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夕月聽了她的話,就放下了自己的手提包,走過去扶着她,讓專業護理人一邊候着去。
“到窗邊,我需要透透氣。”白涵馨走向了窗口,打開了窗,呼吸着上午帶着陽光味道的空氣,望着窗外樓下公園裏新生的綠意,頓時覺得心情大好,“充滿希望的味道。”
“怎麼樣,覺得生活很幸福吧?”嚴夕月調侃地望着她,並且低頭望向了她的小腹,“寶寶的爹地就可憐嘍,整天跟個小賊一般地瞄在外頭。”
白涵馨只是淡淡地笑着,沒有回答。
嚴夕月見自己一拳等於錘在了軟棉花上,乾脆就直接地問道:“還沒氣消啊?”
白涵馨搖搖頭,也不知道這個搖頭代表着什麼,她看了嚴夕月一眼,說道:“我已經不確定他還有多少事情瞞着我了;什麼纔是真,什麼纔是假。”
很多事情,本來就需要兩個人一起面對,她又不是那種完全不通情達理的人,可是,他偏偏就是有什麼事情也瞞着她。
嚴夕月聞言,眸光微微一沉,思索了一下,說道:“其實,這就是上官凌浩。他的生活環境、他的身世背景讓他成爲這樣的人,習慣了獨當一面,但是在你們的事情上,他還屬於一個新手,來不及好好地將兩者的關係轉換一下,所以,這樣的負責任、以爲是爲你好的所作所爲,就變成了獨裁霸道,以爲他該承擔所有,只給你幸福快樂就好,沒有想過你的感受。”
白涵馨沉默着,望着樓下來來往往的人羣。
嚴夕月的意思,她明白。
可是,一時之間,意難平。
曾經她也是那麼想,所以纔會一次次地原諒了他,曾想過兩個人在一起,有些事情總需要互相理解,慢慢磨合,她給他時間、給他機會慢慢改變,可是……
算一算時間,打從她上次和夕月在一起看見他和那個女人的時候,已經時隔快三個月了。
這麼久了……他竟然都沒有想過要跟她坦白。
如果不是因爲這次的事情,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向她坦白了,誰知道這個女人之後,會不會再發生相類似的事情?
這樣的假象,讓她十分的不安,而她十分的討厭那種的不安感。
從討厭到了漸漸地疲憊。
他的大少爺、大boss、大男人主義還是不能改掉,以獨裁的思想臆斷了一切,從來沒有想過她的感受,從來沒有想過要一起承擔什麼_
想起上次他受傷住院的時候,被她發現了,信誓旦旦地發誓,以後再也不瞞着了,可是……那麼重要的事情,他還是選擇一直瞞着她。
不管到底爲何纔要跟那個女人糾纏在一起,但是她表示無法不去介意。
就好像是你知道你的丈夫不愛這個女人,也不會跟這個女人上-牀,但是你得知他們揹着你約會過、在一起待了一天、待了一夜……你能不在乎嗎?
何況,就因爲如此,這個女人差一點害得她失去肚子裏的孩子!
嚴夕月微微地偏過頭,看着上官凌浩眼巴巴地在窗口望着裏頭,決定再幫他一把。
“涵馨,那你不會真的……”
“呵……”白涵馨淡淡一笑,意義不明,令人捉摸不透,“我覺得有點累了。”
她說着就轉身回到了病牀上,嚴夕月就守在她的身旁,“等會兒還要輸針水吧?”
白涵馨輕輕地點點頭,輕輕地靠着牀頭,想要跟嚴夕月說話。
就在這個時候,病房的門被緩緩地推開——
一點一點地推開。
白涵馨微微地眯着眼睛望了過去,黑色西裝長褲搭着白色長袖襯衫的上官凌浩佇立在門口,將病房的門一點點地推開。
一邊推着一邊偷瞧着白涵馨,然後……大步地往裏頭走去……
嚴夕月不發一語地看着這個又看看那個,然而白涵馨完全對上官凌浩視若無睹。
於是乎,上官凌浩就若無其事地在白涵馨的面前走了過去,又走了過來……各種繞啊繞……
努力地尋找存在感。
還不時地趁着白涵馨看不見的空檔,努力地給嚴夕月呶呶嘴巴眨眨眼,各種暗示——
嚴夕月這才反應過來,跟白涵馨說道:“涵馨,即將當媽媽的感覺如何?”
白涵馨聽見她提到了寶寶,整個人的神色頓時都柔和了起來,溫柔的笑容洋溢在嘴邊,動作自然地輕輕地撫摸着小腹,“即使現在我的手還感受不到,但是我的心能夠感覺得到他(她)的存在,每每如此,就覺得很開心、很幸福。”
嚴夕月也笑着伸出手輕輕地放在她的小腹上,突然就轉過頭對着又繞了回來的上官凌浩說道:“哥們,人家當媽咪的這麼幸福,你這個當爹地的也很渴望接觸寶寶的幸福吧,來來,提前體驗一下當爹地的幸福感。”
上官凌浩聞言,深邃的藍眸頓時一亮!
連忙就走了過去!
白涵馨聞言一愣,也許是完全聊到嚴夕月會突然那麼說吧,可是……
當着嚴夕月的面,她又不好拒絕,否則,這就不是拒絕上官凌浩,而是等於拒絕了嚴夕月,讓嚴夕月尷尬了。
所以,她笑容一僵,但是卻忍住沒有說什麼。
上官凌浩連忙走了過去,沙發都沒坐了,只是半蹲在病房之前,在嚴夕月移開了手之後,他就迫不及待地伸出手輕輕地撫摸着白涵馨隔着病號服的小腹。
俊美無儔的臉龐上,薄脣上揚着,眉宇之間蠻是掩飾不住的激動和歡喜——
那麼的赤-裸-裸-的歡喜。
那一雙深邃的眸地盈滿了一個即將爲人父的驚喜和滿足,那樣的光芒難以用三言兩語描繪,卻一直在撼動着旁人的心。
白涵馨只覺得心尖上有些發痛,有些心疼……有那麼是一瞬間,她幾乎忍不住地想要伸出手去觸摸他的臉,與他一起分享他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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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究,卻還是忍了下來,不然讓他這麼動人的神情打動、酥軟了自己的心,她微微地偏開了腦袋,將視線轉移向了窗口而不看他。
原本以爲不去看、不去感受就不會感動。可是,不知道是錯覺還是什麼,她彷彿能夠透過病號服,感受到他的手掌心,暖暖的—
—嚴夕月聽了她的話,就放下了自己的手提包,走過去扶着她,讓專業護理人一邊候着去。
“到窗邊,我需要透透氣。”白涵馨走向了窗口,打開了窗,呼吸着上午帶着陽光味道的空氣,望着窗外樓下公園裏新生的綠意,頓時覺得心情大好,“充滿希望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