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綽和梁綢抵達袁府的時候,家宴正要開始了,這一場宴會主要是在袁韻璿出閣前,讓她和她的手帕之交能夠在袁府聚一聚。
攝政王大駕光臨,袁府上下自是親自去迎,袁韻璿活潑,一看到梁綢就親熱的拉著她的手,她沒注意到攝政王大人灼人的眼神正盯著那隻踰矩的手。
在袁韻璿的手碰到梁綢的一瞬間,梁綽就快要發作了,可是袁崇嶺正好領著一乾提早到來的部將朝他行禮問安,袁崇嶺是他最重要的左膀右臂,他是不會隨便撂了他的面子的。
“綢兒,我可把你盼來了!等會兒我準備了很多吃的玩的!咱們好好樂一樂!”袁韻璿活潑,恰巧和梁綢壓抑的性子相差很多,如此的個性深深的吸引梁綢,有如花朵會自然的向陽。
雖然正和部下暄涼,梁綽不安的眼神卻追隨著梁綢。梁綢平常總是很拘謹的小臉上,出現了一抹燦爛的笑容,讓他有些看得癡了。
一般家宴,男女都是分席的,梁綽和梁綢在門口與袁家人寒暄一陣後,馬上就要各自被帶開,男子在前廳宴飲,女子則在後院聚樂。
梁綢要跟著袁韻璿離開前,很自然的用眼神搜尋梁綽的位置,並且乖巧的走到他身邊,”綽哥哥,綢兒跟著去了?”
梁綽低下頭,順手順了順她的長發,去吧! 別忘了,回來好好補償為夫。”
梁綢臉兒一紅,看得梁綽心底一陣癢,又摸了摸梁綢的腦袋瓜,完全不怕別人看。
“這股黏膩的勁兒!綢兒可真厲害,能把攝政王那樣的人物抓得牢牢的啊!”袁韻璿見兩人彷佛依依不舍,忍不住笑話梁綢。
梁綢美目含嗔,睨了袁韻璿一眼。
袁韻璿誇張的捂著胸口,“綢兒妹妹這太驚人了,連我是女子都要心動了。”
“慣會笑話我。”梁綢嘟起了嘴。
“哪是笑話!各家姊妹都想請教攝政王妃馭夫術呢!綢兒姊姊可不許藏私,也要教我幾招啊!”袁韻璿朝梁綢眨了眨眼。
梁綢美則美矣,可是她總覺得自己缺乏靈氣,袁韻璿就充滿樂這種靈氣,會讓人不由自主的喜歡。
袁府的後花園很大,不過沒有攝政王府大,梁綢瞅著宴會的擺設,開始思考是不是下次她也可以邀請一些朋友到府裡玩兒。
梁綢的位置被安排在袁韻璿旁邊,袁韻璿介紹了幾個部將的女兒給梁綢,大夥兒對梁綢都很好奇。
大夥兒都聽過梁綢的大名,可是卻總是不得見,只聽自家男眷說,攝政王寵妻如命、視妻如命,藏在攝政王府裡面,誰也不得見。
眾人圍著梁綢嘰嘰喳喳的,好奇不已,而她們最好奇的,是她究竟如何馭夫,讓梁綢苦笑不已。
馭夫?她梁綢嗎?她是被駕馭的那個吧?這其中是有什麽誤會嗎?
在袁韻璿的介紹下,梁綢又認識了幾個同為黑鍇軍軍眷的女子,各個英氣逼人,而且十分活潑,這些活潑的小娘子和梁綢想象的不一樣。
這場家宴也和梁綢想象的不太一樣,幾個花樣年華的小姑娘嘰嘰喳喳的聊著天,梁綢也聽了許多家裡的後院八卦,這種感覺對她來說挺新鮮的。
這群武將女眷,似乎對於賞花不是很有興趣,活動也跟梁綢想的不太一樣。 幾個小姑娘聊了一陣子、吃了點小點後,便開始比賽起了蹴踘,梁綢從來沒有踢過球,看著漂亮的花球在空中飛來飛去,覺得新奇極了。
“姊姊不會踢球嗎?”袁家還有一個八歲的小妹妹,叫做袁懿璿,梁綢的技術,也只能跟懿璿在一旁踢著玩兒。
平常很少有這樣的運動量,梁綢才踢了一刻鍾,就滿身大汗了,再一刻鍾,已經喘息不止,可是她覺得很快樂,而且越踢越上手了。
蹴踘結束後,眾人又回到席面上,又上了一輪精致的點心和茶水,梁綢看著眼睛都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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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好幸福,在家裡可不能這樣沒節製的吃,會被綽哥哥製止的。
“綢兒姊姊。”袁韻璿突然側身間小小聲的喚她。
“怎麼了嗎?”梁綢整個腮幫子裡面都是吃食,話都有些說不清楚了。
“你出嫁前會很緊張嗎?”讓梁綢很意外的是,袁韻璿那張總是洋溢著活潑笑容的臉蛋上出現了濃濃的不安。
“會啊。”梁綢點了點頭,她那時緊張到一直睡不好,胃也很痛,那是一種對未知生活、巨大改變的恐懼。
“那你很緊張的時候怎麽辦呢?”梁韻璿平時大而化之,卻每想到這即將出嫁的時候,居然也會感到緊張。
“不能怎麽辦啊,只能坦然面對了,還有一直吃,吃到宮裡的嬤嬤都說我胖了。”梁綢笑了一下,她可沒那個底氣逃婚或者拒婚,只能靠著吃東西發泄,也還好在婚前吃了不少,婚後的飲食管理變得有點嚴格。
“姊姊,你覺得婚姻如何呢?”這件事她很好奇,攝政王也很好奇,所以委托了哥哥要她不著痕跡地問看看。
梁綢的腦海裡浮現了梁綽的身影,她的語氣有她自己也沒有察覺的溫柔,”只要嫁了好的對象,婚姻就可以很幸福吧。”
“綢兒姊姊覺得幸福嗎?”韻璿追問。
“幸福啊!”梁綢沒有起疑,只當她真的是新嫁娘的擔憂,”韻璿你不必擔心的,你跟我不一樣,你有娘家撐腰的,你夫君可不敢欺負你,否則你哥哥第一個不饒他,而且誰欺負袁家的人,在我夫君這兒也討不到好果子的。”
梁綢懼婚,主要也是太沒底氣,注定在夫家矮人一截,還好嫁的是梁綽,對她百般憐寵,否則不知道會是什麽樣的光景,但袁韻璿就不同了,大司馬家可沒那個膽子開罪梁綽手下第一重臣。
“我可不想連夫妻之間的事情都要哥哥來幫我解決。”袁韻璿紅著一張臉,她也知道自己母族強大,但是維系婚姻如果是靠娘家,該有多慘啊!她也是希望能和那翩翩公子琴瑟和鳴的。
“綢兒姊姊對大公子有了解嗎?”韻璿姑且一問。
“哈哈,所有的世家公子我都不可能有了解的……”
“也是,攝政王嚴管妻。”她朝她眨了眨眼,”不過眾家姊妹還是羨慕綢兒姊姊啊,沒有後宅那些糟心事。”
多少女孩兒出嫁了,馬上就要面臨家中的姨娘、通房丫鬟的?就梁綢沒這個煩惱。
剛剛在席間也聽了幾家嫂子在討論要怎麽整治家中的狐媚子,聽得她都有些害怕了。
宴會經過了兩個時辰後,差不多進入了尾聲,梁綢有些依依不舍,心中也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參加類似的活動。
“等我在夫家站穩根基了,再辦一場,到時候綢兒姊姊一定要來賞光啊!”梁韻璿笑吟吟地說著。
梁綢點了點頭,“如果可以的話,我一定到。”實在無法預測家中那一位管妻嚴的反應,橫她也橫不贏他的。
“攝政王這麼疼愛你,如果他不讓你出門,你就對他撒撒嬌啊!”梁韻璿揶揄著。
梁綢俏臉泛紅,咬著下唇,真的是我見猶憐。
才來到前廳,梁綽已經等在那兒了,一見到梁綢,便緊緊的握住她的手,與她十指交扣,對於有其他人看著也不管不顧,梁綢紅著一張小臉,推了推他,“好多人看著呢!”
“知道。”梁綽盯著梁綢不放,”如果他們不在,為夫想要吻你,為夫想你了。”他的聲音不大,卻剛好傳到梁綢耳裡,梁綢的臉更紅了。
袁韻璿促狹的目光讓梁綢直想挖個地洞鑽下去,她們靠得近,這番話給袁韻璿聽去了。
梁綢再次與眾人一一道別,梁綽沒忽略掉她有些戀戀不舍,加重了兩人交扣的手上的力道,想把她的的注意力拉回來,梁綢注意到了手邊的壓力增加,回頭看了梁綽一眼,光這一眼,她就知道他的綽哥哥距離打翻醋壇子大概只有一線之隔了。
她好笑的用另外一手拍著他的手背,用眼神安撫他。
梁綽也和男眷們話了幾句家常,這才放開了梁綢的手,他側耳傾聽著一個小廝模樣的男人說和好一會兒的話,才心滿意足的走回梁綢身邊。
“回家了。”他看起來心情很好的樣子。
“嗯。”梁綢乖巧的應聲,有些好奇的歪頭看著他,怎麽心情又好了?
梁綢不知道這是因為他方才和梁韻璿的對話傳到他耳裡,讓他滿意了,也不知道她悄悄避過了一次風暴,贏得了下次再出門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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