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嬤嬤離去後,紹情簡單的環視了一下身處環境,畢竟是在東宮,再怎麽簡略的住處,也還過得去,一套桌椅,一張床,一個空蕩蕩的博古架,和一個衣櫃就是全部了。
還好這廂房的采光良好,倒也算事一件美事。
紹情推開了窗,就著涼風,陷入小寐。
紹情入東宮的第一日就是如此,冷冷清清,無人來迎接,被塞進了下仆的空廂房,也無人服侍,可她也不在乎,就這麽安安份份的待著,直到天色漸晚,華燈初上,這配殿也自然乏人問津,太子殿下宮中空虛,只有一個主子,他奴仆也用得精簡,這配殿平常是不住人的,太子為人儉省,配殿是不點燈的,紹情就著窗,看著遠處的燈火通明,又望著變換不停的天色,紹情微微勾起了唇角。
那燈火闌珊處本就不是她這樣的人待的,待在這陰暗的地方也無妨,倒是腹內有些空虛令她有些難受。
有著太子的“藥”這層身份,想來東宮的那些掌事也不敢真的把她餓死,磋磨一下她的銳氣罷了。
紹情閉上了眼,待天色完全暗下來以後,一個小太監才提著燈和食盒來到了紹情的廂房,小太監不發一語,把食籃放在她的門口。
裡頭是一塊發硬的白饅頭,以及一碗上頭飄著油的冷湯,裡面沒有任何料,一盤青菜,看著賣相很差,裡頭熱呼呼的,只有一晚黑糊糊的湯藥,那是他身為太子的“藥”,每日進餐後必要喝下的湯藥。
紹情默默的拿起了白饅頭,開始用力啃了起來,一邊喀哩喀哩的咬著,一邊回想著自己的目的。一是,救太子,還恩情,二是,找到救阿娘的方法,沒了!其他都不重要,只要能夠達到這兩個目的,沒有吃不得的苦。
吃個冷饅頭罷了,又不是沒吃過,為了保持體力,她小心翼翼的把小菜也吃了,黏糊糊的,裡頭的蟲還得用筷子挑一下,然後是湯,捏著鼻子灌下去,最後的藥,比照剛辦理。
紹情又把那食籃放了回去,接著倒到了床上,床鋪還算舒適,棉被是乾淨的,肚子餓了怎麽辦呢,就睡吧……保不定夢中有吃的。
紹情心態放得寬,可是那藥和蠱可不會放過她,她才躺下沒多久,蠱毒就發作了,她咬緊了牙根,忍過一波一波鑽心的痛,黑夜裡開始傳來了女子難耐的呻吟,輾轉經過了半個時辰後才逐漸平複。
接著,紹情的胸口又熱又脹,整件寢衣胸前都被奶水給打濕了,她無奈的緊緊抱著胸口,袖口也逐漸被浸濕。
發乳的痛感一直無法消除,紹情又經過了半個時辰才恍恍惚惚地入睡,可這一覺她沒睡多久,約莫是子夜,兩列宮人臉色凝重,踩著整齊劃一的腳步而來。
紹情的門被推開了,為首的是一個看起來年近花甲的老嬤嬤,她一雙眼睛犀利著,盯著床上的人影,紹情在他們踏進院子的時候就已經醒了,如今她坐起了身,與那老嬤嬤四目相對。
紹情知道,這個老嬤嬤真的是能管事的,她身上穿著著寢衣,緩緩地坐直了身軀,接著把腳放下床沿,拿起了一旁的外衣,披在身上。
她的動作全程冷靜自持,一點的慌亂也沒有。
老嬤嬤盯著紹情的眼神帶著打量和深思,紹情的一舉一措全都有人回報予她,她不得不說,她有些看不透這個女子。
這位老嬤嬤身份可不一般,她是藺琸身邊的第一人,也是元皇后的乳母,從太子一出生,她就一直在他身邊侍奉,她的小女兒還是太子的乳母,她的親外孫從小與太子一起玩大的,如今是太子身邊的侍衛長。
這位便是東宮掌事的修嬤嬤,在宮中這麽多年,她見過很多髒東西,憑著她所聽聞,這言紹情應該是個為了上位不擇手段的女子,那麽院落的安排,下人的苛待,殘羹冷肴,她該是鬧上一鬧的,可她沒有,也沒拿出自己藥人的身份作要脅。
男主預計在下下回出現~~然後馬上吃上肉(?
藺琸:搞得好像我是個禽獸。
紹情: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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