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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鍾氏家,駱誠趕着驢車,到了響水村。
響水村比金山村還要窮一些,因爲那村子四周大多都是山林,田地很少。
除了有錢的小部分人家,大多人家沒有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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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找個地方開荒也找不到。
大森林,不適宜開荒種田。
水溝也比金山村的少一些。
會打獵的人家,家裏的條件會好一些,不會打獵的人家,只好給本村田產多的人家打短工維持生計。
再或者,將家裏的青壯年,送到縣城裏給人做學徒掙錢。
但這些門路,哪裏能掙到很多錢
陳家兄弟都不會打獵,人多田少,雖然一家子勤勞,但也沒有掙到多少錢。
特別是老實的陳來慶。
給駱家做了二十年的女婿,只揣着五十文回了家,還被駱家打斷了腿,到現在還不能下牀。
陳老太坐在門口洗着衣,洗一聲嘆一聲。
李嬌娘和駱誠,將驢車停到了陳家的院門口。
陳老太正抹着淚呢。
“陳阿婆。”李嬌娘笑着喊了一聲。
陳老太這纔回過神來,擡頭去看,發現是李嬌娘來了。
她馬上笑着道,“哎喲,是嬌娘和駱誠來了大慶媳婦”陳老太喊着大媳婦,“家裏來客人了,快來招待着”
陳大慶的媳婦,腰間繫着一個圍裙,從前院大屋裏匆匆跑了出來。
她笑着朝李嬌娘點頭,“嬌娘來啦。”
她的身後,還跟着幾個孩子。
李嬌娘笑着道,“陳大娘,我們來看看陳叔。他的腿現在怎樣了”
“消腫了,但是還是疼。”陳大慶媳婦搖搖頭。
駱誠將車上的一個水桶提下來,孩子們看到裏頭裝着蝦,一起跑了過去。
陳大慶媳婦左手一個,右手一個拉着他們,“別去搗亂都規矩點。”
李嬌娘笑道,“陳大娘,這些蝦是給你們的,陳叔的腿傷着了,要補補身體的。”又拿出兩個盒子來,“這裏面是些藥材,也是給陳叔的。”
陳大慶媳婦和陳老太一起擺着手,“哎喲,這可使不得呢,咋還送東西來的還是這麼貴重的藥材。你們來看看他,我們就很感激了,快拿回去快拿回去。”
陳老太連連擺手,不肯收藥材盒子。
李嬌娘遞到她懷裏,陳老太又拿手推着擋着。
“蝦是自己家水溝裏的,今天網得多,喫不完的,所以拿了些來。這些藥材,大多是我自己採的,也沒花多少錢呢。”李嬌娘將藥材盒子,又塞進了陳老太的手裏,“阿婆只管拿着就是。”
駱誠則將水桶,拎到了陳大慶媳婦的面前。
如今,陳家所有人喫的飯,全是陳大慶媳婦在做,本來是分家了,但陳來慶沒有人照顧,又閤家了。
“我們都沒有怎麼款待你們,你們卻送來東西,真不知怎麼感謝纔好。”陳老太叫一個大些的孫女,將水桶拎走了,喊着陳大慶媳婦給李嬌娘和駱誠煮茶水。
“我去看看陳叔。”李嬌娘笑着道。
“我帶你去。”陳家另一個孫女,引着李嬌娘往裏走。
駱誠把驢車停好,也跟着走進了西廂房。
陳來慶已經聽到院中大家的說話聲了,只是,他的腿不方便行動,依舊躺着。
這會兒見駱誠李嬌娘進屋,他感激之外,很是過意不去,“駱誠啦,真不知怎麼感謝你們纔好,我之前沒有幫你什麼忙,真是慚愧啦。”
想到當初,駱家人逼着駱誠娶他女兒陳銀花,還大打上門,他沒有阻撓成功,駱家人三天兩頭鬧着駱誠,陳來慶心中很是愧疚。
駱誠搖搖頭,“陳叔,爺爺剛病逝的時候,我馴服不了牛兒,都是你悄悄幫我犁田,我可記得呢。”
陳來慶笑了笑,“那不算什麼呢。”
“這麼大的事情,哪能不算什麼所以陳叔,我們送一點心意,你只管收着就好。”李嬌娘笑着道,“對了,陳叔,我們今天來,一是來看你,二是,想找你幫忙的。”
得了李嬌娘和駱誠這麼大的幫忙,陳來慶忙說道,“還客氣什麼有什麼要我幫忙的,只管說。”
他的腿要不是李嬌娘給診治,怕是徹底廢了。
李嬌娘說道,“便是我們那家酒館,目前只有我和駱誠哥在忙,偶爾有幾個鄰居們在趕集的時候幫下忙。村裏忙着的時候,他們就幫不上忙了,我和駱誠哥想着,找個固定的人,幫着打理酒館。不知陳叔想不想去”
陳來慶當然想去了。
自從腿受了傷,他喫大哥家的,還要六十多歲的老孃給他洗衣照顧他,他心中早已愧疚不已,一直怪着自己是個廢物,有人請他幹活,他當然原意了。
更何況,他家的條件,比較差。
家裏只有一畝半的田,加上他,一共有八個人要喫飯,收的糧食哪裏夠喫的
何況還要繳稅。
他又不會打獵,除了給人幫工,再沒有別的出路。
給別人幫工還不如給駱誠兩口子幫工,當作還他們相救一場的恩情。
只是
他看了眼自己的傷腿,傷腿還綁着夾板呢,還不能下牀行走。
“可我這腿,不能行走啊我想幫忙卻幫不了忙。”陳來慶嘆了口氣,搖搖頭。
李嬌娘笑着說道,“陳叔,當然是等你腿傷好了後,再去幫忙呀,我酒館裏,要找個熟人,陌生人,我信不過。”
陳來慶便點頭,“我琢磨着,再過個五六天,我就可以下地了,到時候,我先坐在酒館的前面看看門吧,你們可以騰出手來放心的忙了。”
“五六天不夠,十天吧,十天後看情況。”李嬌娘說道。
陳來慶身子骨結實,他的腿恢復得極好,但也只是剛剛有了好轉,腿還不能用力,否則容易再次受傷。
陳來慶欣喜着點頭,“好,那我努力養好傷。”
之後的幾天,李嬌娘每天來給陳來慶換藥。
十天後,他已經能拄着柺杖下地了。
那條腿還不能使力,但輕輕地碰一下地,彎彎膝蓋,還是可以的,已經不疼了。
李嬌娘想讓陳來慶再休息幾天,再去酒館裏。
但陳來慶坐不住了,“我都躺了半個月了,再躺下去,人也躺啥了。我雖然不能跑,但能走啊你們看,拄着柺杖走得也不慢呢。”
他在駱誠和李孃的面前,試着走着路。
李嬌娘問駱誠,“駱誠哥,你的意思呢”
雖然駱誠說,家裏的事情讓她做主,但她喜歡和他商議着辦。
家又不是她一個人的家。
駱誠說道,“要不,就按陳叔說的,就讓他坐着看着吧,有人問問情況,他代替咱們說說。酒館裏多個人,多雙眼睛。”他知道,陳來慶之所以這麼急着去做活,是因爲家裏缺錢,想爲家裏分些負擔。
李嬌娘笑着道,“這個主意好。”
陳來慶忙說道,“那我明天一大早去集市上。”
駱誠說道,“我們來接陳叔吧。雞叫二遍的時候,陳叔在家候着便是,我們有馬車,省腳力,速度又快。”
“好,那就這麼說好了。”陳來慶很高興。
第二天一早,駱誠和李嬌娘,到玉山村接了鍾氏一家三口後,又來響水村接陳來慶。
鍾氏驚訝道,“陳家大哥,你這腿傷還沒有好呢也趕集怎麼一個人呢”
陳來慶不好意思道,“也好得差不多了,閒不住呢,想找點事做,這不,駱誠家缺人,我給他幫下忙。”
那天,便是這個鍾氏勸着駱阿香,叫駱阿香不要打他。駱阿香在氣頭上,將火氣撒到了鍾氏的頭上,砍爛了她的衣裳,還打了她。
陳來慶覺得,挺對不住鍾氏的。
但他一個大男人,也不知怎麼表達。
“哦哦,那你得注意下腿。”鍾氏隨口回了句,抱着春寶,坐到了馬車最尾部,春丫坐在中間。
看到她母子三個擠在一起,陳來慶往頭上挪了挪。
他伸手拍拍馬車板,“你們往上頭坐些,都坐最後面,馬車跑不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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