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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她還“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駱孫氏的聲音說道,“死就死了唄,死了正好喫掉,這種死蝦賣出去也是沒有人買的。”
“剛纔還好好的呢,怎麼忽然就死了”春丫傷心地哭着。
“蝦天生愛水,你將它們裝在桶裏,憋死了唄。”駱孫氏又道。
“上回還放了一晚上呢,也才死了幾只,那會兒蝦多,這會兒蝦還少,裝在滿滿的一桶水裏啊,怎麼就全死了”春丫心疼得放聲大哭。
“哭個屁呀哭,再去釣蝦不就是了”駱孫氏又罵道。
李嬌娘將裝了米的砂鍋,放在爐子上,拿手在圍裙上擦了擦,走出來看究竟。
“怎麼啦春丫”
“嬌娘姐,你看。”春丫紅着眼睛,指着面前的小水桶。
李嬌娘走到近前,往那桶裏看去,可不,二十來只蝦,全都一動不動的。
她伸手在水裏攪動了下,蝦們隨着水波晃一晃,卻沒有一只蹦跳的。
“拿去炒着喫吧,下午再釣些,不是一樣的”駱孫氏說完,走到前院去了。
春丫擡袖子抹着淚。
李嬌娘朝駱孫氏的背影看去一眼,伸手撈起一只蝦細看。
這一看,她心中恍然。
這些蝦當然會不動了,因爲頭和身子全都斷了。
不用說,八成是駱孫氏爲了想喫蝦,趁着駱誠遛驢子去了,春寶也不在後院,她又在廚房忙着,春丫也走開時,駱孫氏將蝦一個個掐死了。
爲了喫蝦,她居然將蝦掐死
李嬌娘無語了。
“你奶奶乾的。”李嬌娘不打算包庇駱孫氏,如實說道。
“什麼她她乾的她對蝦做什麼了”春丫一臉驚訝。
“看看,這是掐斷的。”李嬌娘指着蝦說道。
春丫冷着臉,“她要喫蝦,直說啊,偷偷掐死算什麼”
“怕你不給唄。”李嬌娘搖搖頭。
“我不想理她了。”春丫氣哼哼在凳子上坐下了。
“蝦已經死了,還只能炒掉了,天熱,放着會臭的。”李嬌娘又說道。
“我不想給她喫蝦。”春丫嘟囔着嘴,氣哼哼道。
“她是你奶奶,你不能不給她喫。”李嬌娘搖搖頭,“我和駱誠哥可以說她,可以不給她喫的,因爲我們不是她的親人,我們沒有義務。而你是,你不給她喫,這是不孝。她要是四處說你不孝,於你將來找婆家不利。”
“可是”春丫嘆了口氣,“我還是生氣。”
“那就按勞分配吧。”李嬌娘想了想,說道,“蝦是你釣的,春寶年紀小,你們多喫,她麼,少喫。”
春丫看着李嬌娘,眨了下眼,沒有反對,“那好吧。”
“那我去洗蝦了。”李嬌娘提起了水桶。
春丫站起身來,搶在手裏,“我來我來,娘離開的時候說過,今天的午飯由我來做,嬌娘姐你歇着吧。”
“那咱們一起做飯吧。”李嬌娘笑道。
春丫感激說道,“好。”
鍾氏和駱福財離開後,就沒有再回來,大約路程遠,在外頭找東西吃了。
中午雖然菜少,但喫飯的人也少,也夠喫。
看到桌上有蝦,駱孫氏的眼睛頓時亮了。
這蝦不是李嬌娘釣的,她愛夾多少夾多少。
哪知,李嬌娘端起碗來,拿筷子直接往春丫的碗裏夾,接着,又給了春寶,最後,連碗帶蝦給了駱孫氏。
看似給的碗,其實碗裏並沒有幾只蝦。
也就三只蝦。
“喫吧喫吧,哈哈。下午六叔回來會帶好喫的菜回來,咱們中午就將就些吧。”李嬌娘笑道,“你倆年紀最小,多喫,九婆年紀最大,也要喫,我和駱誠哥年輕力壯,就不用吃了。”
李嬌娘故意這麼說,拿話將駱孫氏的嘴堵死。
年紀再長,總不能跟孩子搶喫的吧再說駱孫氏的碗裏又不是沒有。
果然,駱孫氏的臉,氣得老長老長的,哼了一聲,不說話了。
駱誠不挑食,有喫就行。
春寶看到堆到冒尖的蝦,馬上笑眯眯起來,“是春丫釣的蝦吧春丫你現在也厲害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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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呀,別再欺負姐姐了,要保護姐姐,知道不因爲她有喫的,會分你一半。”李嬌娘藉機會,對熊孩子教育起來。
“嗯,我知道了。”得了好處就聽話的春寶,乖巧地點頭。
春丫不好意思了,悶頭喫飯。
少了鍾氏這個隨意罵的人,駱孫氏喫飯時,一聲不吭。
午飯後,駱誠將晾曬的木柴,又翻曬了一遍。
這些木柴都不粗,比小兒的臂膀還要細,才兩個大太陽,邊緣的部分,已經乾枯了不少。
想着明天又是小趕集的日子,駱誠打算進山裏走一走,碰碰運氣,看能抓到什麼野味,好拿到集市上去賣。
李嬌娘想進山採藥,可駱誠的鞋子也要做,只好放棄了。
她裝了壺涼茶,又烙了幾張餅,一併給駱誠帶上做乾糧。
“就一下午呢,馬上回來,不用帶糧食。”駱誠不想帶。
李嬌娘執意要他帶,“爬山多辛苦沒一會兒就餓了呢,拿着吧。”
又擔心他,將小灰毛拎了起來,放在駱誠的肩頭給駱誠做伴。
這小東西是個愛乾淨的,從後山淺水塘裏抓了野鴨弄了一身泥後,一直吱吱唔唔地抱怨着。
駱誠將它拎到河邊,用皁泥給它仔仔細細洗了兩遍,它才停了吱唔。
“抓只野雞回來。”李嬌娘伸手點點它的額頭。
“野鴨腿還沒有喫到呢。”小灰毛哼哼。
“再囉嗦,將你皮毛拔了。”駱誠不知它吱唔什麼,但見李嬌娘皺起了眉頭,猜測着,是這小東西又鬧情緒了。
小灰毛齜牙,“老子先拔你的皮”
“不許叫,吵。”
“就叫,呀呀吱吱吱”
一人一獸,各說各話,往後山走去。
春丫繼續去釣蝦。
春寶看了會兒驢子,就跑到水溝邊,看春丫釣蝦去了。
駱孫氏喫飽了飯,又去睡覺去了。
太陽熱辣辣地曬着,那些糊了漿糊的布塊,已經全乾了。
李嬌娘一片片揭下來,比着鞋樣剪成一片片。
剪好後,李嬌娘開始做比較簡單的鞋面。
一直到傍晚,駱誠纔回家。
他前腳才進後院門,前院門那兒,駱福財和鍾氏也回來了。
駱誠愉悅的聲音喊着李嬌娘,“看,我抓到了什麼”
小灰毛馬上叫嚷,“有一只是老子抓的。”
李嬌娘看一眼前院那兒,那裏,駱孫氏和駱福財兩口子在說話。
她便往後院門跑去,“駱誠哥,什麼”
駱誠笑着,將手裏的東西扔在地上,“一大一小兩只肥野兔。還採了一簍子野果子。”
大野兔很肥,李嬌娘讚道,“好肥呢。”
“小兔子是老子追到的。”小灰毛吱唔着。
“好好好,你也厲害。”李嬌娘摸摸它的頭,又去看駱誠放在地上的揹簍。
那是大半筐野枇杷。
“好多,咋摘了這麼多我聽向大娘說,不少人進山裏摘呢,已經找不到野枇杷了,你怎麼摘了這麼多”李嬌娘捏着一個個枇杷,笑着問駱誠。
“哼哼哼。”小灰毛又開始哼哼。
李嬌娘眨眨眼,“你”
駱誠在那邊喝水,笑着道,“好摘的,當然被人早早的摘完了,有幾棵長在峭壁上的枇杷樹,哪怕是看見了,也沒人隨便敢摘啊,摔下去了,就是幾十丈高的山崖呢,是這小東西摘的。”
“不錯哦,值得表揚。”李嬌娘摸摸小灰毛的頭。
“明早我去趕集,將這筐枇杷運到集市上賣了吧,這麼多,咱們也喫不完啊。”李嬌娘拎了下簍子,說道。
這一簍子的野枇杷,少說也有十來斤了。
“留一部分喫,多的拿去賣。”駱誠道。
兩人正說着話,鍾氏走來了。
“嬌娘啦,有件事跟你說呢。”她一臉的笑容,“剛纔我和你六叔回村裏看田的時候,有人請我們一家去看瓜田,條件是,得住在瓜棚裏。那可不是個棚子哦,那是兩間木屋。所以我和你六叔決定了,晚飯後咱們一家就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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