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粒種子培育起來,明年就是百株棉花樹,後年,就是一山的棉花樹了。
後年,她就能靠棉花大賺一筆了
李嬌娘夢想着,做出柔軟的棉花被來。
木棉花的被子,根本不及棉花被暖和。
西門飛的屋裏,到處都破破爛爛的,沒有家當,下山時,他抱走兩只狐狸,帶走沒喫完的喫的,就催着大家趕緊下山。
行李衣裳也沒有帶,看他身上穿得破破舊舊的,估計也沒有像樣的衣裳。
李嬌娘計劃着,等到了莊子上,再給他置兩身衣裳。
走到半山腰那裏,李嬌娘將兩株棉花全採了。
棉花雪白雪白的,駱誠擔心放進揹簍里弄髒了,他解下披風,將棉花團包在披風裏,抱着懷裏摟着。
李嬌娘莞爾一笑,真是個心思細的男人啊。
。
大家到了山腳下,胡安和趙童看到他們回來,高興地迎上來。
“你們可算下山了,我們等得無聊死了。”趙童拍着袖子道。
“不過是一個來時辰而已,怎麼就等得久了”趙士程挑眉。
“我們下了八盤棋了,你們纔回來。”胡安笑着道。
兩個小少年,吃了車裏備的乾糧,無聊之下,將李嬌娘放在馬車裏的圍棋拿出來玩。
趙童會下圍棋,是趙士程教的,可胡安不會,兩人乾脆當玩具擺龍門陣玩,倒也玩不不亦樂乎。
李嬌娘驚訝了,“胡安,昨天教你下圍棋,你不是沒學會嗎怎麼今天就會了趙童教你的”
她看到馬車旁的一塊石頭上,擺着圍棋盤,上面散着一些棋子。
“不是,師孃教的不會,我們玩別的。”胡安不好意思撓撓頭,“我們玩黑白子接龍,看誰接得快。”
李嬌娘:“”這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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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誠指着西門說道,“這是西門飛先生,同意跟我們去山莊,將馬車掉頭吧,儘量在天黑前,趕到山莊休息。”
“是,師父。”胡安朝西門飛行了個禮,去將馬車掉頭。
趙士程說道,“駱兄,你們的馬車裏坐着三個人,再坐不下了多的人了,西門先生坐我的馬車吧,車裏只有我一人。”
駱誠點頭道,“也好。”
趙童很機靈,朝西門飛微笑着點頭,“西門先生,請上車吧,車裏暖和。”
西門飛輕咳一聲,抱着兩只狐狸,坐進了車裏.
不放心那些沒有喫完的午飯,他又挑了簾子,喊着駱誠,“那些喫的,拿到我這馬車裏來。”
趙士程驚訝得挑眉。
李嬌娘已經坐進了另一輛馬車裏,聽到他的喊話,忍不住抿脣而笑。
這個西門飛,這是饞鬼轉世嗎
“駱誠哥,拿去吧。”李嬌娘將裝着喫的籃子,拎給駱誠。
駱誠抽抽嘴角,走下馬車,遞到趙士程的馬車裏。
西門飛接了過來,飛快掀開蓋子去看籃子裏。
駱誠輕咳一聲,“一塊餅沒少,還有八塊。”
西門飛挺着脖子,“老子是那樣的人嗎老子不過是看看裏頭的一碗菜有沒有灑掉,你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駱誠知道,他是個在喫的面前,連面子都不要的人,也就不跟他計較,只淡淡挑了下眉頭,走回自己的馬車裏去了。
李嬌娘小聲笑道,“這個西門飛,既然這麼愛美食,那我施展下美食計吧。”
“估計,遇到喫的就脾氣好了。”駱誠笑着道。
“總比油鹽不進的人,要可愛許多。有愛好是好事啊,投其所好。”李嬌娘笑着道。
兩輛馬車並駕齊驅,轉道往南山方向而行。
從城北的山地繞到城西面,有近百里的路程。
雖然他們快馬加鞭趕路,但必竟不是驛道,路時而窄,時而泥濘,走走停停的,一直走到一更天過半時,才趕到趙琮的莊子,紅楓山莊。
胡安的馬車走在最前面,先停在莊子的門口。
他扯着大嗓門嚷着道,“快開門,郡王殿下,駱官人和李娘子來了”
莊子門的右側,有兩間屋子,大家習慣稱爲倒座房。
守大門的人,值夜時會住在裏面。
守門的人,原先在城裏要飯,被駱誠帶到了莊子裏做事。
有了差事,有了喫穿住,大家都很感激駱誠。
胡安高聲一嚷,守門的老黃馬上從溫暖的被窩裏跑爬出來,胡亂穿了件衣裳踩着鞋子就跑出來開門。
“呀,這麼晚上了,郡王殿下和東家們怎麼來莊上來了”老黃將莊子大門打得大開,讓兩輛馬車走進來。
“黃伯,東家請了貴人來莊上,快去請胡七叔阿生叔到聚福堂,東家有話說。”胡安大聲說道。
“啊,有貴人前來啊,我馬上找人喊人去。”老黃喊着另一個守大門的少年,“快去喊人去。”
少年顧不上冷,披着一件衣裳就跑進莊子裏面去了。
爲了照路,守門老黃馬上燃起了燈籠,掛在倒坐房的門口。
趙士程挑着簾子,看向莊內。
這是他頭一次來這莊上,他得知,這莊子是罰沒收穆家的,賞給趙琮的。
李嬌娘駱誠他們替趙琮收下莊子時,只是座空莊子,裏頭除了空屋子什麼也沒有。
莊裏的人,全是兩口子從附近村裏調來的,聽說,還有些是叫花子。
這些人,能守好這個莊子嗎
趙士程決定,在莊上住上兩日,看個究竟。
李嬌娘和駱誠他們來到莊上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莊子。
冬天天冷,掌燈後,莊上的人大多都睡進了溫暖的被窩裏。
聽到李嬌娘他們了,又全都從被子裏爬出來。
沒有抱怨,一個個興奮着,跑進莊上的議事大堂聚福堂。
二十來個人,除了三個婦人,看門的五十來歲的老黃,其他都是年紀不大的年輕人。
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笑容。
李嬌娘駱誠一行人走進大堂的時候,所有人都歡呼起來。
“郡王殿下”
“李娘子”
“駱東家”
那份熱情激動,讓人很震撼。
西門飛和趙士程,驚訝得睜大雙眼。
西門飛自語說道,“怪哉,比老子當年的部下,還要鬥志昂揚啊,這誰訓練的”
趙士程驚訝的是,想不到李嬌娘和駱誠,竟收了這許多忠誠的手下
憑這份精神氣,就可看出管理者的本事。
他替趙琮感到高興。
有李嬌娘和駱誠這等能幹之人,何愁爭不贏太子之位
駱誠走到正首,轉身看着大家,“大家肅靜。”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了。
駱誠先朝西門飛拱了拱手,對大家說道,“這位是我剛請來的教頭,西門先生,他會在莊上小住幾月,是來教習騎射隊的。”
大家一起朝西門飛抱拳問好,“西門先生。”
胡老七這時,忽然走出人羣,走上前朝西門飛抱拳問道,“請問西門先生,二十年前,是否去過金州城射殺金兵”
西門飛擡起下巴,傲然冷笑,“當然”
胡老七驚喜着又問道,“那請問先生,認不認得神射手西門飛”
西門飛挑眉,“老子就是西門飛,有何賜教”
胡老七大喜,朝西門飛深深拜下,“西門先生,沒想到,能在有生之年再遇到你。”
西門飛驚訝了,“你認得我你是誰”
胡老七說道,“先生當時是將領,當然不認得我這個小嘍囉了,當年我只有十二歲,被徵兵隊拉到金州城城門上當守門兵,有幸見識先生的百步穿楊箭法今天駱東家請來先生教習我等箭法,真是在下莫大的榮幸啊。”
提到當年的金州城大戰,西門飛孤傲的神情,漸漸變得頹敗起來,“不提當年,不提當了。”
胡老七趕緊收了笑容,“是是,不提當年事,咱們且聽駱東家說眼下的事吧。”
金州城雖然大敗,卻不是敗在對方的手裏,而是敗在自己人手裏,胡老七知道那段過往,也不想提起。
駱誠和李嬌娘對視一眼,兩人一起皺了下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