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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氏搬家的時候,駱福財還在外面遊蕩着呢。。
李嬌娘得知鍾氏的情況,邀請她到家裏住。
“反正我們酒館裏有住的地方,六嬸不如住我們家去吧那家裏空着也是空着。”
鍾氏不同意。
上回找到駱誠家裏,她就不樂意。
她不是愛麻煩親戚的人。
找到駱誠家,也是因爲婆婆要她去的,她不去,婆婆就動手打她。
她要是再住進了駱誠家,那房子寬敞舒適,駱福財一準又跟着去。
和離書還沒有簽好名,他會一直賴着她。
那天撕了和離書後,駱福財就又跑走了,一直沒有回來。
李嬌娘見她執意不肯去,只好作罷,也送了些西來。
“是家裏蓋房子時多餘的木料。”李嬌娘笑着道,“放着時間久了會爛掉,還不如給嬸用着。”
其實是她現買的。
說現買的,鍾氏一定不肯要。
東西已經拉來了,鍾氏不過意不去,只好收下了。
她便又對春丫道,“集市上趕集的時候,記得到酒館裏幫着你嬌娘姐。”
春丫點頭,“曉得了,娘。”
駱誠則帶着向二寶,幫鍾氏將木板房擴建了,蓋得像個房子的樣子。
不及左右鄰居們的房子,但也有兩間屋子,外加一間小廚房。
向家一家子,在飯後議論起了鍾氏來。
“春丫隨她娘,不隨她爹。那鍾氏,寧可自己住木板房,也不肯借住到駱誠家來,是個有骨氣的。”向大娘子如今對鍾氏的印象極好。
向大寶媳婦被春丫救過一命,更是不遺餘力地說着好話,“看長相就知道了,和鍾嬸子長得像極了,人家都說,孩子長得像隨,性子就像誰的。”
“聽說,鍾氏在和駱福財鬧和離”向廣財看了眼家人,說道。
向大娘子不高興了,“和離怎麼啦又不是被休你個倔老頭子怎麼那麼多的話”
向廣財嘟囔着道,“我不是嫌棄她,我是說,那駱福財怕是不會罷休,會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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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有臉鬧呸”向大娘子往地上啐了一口,“我要是見了他,我得替鍾氏好好地罵罵他不要臉”
鍾氏家的事情解決了,她好帶着媒人上門提親呀。
那駱福財一直鬧的,可不就壞她的事麼
不對,壞她小兒子向二寶的事呢
本朝夫妻二人和離,得夫婦二人都在和離書上寫下名字,或按上手印,纔算真正的和離了。
要是有一方不見了,這婚姻就是一直有效的。
駱福財不想和離,所以跑了。
鍾氏又沒有時間去找,就算有時間,可上哪兒找去
天下這麼大的
她氣得只能在心裏抱怨着駱福財。
得,當他死了吧。
好在兒女都乖巧,鍾氏想着,將來靠女兒也是一樣的,男人,靠不住
爲了生計,她種着家裏的兩畝薄田的同時,還給村裏人洗衣裳。
春丫更沒有閒着,每天都帶着春寶去採藥。
李嬌娘見鍾氏那麼辛苦,便給她找了個活兒。
做鞋子。
女子鞋子一雙七十文,男子鞋子一雙五十文。
做多少都收。
李嬌娘對她說,是隔壁集市上的一家鞋子鋪裏收鞋子,人家生意好,自家鋪子做不過來,纔到鄉間收新鞋子賣。
鍾氏很高興,只要有空閒,她便拿起針線做起來。
她家的田少,三五天才去一下地裏。
而幫人洗衣,也只有早上忙一下,到下午,她就不忙了。
女子鞋三天一雙,男子鞋兩天一雙。
一個月,也是幾百文的收入。
給人洗衣,一件大人的衣裳是三文,小孩的兩文。
一個月有一大半的時間,都有衣裳,兩相收入加起來,一個月有一千二三百文的收入。
鍾氏很滿意。
這一天傍晚時分,鍾氏又帶着做好的五雙鞋子,來找李嬌娘。
“嬌娘啦,又得勞煩你送到那鋪子裏了。”她將五雙嶄新的女子繡花鞋子,放在李嬌娘家的桌子上面。
“不麻煩的,很順路的。”李嬌娘笑道,“對了,這是上回結算的錢,六嬸,我今天結算了來,一併給你好了。八雙男子鞋,四百文錢。”
她從背兜裏取出半串銅錢,遞到鍾氏的手裏。
鍾氏笑着接了,“嬌娘啦,替我謝謝那鋪子的東家,他家結算工錢很及時呢。”
“好的呢。”李嬌娘笑道。
鍾氏走後,駱誠道,“嬌娘,咱們這麼幫着,也不是長遠的事,得想到辦法,幫六嬸找個長遠的活兒纔是。”
那個所謂的收新鞋子的鞋子鋪,根本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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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李嬌娘在收鞋子。
她收了鞋子,就寄售在一家雜貨鋪裏,因着是託管着賣,那家賣了纔會給錢。
鍾氏做了二十幾雙鞋子了,但那家幫着寄售的雜貨鋪,才賣了五雙而已。
多半的錢,都是李嬌娘在貼補鍾氏。
李嬌娘搖搖頭,“我也在想啊,可六嬸不想我們施捨她,她說要靠自己賺錢養活她和兒女。”她嘆口氣,“先這麼着吧,慢慢找着活計。”
時間不知不覺間過去,轉眼便是七月底了。
李嬌娘和駱誠的日子,越來越紅火了。
屋子後面的荒地那兒,菜苗長得綠油油一片。
水田裏的稻子,早已抽了穗,沉甸甸的垂着。
那幾只小野鴨,已經長肥了,會在水裏歡快地鑽水玩。
除此之外,李嬌娘還養了四只家鴨。
放在水溝裏,和野鴨一起混養着。
另一斷的水溝裏,投進去藕節,已經發芽了,長出了荷葉來。
藕是這樣的,只要有一截在水裏生了根,發了芽,很快,那芽會不停地長啊長的,長滿一個水溝。
另一斷的水溝裏,早期投的魚苗,已經長肥了不少。
因着有着小灰毛時刻守着,沒人敢來此偷盜。
在這裏吃了暗虧的駱飛翔,心中一直憤憤不平着,他想逮幾只野鴨,可總是沒有機會。
他在水溝附近晃悠着時,被他姑父陳來慶看到了。
陳來慶喝問道,“飛翔,知不知道瓜田李下的說法你總是在駱誠家的水溝邊走來走去的,萬一他家的什麼魚丟了,不是說到你的頭上了回去吧,別家的水溝,有什麼好看的”
駱飛翔的姑姑駱阿香,走在陳來慶的前面。
聽到身後的說話聲,她便轉身來看,冷笑着道,“陳來慶,你什麼意思呢你誣陷我家飛翔是不是我告訴你,你壞了他的名聲,他要是娶不上媳婦了,你可得負責”
有了姑姑的撐腰,駱飛翔笑嘻嘻道,“姑父,我的事情你別管了,你還是管好姑姑吧。”
陳來慶,可不敢管駱阿香。
駱飛翔卻故意着說,不給陳來慶的面子。
把個陳來慶氣得臉色通紅。
“飛翔,別理會旁人的說法,你愛看,就看個夠吧。”駱阿香拍拍駱飛翔的肩頭,“一會兒到姑姑家喫飯啊。”
“好呢,姑姑。”駱飛翔便坦然地坐在駱誠家的水溝,看起野鴨來。
陳來慶陰沉着臉,揹着手一言不發往家走。
才走過駱誠家附近的小橋,就見頂貴財朝他搖搖頭,“陳來慶,你可真是,我說你個大男人,怎麼總被女人罵”
陳來慶抿着脣角,“她一向厲害,項大哥又不是不知道。”
陳來慶是駱老太的上門女婿,在金山村裏住了快二十年了,這村裏都知道,他是個怕老婆的廢物。
老婆打他罵他,甚至打罵他娘,他都不敢反抗的。
有好心的人,會當面提醒他。
看熱鬧的,一句不會提醒,反而是兩邊起鬨,攛掇着駱阿香打陳來慶,他們好看熱鬧。
項貴財冷笑,“我看不是她厲害,是你廢物。要是我,我早休了她一個男人成天被女人打罵,你還有沒有出息呢自己娘被媳婦打了,一聲不敢吭的,你還真是金山村的一大人才”
被奚落一頓,陳來牀更是無地自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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