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香奴本在一旁煮茶,聽到申屠嘯的低咒,忍不住抬頭問道。
“沒什麽,就信裡頭提到了軍中出現了蜚蠊,怎麽殺都殺不完,很是令人困擾。”
“蜚蠊?”香奴想到那黑黑油油亮亮,頭上兩根顫動不休的觸須的生物,忍不住一個激靈。
“是啊,一瞬間來了很多。”申屠嘯無比認真的回應。
“這需要寫信告訴你嗎?”聽到蜚蠊,香奴就不是很想知道詳細內容了。
“當然,我可吩咐了,軍中的事不分大小,全都要钜細靡遺給我知道,我還知道咱們西北大營的看門犬和媳婦兒好上了,多了六條崽崽呢!”
香奴越聽越不對勁,“申屠嘯,你忽悠我呢!”香奴順手拿起了茶幾上的一條抹布,往申屠嘯的身上扔,申屠嘯眼明手快,接住了那抹布。
“算了,既然是軍情,怕是說與我聽,我也聽不懂的。”香奴看得也開,其實她本就是隨口一問。
“香香安心就好。”申屠嘯笑了笑,“等等我要召集部將,有點事兒要談。”
“嗯。”香奴勉強的笑了笑,心中知道事情恐怕不簡單,她帶著滿腹的憂思,離開了書房。
譚家一門五侯,其中最煊赫的當屬冠軍侯,武安侯次之,廣陵侯再次之,申屠嘯的母親和太子的母親皆出自冠軍侯府。
西北大營約莫有四成的兵力來自於譚家,申屠嘯的恩師袁大將軍便是申屠嘯的姨丈,在申屠嘯的大舅舅葬身沙場後帶領著譚家的舊部,譚家的舊部當然由申屠嘯繼承了。
譚家因為遭到當今聖上忌憚,所以直系血親已經從西北大營退出,可是支系都還在,在西北大營,譚家還是很有影響力的,廣陵侯府大公子,譚延的庶兄譚放便是裡頭的將領之一,不過西北大營陣容十分龐大,譚放屬於申屠嘯從未放在心上,也不重用的一員小將。
譚延靠著魚雁往返說服了太子,太子居然在此時此刻,意圖插手西北大營的軍權,並且破罐子破摔的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詔告天下威武大將軍與吳王意圖謀逆,打算在沒有兵符的情況下搶下西北大營的軍權。
如此一來,還沒謀反的申屠嘯一如前一世的吳王一般,成了反賊。
太子為人光風霽月,在朝中說話頗有份量,誰來說申屠嘯謀逆都沒有說服力,可是若由和申屠嘯有著過命情誼的太子的口中說出來,可信度就極高了。
這封密函是八百裡加急傳來的,估摸著明天早晨,官府的緝捕文宣就會抵達,而在此時此刻秦王府已經被團團圍起,在京中來不及逃離的親信家眷已經全部收押,在申屠嘯收到這封信的時候,恐怕已經在午門問斬。
西北大營重要的將領許多已經南遷參加婚禮,留下來駐守的是申屠嘯的表哥袁麟,袁麟的命是申屠嘯救的,兩人之間的羈絆很深,申屠嘯不怕袁麟倒戈,也相信袁麟能穩住西北大營,不過在太子的號召下,還是調動了五萬的兵馬進京勤王護駕,對於西北大營來說不能說是無損。
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
申屠嘯只覺得對付陰溝裡的老鼠果然不能用一般的方法,這是他第一次有點後悔,沒在第一時間殺了譚延。
“申屠曜,我申屠嘯哪裡對不起你了!”在空無一人的書房裡,申屠嘯的一聲怒咆傳得很遠,整個別院安安靜靜的,這一聲怒吼含著兩世的憤怒。
若要說申屠嘯最恨誰,當屬於當今太子申屠曜。
申屠曜大申屠嘯兩歲,從小就特別照顧申屠嘯,在申屠嘯家中生變的時候,申屠曜就是那個護著他的兄長,申屠嘯從軍除了因為和家中關系不睦之外,也是因為想要成為申屠曜登基的助力。
也不知道是否是先帝多疑的性子多少顯現在諸皇子身上,太子明面上對幕僚萬般信任,實際上卻讓幕僚互相掣肘,申屠嘯一個武夫,一心投入在戰場上,所以對太子從未生疑,種下了惡因,產生了惡果。
吳王和西北大營的將領聞風紛紛而至,別院的書房的門扉緊閉,揚州的別院裡頭,四處小橋流水,書院的庭院裡面,竹影斑斑,在落日余暉之中有著別樣的美感,可如今無人欣賞,緊張的氛圍似乎可以從書房外溢,讓整個別院陷入了死寂。
直到月黑風高的三更天,門才打開,香奴所見到那些和善的將領們各個帶著肅殺之氣,有些家人還在京城的將領,那張臉更是結了一層寒霜,郭明一雙虎目帶著潮濕,他的老娘和女兒全沒了,五歲的女娃兒身首分離的畫面一直在他腦海裡回蕩。
本要隔岸觀火,這下子被拋上了火線,戰爭來得比申屠嘯等人所想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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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屠嘯:有種名為譚延的蜚蠊,特別大只,打都打不死!!!!
香奴:胡說八道,信口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