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衣裳沾上了藥汁,必須儘快洗掉,才能保持跟原來一樣,沾不上一點污漬。
否則時間長了,有些污漬就洗不去了。
那是沈纖雪給他做的袍子,所以他格外珍惜。
不然若換成平時的衣裳,一向乾淨的太子殿下,早就丟棄了。
無言忙伸手去接那件衣袍,不想沈纖雪卻是猛然伸手,將袍子奪了過來。
下一刻,只聽嘶啦一聲,袍子被撕裂。
好好的一件衣裳,就這麼被七姑娘毀了。
將那衣裳毀了之後,她毫不猶豫的丟開,再不多看一眼。
看着丟在地上被撕裂的袍子,慕輕塵微微皺了下眉頭,彎腰拾起,揚手交給了無言,“洗好之後,收起來。”
就算不能穿了,留着也是好的。
誰讓是她親手做的呢。
無言搖頭退下,主子啊主子早知道今日,您何必當初呢。
明明那麼在乎七姑娘,卻因自己的身子,一度的想要放棄。
結果七姑娘一出事,您比誰都擔心。
可糟糕的是現在七姑娘生氣了,而且似乎這次不太好哄。
無言甚至看到了主子未來的慘狀。
這個年怕是過不好了。
硃砂又端了碗藥進來,慕輕塵剛剛接過,便再次被沈纖雪打翻了。
她鮮少有這麼任性胡鬧的時候。
別看她年歲不大,可心智卻比任何人都成熟,很少做些什麼幼稚的事。
然而,她現在卻幼稚的跟慕輕塵慪氣,幼稚的像是個孩童一樣。
她一次次的打翻藥碗不肯喝藥。
慕輕塵拿她沒有辦法,只好起身無奈道:“雪兒,你好好休息,過會我再來看你。”
他知道沈纖雪在他慪氣,若是他留在這,她斷然是不肯喝藥的。
果然,他走之後,硃砂重新端了藥來,好說歹說沈七姑娘還是喝了,並沒有將碗打翻。
“小姐,您就別跟太子殿下慪氣了,您昏迷這些日子,太子殿下也很擔心,一直在牀前守着您呢。”
硃砂無奈嘆了口氣,輕聲勸着。
跟着主子這麼長時間,實在是心疼她所遭遇的事。
所以她倒是希望沈纖雪跟慕輕塵二人趕緊和好,早日修成正果。
至於慕輕塵身上的毒,即便不能解又怎樣。
沈纖雪既然願意嫁,那便是幸福的。
“以後不要在我面前提起慕輕塵,否則你們還是留在太子府當差吧。”
沈纖雪面色一冷,眉頭緊緊皺起,低聲一喝,嚇的二人再不敢開口。
之後,慕輕塵來看她,她連眼皮都不翻一下,冷漠到了極點。
柳雪凝回來看到她這模樣,只是無奈的笑。
本想開口揶揄她兩句,既然不想嫁給太子了,爲何不搬出太子府。
不過想了想終究是沒忍心。
女兒的幸福,還是要她自己去爭取。
而她的幸福……
她偷偷去了將軍府幾次,打探到沈傲天傷的很重,一直臥牀養傷,並且向北文帝告了假。
甚至軍中的事情都交給了沈玄去做。
打聽到這些的她,也只是站在將軍府門前,靜靜的凝望了幾眼將軍府的牌匾,而後離去,一句話都沒說。
她跟那個將軍府已經沒關係了,又何必再留戀呢。
沈纖雪歇了幾日,基本好了起來。
她以前身體雖弱,可自從習武開始,身體已經好了不少。
所以這次解毒之後,也沒用幾天,面色便緩了過來。
因爲臨近新年,所以洛城也一改冬日的沉寂,熱鬧了起來。
宮中有意爲慕輕塵選妃,這消息一撒出去,許多人便前來試探。
不過,鮮少有朝中重臣登門拜訪,來的都是一些不輕不重的人物,想要藉着攀上太子往上爬。
至於其他人,要麼擔心女兒嫁過來會守寡,要麼一直覺得太子這位子坐不穩,根本不會前來巴結。
除此之外,還有許多閨中少女一直愛慕玉樹臨風的太子,也遣人不斷的打探消息。
這些消息都被慕輕塵刻意攔了下來,沒讓沈纖雪知道。
三只狐狸從將軍府搬來了太子府,依然大鬧不停。
小白很委屈,總去找慕輕塵訴苦,扒拉着慕輕塵的褲腳不放開。
它都已經被欺負成這樣了,主人怎麼就不爲它做主,趕走那討厭的小黑呢。
在小白心裏,它一直是有兩位主人的。
一個是將它從深山帶回來的慕輕塵,一個便是養着它的沈纖雪。
小白很鬱悶,小白的主人也很鬱悶。
慕輕塵坐在院中的石桌上看棋譜,風揚起一頭的墨發,他卻毫無知覺,手中的棋譜也不知道有沒有在看。
小白趴在石桌上,萎靡不振的靠在慕輕塵身旁,偶爾會擡頭看一眼,遠處霸佔着小狸的小黑,哼哼兩聲,又低下了頭。
不是它不去搶,而是小狸現在似乎根本不喜歡它了,反而對那個氣勢洶洶的小黑喜歡的很。
連小白這只狐狸都在爲感情的問題發愁,更何況堂堂太子殿下。
沈纖雪不知道在屋中做什麼,總之慕輕塵在外面坐了一上午了,她愣是沒有出來說一句話。
無言看的那叫一個心疼,外面冷着呢,主子身子又不好,七姑娘您咋就不心疼呢。
“雪兒妹妹,你喫烤魚麼?”
外面傳來慕輕墨的喊聲,聲音有些遠,夾雜了幾分內力。
顯然,九皇子被攔在了外面,所以只能站在太子府外喊。
慕輕塵拿着棋譜的手,微微抖了下。
只聽吱呀一聲,門被打開,沈纖雪一襲白衣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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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步走過他身邊,眼皮都沒擡一下,直接出去找慕輕墨了。
“主子……”
無言愣了愣,一臉愕然的看向依舊坐着不動的主子。
七姑娘都跑了,您不去追啊。
不過沒多久,沈纖雪又拽着慕輕墨回來了,的確是拽着回來的。
慕輕墨手裏還提着幾條魚,看樣子是剛剛從湖裏撈出來的,還滴答滴答的往下滴水。
也不知道這大冬天的,九皇子又去哪裏鑿冰窟窿去了。
“你把魚給我,進去擦擦身上的水。”
沈纖雪伸手搶過慕輕墨手裏的魚,這人身上很冷,寒氣都快要把人凍着了,而且衣服上還有不少水。
大冬天的弄成這樣,不着涼纔怪。
前些日子,她就是爲了那支破簪子高燒不退,根本下不來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