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七月底,燕牧白臉上的青色胎記已經淡了一些,慕容清的名聲再度傳揚開來。
大孟皇帝廉懷喜也聽說了慕容清醫術高明。
魏家的人全被髮落了,消息傳出去以後,廉懷喜也犯了嘀咕。
這魏雁回到底是福星還是禍星?
要是真如傳言所說,魏雁回是富貴之命,怎麼她身邊的人紛紛出事了?
她的丈夫被判了斬刑,她的兄長也被判了斬刑,她的家人都被流放了,怎麼看這也不是吉祥命啊?
廉懷喜是真的害怕,別沒給自己帶來福氣,倒把自己給剋死了。
因此,廉懷喜修書一封,跟傅御宸商量,說他不忍耽誤魏姑娘青春,納魏雁回爲妃的事就作罷了吧。
信中,廉懷喜說,他還願意贈送給大寧那批刀劍,只是希望慕容清能夠趕去大孟,爲他醫治。
慕容清正在殿內,看到這個消息立刻行禮說:“皇上,臣妾願意去。”
傅御宸瞥了慕容清一眼:“朕不準。朕的皇后,怎麼能去別國爲他國國君治病?況且,你要是治好了他,他不肯放你回來了怎麼辦?”
慕容清道:“臣妾會點三腳貓的功夫,他們怎麼可能困得住臣妾?”
傅御宸堅決搖頭:“另外,廉懷喜已經病入膏肓,豈是好治的?你千里迢迢地過去,萬一治不好他的病,他們國家的人惱羞成怒將你問罪,朕又沒長翅膀,怎麼飛過去救你?”
慕容清想了想:“那倒也是,大夫只能治病,並不能治命。只是,這樣一來,兵器的事……”
傅御宸笑道:“我們大寧的刀劍其實也不錯。”
傅御宸揮毫寫了回覆,稱太醫慕容清肩負重任,需要爲他調養身子。若大孟皇帝實在想讓慕容清醫治,歡迎他們來大寧,大寧會熱情地招待他們。
傅御宸和慕容清心中明白,大孟皇帝如何經得住長途跋涉?自然不可能來大寧求醫。
傅御宸眼神清冷地說:“如此以來,魏雁回也沒有留着的必要了。她心思不正,既然女醫館已經醫好了她,那就將她射充軍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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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清並不太關心魏雁回,她低頭想了想,試探着問:“皇上,我們大寧可有鳥銃、鐵火炮或者震天雷?”
傅御宸愣了愣,皺眉問:“你說的可是銅火銃?”
慕容清遲疑地說:“應該是吧,裏面有火藥,可以射出霰彈。”
傅御宸點頭說:“有是有的,只是極少。銅火銃火力是猛,殺傷力強,可是,太容易爆炸。使用銅火銃的士兵一個操作不好,就有可能炸到自己。”
慕容清興奮地一拍桌子:“那就繼續改進啊。”
傅御宸將胳膊放在桌子上,託着腦袋問:“婉兒,你對這些感興趣?”
慕容清激動地說:“感興趣,太感興趣了。”
慕容清當特工的時候,常常槍不離身,她喜歡玩槍,槍法極準。
傅御宸皺眉問道:“你接觸過銅火銃?”
慕容清一愣,也是,這輩子她就是個小太醫,不應該接觸過。
慕容清笑着說:“沒有,臣妾以前玩過硝石。”
“硝石?制火藥用的硝石?”
慕容清點頭說:“用硝石製冰嘛。”
傅御宸皺眉問:“硝石可以製冰?”
慕容清挽起袖子:“皇上,要不臣妾給您演示演示?這可是獨門絕技,臣妾自己琢磨出來的,旁人都不會。”
傅御宸興致盎然:“那你展示給朕看。”
慕容清找來一個小些的缸,在裏面裝了半缸水。
然後慕容清將缸放置在一個池子中,在池水中加入了硝石。
池子中的水沒過了缸中水的高度。
傅御宸擡頭看了看天上的大太陽,懷疑地說:“婉兒,七月底的天氣,你確定你可以製出來冰?”
慕容清神祕兮兮地笑了笑:“皇上,您就請好吧。對了,皇上,如果臣妾可以製出來冰,您能不能滿足臣妾的一個心願?”
傅御宸看着孩童一般笑容明淨的慕容清,怎麼忍心拒絕,點頭說:“好吧,什麼心願?”
慕容清歪着頭想了想,過了片刻說:“臣妾一時想不出來,皇上您就先欠着臣妾吧。”
傅御宸忍不住輕笑出聲,他的皇后怎麼有時竟是孩子心性?
過了一會兒,譚海喊了起來:“皇上,娘娘,你們看,缸裏好像確實結冰了。”
傅御宸急忙湊近一看,果然,缸裏的水雖然還沒有凍結實,但是已經結了一層冰。
傅御宸驚訝地看向慕容清,慕容清驕傲地一揚下巴:“皇上,臣妾還有許多驚喜是您不知道的呢。”
傅御宸無奈地搖頭輕笑。
慕容清在現代看書時弄明白了,硝石溶於水會吸收大量的熱,使水降溫到結冰點,便有了夏天製冰之法。
而且,硝石溶入水後可以用降溫結晶法或蒸發結晶法,將硝石再提出來重複使用。這樣製冰並不會費多少硝石。
傅御宸目不轉睛裏看着水缸,過了大約一個時辰,缸裏的水已經全成了冰。
慕容清吩咐道:“來人,將這些冰拿去鎮葡萄吧。記住,這些冰最好不要喫,隔盅鎮着就好。”
傅御宸面露驚喜:“婉兒,這樣以來,即便冬天沒有取冰放在冰窖裏,也可以隨時製出冰來用了。”
慕容清點頭,說:“病人剛剛出現瘀血的時候,需要冰敷,防止瘀血範圍擴大。可是,夏天上哪裏去尋冰呢?普通人家又沒有冰窖。臣妾就想出了硝石製冰的辦法,稍微製出一點來就夠用了。”
傅御宸越發覺得,慕容清實在是個腦子靈活的聰明人。
慕容清估摸着鋪墊得差不多了,就對傅御宸說:“皇上,臣妾對銅火銃和鐵火炮有些想法。您若是不覺得臣妾異想天開的話,可以允許臣妾和負責研製火器的官員聊一聊嗎?”
傅御宸注視了慕容清片刻,點了點頭:“當然可以。”
慕容清歡欣鼓舞,笑着說:“皇上,臣妾幫您看看藥膳好了沒有。”
傅御宸看着慕容清靚麗的臉龐,突然心中一動,扯住了慕容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