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答應一聲,推着推車走到前面的一株樹下候着她們。
李玉竹眨着眼,小聲問劉大妞,“大妞,什麼事啊,怎麼神神祕祕的?”
“你有沒有那個藥?擦……擦那個地方的。”劉大妞紅着臉,聲音跟蚊子似的。
李玉竹心中瞭然,但還是裝成一頭霧水看着她,“擦哪個地方的?”
“就是……就是來葵水的地方,我不大舒服,你給我點藥抹抹。”劉大妞的臉,更加紅了,聲音也更加小了。
她心裏暗忖,幸好熟悉相好的姑娘會看病,換作以前,村裏的婦人看病,都是去找姜五婆。
但姜五婆嘴碎,常常將婦人們的病症傳得滿村都是。
漸漸的,本村人都不愛找本村的大夫看病了,會去外村。
但最近的村子都隔着七八里路,看病簡直是場災難。
李玉竹故意逗她,“那個地方,怎會忽然不舒服了?你怎麼弄的?”
“啊,這……”劉大妞的臉紅得跟煮熟的蝦。
她如何好說?
昨晚胡雙成抱着她又親又啃,還拿啥東西捅着她的那個地方。
差點沒將她疼死。
胡雙成力大如牛,把她顛過來倒過去地鬧騰,鬧了她整整一宿。
她這兩條腿,到這會兒走路都打着晃。
怕別人問起笑話她,兩口子還跟小娃子似的打架玩,她一直忍着沒敢跟她娘說。
起牀後,她想去找李玉竹拿藥。
沒想到,她才走到村口就遇到李玉竹了。
“怎麼啦?”李玉竹忍着笑,瞧着她的臉。
“我昨晚走路沒看清腳下,不小心摔了一跤,碰着那裏了,這一早一直不舒服。”劉大妞嘆了口氣。
但願胡雙成今天晚上不要這麼玩了。
那滋味真不好受。
她問他拿什麼捅的她,他也不肯說,黑燈瞎火的,她也沒看清。
今天晚上他要是再鬧,她就生氣了,她得點燈睡防着他。
挺大個人了,怎麼跟個孩子似的玩?
“唉,你怎麼走路的,怎麼撞到那裏了?”李玉竹忍着笑,搖搖頭,“我恰好帶了一些潤膚消腫的藥,你早晚洗淨那裏後,在外頭抹一點。”
李玉竹伸手到布揹包裏去摸,藉着布包的遮擋,她從空間取出一個白瓷圓盒子出來,遞到劉大妞的手裏,“不舒服時就抹一點,平時不要抹。”
盒子有指甲蓋那麼厚,大小比手心略小一些。
瓷器的盒子,銅皮蓋子,蓋子上面還描着牡丹花。
像個胭脂盒,很漂亮。
劉大妞打開蓋子,發現裏面裝着淺綠色的藥膏,一聞,還有淡淡的清香。
“好好聞的香氣。”劉大妞收了盒子,又從兜裏摸了串錢給李玉竹,“拿着,藥錢。”
好傢伙!
這姑娘真大方,又是一小串錢。
一大串錢是一千文整,一小串錢是一百文整。
這種百花加蘆薈的藥膏,真心用不了一百文錢。
再說劉大妞現在的日子過得也不是很富裕,李玉竹沒要這麼多,“你給得太多了,不要這麼多的,她數了三十文,將多的全退還給劉大妞了。”
“真的夠嗎?”劉大妞眨眨眼。
“夠,這是用採的花做的藥膏,不是特別貴的藥材做的,要不了很多錢。”李玉竹笑道。
“那好吧。”劉大妞將多的錢,裝進自己的口袋裏去了,想了想,她還是問道,“對了,李三姑娘,你給雙成開的藥,有沒有問題啊?爲什麼他吃了藥之後,就全身發燙起來?呼吸也重起來?”
李玉竹,“……”這傻妞!“啊,這是正常現象啦,說明他體內有毒素,在排毒呢,是不是過會兒就不會發燙了呀?”
劉大妞點頭,“對對對,確實過了會兒就不燙了。”
“這就對了呀,藥很對症呢。”李玉竹忍着笑說道。
劉大妞吐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她神情輕鬆朝李玉竹揮揮手,“我還要去地裏摘菜,就不跟你聊天了,我先走了。”
“好,我也去忙了。”李玉竹說道。
劉大妞提着籃子離開了,李玉竹朝世子走了過去。
世子朝走遠的劉大妞看去一眼,疑惑問道,“三妹,你們說什麼呢?說了這久?”
“沒什麼,她不舒服,問我有沒有藥,恰好,我帶着藥呢,就給她了。”李玉竹笑道。
“我看見她還給你錢了。”世子說道。
“嗯,費了不少草藥做的呢,咱們收點錢是應該的吧?大哥?”她還打算賣藥膏藥丸爲生呢,不能白送。
世子說道,“咱們可能會在這裏長住,和村裏的人會時常見面的,藥錢最好少收一些。”
真是憨厚的世子啊。
“曉得了,大哥。”李玉竹笑道。
藥費收多少,當然是看人了。
像大妞這樣的普通窮人,她收錢差不多意思下就行了。
遇到頂有錢的,當然是不客氣收費了。
不過,她到現在還沒有遇到一個頂有錢的。
柴三姑娘算是有錢的一個,但那姑娘是豁出去的救她自己,按平時的小病,是不可能這麼出錢的。
柴三姑娘的所有錢,也只有那一千兩了,並不算有錢人。
想到柴三姑娘,李玉竹說道,“大哥,咱們買了簍子,一會兒轉道去柴家的老屋那裏看看柴三姑娘吧?也不知她的病全好了沒有。”
給柴三姑娘動過手術後,她也曾去過兩回。
柴三姑娘的身體,恢復得比想像中的要好。
世子沒反對,“好,聽說那姑娘沒有父母,只有一個哥哥,你去看看她也好。”
兄妹二人邊走邊聊,不知不覺間,進了村裏,來到了里正家附近。
李玉竹笑道,“咦,咱們走到秦阿公家附近來了,上回來他家時,我看到他屋裏堆着不少簍子,咱們去他家看看吧,問他編沒編魚簍子。”
世子說道,“我也看到他家堆着的簍子裏了,去看看去。”
他將推車拐了彎,推到了秦老漢家門前。
這一早,秦老漢並沒有出門,正如李玉竹兄妹想像的那樣,秦老漢正坐在屋裏,編着簍子。
不過,不是魚簍子,而是在編揹簍。
揹簍這種物件,老少都愛。
出門時,背個揹簍,物品放在揹簍裏,能解放雙手,讓雙手幹更多的事情。
“秦阿公。”李玉竹笑着喊道。
世子也喊了一聲,他將推車停在門口一側,和李玉竹走進了正屋。
秦阿公看到他們前來,很是高興,連連喊着秦阿婆倒水來喝。
“阿公不用麻煩了。”世子忙說道,“都是村裏人,常來常往的,不必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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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呢,秦阿婆還是倒了水,“外頭太陽怪大的,走了一路,能不渴嗎?”她笑着道。
盛情難卻,李玉竹只好喝了半碗。
居然是蜂蜜水,李玉竹咂了下嘴。
世子說道,“我們兄妹前來,是來買魚簍子的。不知阿公家裏有沒有現編好的。”
秦阿公笑道,“有有有,快到雨季了,村裏人都會來買魚簍子,我編了不少放着呢,原想到帶到集市上去賣,你們要是買,倒省得我走遠路趕集了。”
“那可太好了。”李玉竹笑道。
“我去拿來。”秦阿婆笑道,“都堆在你們家以前睡過的那屋呢。”
“我們要十個,阿婆。”李玉竹道。
“有有有,家裏存了二十來個呢。”秦阿公笑道。
世子眸光微閃,不解地問道,“阿公,你剛纔說,到了雨季有不少人來買簍子,爲什麼到了雨季就會有人買?”
秦阿公笑道,“你這孩子,真是地道的北方人喲,不知南方的情況。
南方河多,一到下雨天,河水暴漲,上游的水會衝到下游去,也會將魚兒衝着帶過去。
這時候哇,只要將魚簍子放在中游那兒攔着,一天下來,多的時候能網半簍子魚,運氣不好的,也能網個幾條魚。一點力氣都沒有出,就能坐收魚兒,多好的事。”
世子恍然,笑着道,“原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