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擡眸看着他。
然而，他越是說，她的手就越是鬥得厲害。
兩個人結婚多年，對於她，他一直是包容着的。除了唐澈，根本沒有任何一個男人真的可以做到那麼寬容大度。可是，她卻總是一次次地傷害了他。
是不是、是不是只要一簽字……
從此以後，彼此就真的再無瓜葛了？
“簽字吧，給我一次機會，對你真正地死心。”他說着，緩緩地收回了手。
簽字筆儼然已經落入了她的手中。
真正地死心……
她看着他，在心底品讀着他的這句話，心底油然而出一種從未有過的不安。
最後一次了，他不會再允許她過多的任性了。
可是，該怎麼辦？
不離婚，她矛盾得彷彿被困在無人的迷城裏；離婚……想一想都覺得心底有一種刺痛。
對於他問的那句，愛的是誰……
其實，她又怎麼答得上來？還是說，她天生就是一個放浪的女人，註定要如此三心二意，同時喜歡着兩個男人？
不……
她不想讓自己變成這個模樣，不想在婚姻裏上演着所有的不忠！
所以……
離婚吧！
她已經辜負了唐澈太多，不能再在他的心上不斷地落下尖銳的刀痕。
她也已經註定了辜負法蘭克，那場災難曾經奪走了她的記憶，也一併奪走了她對他的愛情，如今，記憶迴流，卻早已物是人非。
也許，她最重要做的是，誰也不愛，誰也不要……
如此，方得最終的解脫，並且，不存在什麼選擇誰，捨棄誰，辜負誰……
她想到此，吞了吞口水，這一次，穩穩地握住了那支簽字筆，當她在離婚協議書上籤下“韓萌”兩個字的時候……
也許，心便死了。
唐澈，也是如此的吧！
“小陳，進來。”
“是，唐先生。”
小陳是唐澈公司旗下的律師之一。
“好好處理。”
“唐先生請放心。”小陳走了過去，將簽字好的離婚協議書以及他們兩個人相關的證件整理起來放入了文件袋走了出去。
此時，唐澈也站了起來。
在他走出去，打開門，卻還沒有跨步出去的時候，她的聲音傳來，“昨晚一整夜，我想起了以前所有的事情。”
唐澈的背影僵硬，握着門把的手很緊，手背上青筋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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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萌的聲音微微地頓了頓，好幾秒之後，繼續說道：“……所以，唐澈，這是我最後唯一對你的體貼，對不起，我不能將三心二意的罪名坐牢。以前，我愛着法蘭克的時候，一心一意地愛他；後來，我嫁給你的時候，一心一意地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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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她的記憶裏，存在兩個她都愛過的男人。
無論選擇哪一個，她的愛情都變得殘缺。
這樣的愛，即便是給了他們之中的一個，即便很幸福，也會帶着一份放不開的心碎。
已經都愛得那麼辛苦了的他們，何必還要遭受這樣的愛情給予的傷害？
唐澈沉默了良久，離開前，他卻丟下了那麼一句話：“但是，我愛你，從未在乎你愛的人是不是只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