天剛剛亮,雙顏湖正沐浴在一片晨光之中,頗有幾分朦朧的美。
天這麼冷,雙顏湖的冰比前些日子結的還要厚實。
沈纖雪站在雙顏湖前靜靜的看着,忽然揮手,凝起八分內力,猛地出掌打向結了厚厚的冰的雙顏湖。
只聽砰地一聲,厚厚的冰被她的內力震碎,四處飄散。
雙顏湖清澈的湖水,瞬間露了出來,讓人有一種春天來了,冰消雪融的錯覺。
沈纖雪站在湖面,眸光微閃,正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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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這個時候,執念忽然閃身而出,看都沒看她一眼,便跳下了雙顏湖。
“執念!”
沈纖雪瞬間愣住,邁出的步子順勢收住。
她皺着眉頭,死死的盯着雙顏湖下面的動靜,神色複雜。
這人居然一聲不吭,直接替她跳下去了。
他難道就那麼瞭解她,知道她想要什麼?
執念在水裏搜尋了很久,這麼冷的天,他居然完全沒有要停的意思。
“執念,那簪子我不要了,你快上來。”
眼瞧着,執念下水已經很久了,沈纖雪頓時皺起了眉頭。
這麼冷的天,在下面呆一會都會凍的伸不開腿腳,更何況他下去已經不是一會了。
在水下搜尋的執念,似乎沒有聽到她的話一樣,依舊不肯上來。
“執念,你再不上來,我下去抓你了。”
沈纖雪美麗的面上劃過一抹焦急,正要跳下去,執念卻上來了,渾身溼透,面色鐵青。
他手裏並沒有那根簪子。
想想也是那麼大的一個雙顏湖,一根小小的簪子丟下去,甚至都激不起多少水花,怎麼可能找得到呢。
“好了,我們回去吧,不找了。”
看着執念渾身**的樣子,沈纖雪實在不忍,拽着執念回了太子府。
想着什麼時候,她自己來找。
否則這個傻子跟着,肯定要搶着下水的。
回去之後,沈纖雪讓硃砂熬了薑湯給他,還特意給他住的屋子裏換了厚厚的棉被。
以往執念總喜歡在暗處守着她。
可現在天這麼冷,即便穿的再厚,日夜在外面守着,身體也是要垮的。
所以她便收拾了一處屋子,堅持要執念住進去。
執念躺在牀上,喝了一碗薑湯暖烘烘的,低頭看了一眼身上厚厚的棉被。
看了許久,嘴角忽然微微翹起,淺淺的笑意驅走了一臉的冷意。
或許根本沒有人看過一向冷麪無情的他,也有笑着的時候。
不過躺了沒多久,執念便悄悄的離開了太子府。
慕輕墨今日沒來,早先讓人傳話來,說他要出城一趟,年三十那天一定趕回來。
而且還讓人帶了新抓的魚過來,讓沈纖雪自個烤着喫。
沈纖雪搬了板凳坐在板凳上烤魚。
太子府內青煙繚繚。
不過,柴可能有點溼,所以火勢並不好,還一個勁的冒青煙,嗆的沈纖雪直咳嗽。
“七姑娘,讓屬下來吧。”
不知何時無言出現,慌忙去弄那半乾不幹的柴。
沈纖雪還未轉頭,便有一只手伸了過來,“我幫你烤。”
清淡的聲音裏,不難聽出有幾分寵溺的感覺。
沈纖雪默不作聲的將魚遞了過去。
慕輕塵在她旁邊坐下,身上白衣如雪。
這件袍子也是沈纖雪給他做的。
沈七姑娘上次毀了一件,這一件他就格外珍惜,本想一直放着,可還是忍不住穿了出來。
他需要的不多,如果有她親手做的幾件袍子換着穿就夠了。
慕輕塵烤魚的動作很慢很輕,然而拿捏的卻是恰到好處。
第一條魚烤出來之後,當真一點糊的地方都沒有,偏偏魚還熟的透透的。
沈纖雪頓時驚訝的很,從沒看出來他居然還有這手本事。
接過那魚毫不猶豫的吃了,隨後幾條,即便快撐破肚皮,她也一條沒給慕輕塵留。
喫完之後,站起身子便往屋子裏走去,一句話都沒有留下。
慕輕塵也沒說什麼,笑笑離去。
無言極爲無語,主子難道就是來烤魚的,烤完魚也不跟七姑娘說一句話,然後就走了。
這叫什麼事啊。
這倆人真彆扭!
“叫你們買的布匹買來沒有?”
回去之後,沈纖雪喚來硃砂詢問。
“已經買回來了。”
硃砂點了點頭,跟點眉抱了幾匹布進來,都是白色的布料。
“嗯,你們下去吧。”
沈纖雪點了點頭,拿了剪子跟針線出來,開始飛針走線給慕輕塵做衣裳。
爲了怕那男人起疑,她還得讓硃砂她們偷偷去外面布莊買衣服料子,當真麻煩。
而此時,隔壁賞雪軒。
“主子,這是關於高氏的身世資料。”
無言遞上一疊厚厚的書信,是下面隱衛送來的,將高氏的生平調查的很詳細。
慕輕塵隨手翻了翻,接着遞給了無言道:“送去將軍府給沈將軍吧。”
高氏以一個長輩的姿態來破壞沈家的安寧,是他決不允許的。
“是。”
無言點了點頭,正想退下。
怎料慕輕塵又改變了主意,開口道:“罷了,等過完年再送去。”
沈傲天的傷還沒好,這時候看了這些東西,估計會氣死。
沈纖雪忙着爲慕輕塵趕製新的袍子,想在過年的時候,給他多做幾套出來,所以一直到了半夜還沒睡。
外面有細微的聲響傳來,沈纖雪恍恍惚惚的看到了一個人影走近,卻又在瞬間消失,頓時皺了皺眉道:“執念,你有何事?”
執念跟在她身邊已有一段時間,所以對那人的氣息,她還是很熟的。
“屬下沒事。”
執念的聲音有些抖。
沈纖雪低頭思索片刻,忽然放下手中的針線,閃身而出。
她速度奇快,執念還沒來得及走遠,便見她已經來到了面前。
“你……”
看到面前的男人,沈纖雪頓時冷了。
這麼晚了,北風還在刮,寒冷刺骨。
可執念卻渾身溼透的站在這裏,夜幕中雖然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但也能感覺到他此刻整個人都快凍僵了,臉色一定是青的。
“主人,屬下沒事。”
執念伸出手,手心微顫,那枚白玉簪正完好無損的躺在他手心裏。
看到那枚白玉簪,沈纖雪瞬間愣住,心頭涌上一抹複雜,難以言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