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扶額,怎麼將太醫院牽扯進去了?
怪不得林樾要讓她跟來。
慕容清揉了揉太陽穴,問:“河陰侯怎麼樣了?有最新消息嗎?”
林樾低頭回稟:“恐怕凶多吉少。”
慕容清感覺頭更疼了,林樾這樣說,只怕傅業熙如今已經涼了。
傅御宸揮揮手,林樾抱拳退下,跟在了馬車後面。
傅御宸對慕容清說:“要不然你回府吧。你若是不回,小甜寶兒今天喫什麼?”
慕容清示意傅御宸小聲一些,她輕聲說:“臣妾擠出了一些奶,用冰鎮着,她們會給甜寶兒熱了喝。若擠出的奶喝完了,奶孃自然會喂甜寶兒,不會餓着您的寶貝公主。”
傅御宸微笑點頭,說:“那就好。只是,你會不會脹得難受?”
慕容清低下頭,嘆了口氣:“一會兒到無人處,臣妾自己擠掉就是了。”
傅御宸收了笑容,搖頭說:“不可。朕可以幫忙。”
慕容清擡頭,對上傅御宸有些熾熱的目光,臉登時紅了起來:“皇上別鬧,前後都是人,被人聽到不好。”
傅御宸伸手將馬車上的織錦車簾全部拉了下來,湊近慕容清,慕容清不斷往後躲。
傅御宸故意繃了臉,威脅說:“你別掙扎,掙扎起來馬車晃動,反倒惹他們懷疑。”
慕容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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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慕容清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傅御宸哈哈笑了起來:“你別怕,朕不動你就是了。看把你嚇得如同一只小白兔一樣。”
慕容清坐到離傅御宸最遠的地方,抱拳道:“皇上,您若是再這樣,微臣可要去找皇后娘娘告狀了。”
傅御宸重新擺出皇帝的威嚴架勢,問:“爲何你變成慕容院使以後,嬉笑怒罵都自在了許多?”
慕容清嘆了口氣:“那是自然,身爲皇后,就得賢良淑德,溫柔恭謹,端方自持。好久沒有與人打架吵架了,憋在心裏不舒坦,還是當男人暢快。”
傅御宸將慕容清攬在懷裏,說:“朕的皇后,不需要那麼多規矩束縛。朕喜歡看你隨性的樣子。”
馬車搖搖晃晃,疾馳在官道之上。
林樾神情嚴肅,身着便衣的錦衣衛們威風赫赫。
大約一刻鐘過去,慕容清不知不覺睡着了。傅御宸吻了吻帶着幾分奶香的慕容清:“婉兒香甜軟糯,朕真是恨不得將你吞下。”
河陰侯府在皇陵旁邊,距離京城大約有八十里。
一個多時辰之後,傅御宸到達了河陰侯府。
臨下車之前,慕容清正色問:“皇上,河陰侯那邊,是不是皇上動了手腳?您告訴微臣,微臣也好見機行事。”
傅御宸從鼻子裏重重哼了一聲:“傅業熙不過苟且偷生而已。大局已定,朕犯不着動他,留着他、善待他更顯得朕得位光明磊落。”
慕容清點點頭:“微臣也是這樣考慮的,只是怕有什麼變故逼得皇上動了手。您既然這樣說,微臣心裏就有數了。”
河陰侯府的管事太監汪有道來到傅御宸身邊,小聲回稟:“皇上,河陰侯已經去了。大理寺的仵作已經驗過了,說河陰侯應是中毒而亡。大理寺已經將王院判和謝太醫看押了起來。”
傅御宸面色陰沉。
慕容清行禮說道:“皇上,可否讓微臣前去驗一驗屍首?”
傅御宸擔憂地看了看慕容清,慕容清知道他不願自己去,笑着隱晦地安撫說:“微臣是看慣了屍首的,也有幾分經驗,說不定能有些發現。”
傅御宸點了點頭。
慕容清走向遠處的林樾,上前抱拳:“林大人,我們一同去看看河陰侯吧。”
兩人一起來到傅業熙的寢殿。
慕容清掀開蓋在傅業熙身上的白布,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
一股臭味兒撲鼻而來,顯然死亡之前,傅業熙出現了大小便失禁的症狀。
傅業熙的臉上、脖子上、手上盡是紅色的瘀點瘀斑。他的臉色發紫腫脹,雙眼睜着,眼球突出。
慕容清用帕子墊着,掰開傅業熙的嘴巴,發現他喉頭已經水腫,應該會影響他呼吸,導致窒息。
“拿銀針來。”
林樾趕緊遞上銀針,慕容清在傅業熙的指尖扎了一下,用力一擠,有暗紅色的血液流出。
慕容清嘆了口氣,重新將白布蓋上,就着侍女端過來的水盆淨了淨手,快速走出寢殿。
慕容清這纔敢暢快地呼吸。
林樾急切地問:“慕容院使,河陰侯究竟是因爲什麼歿了?”
慕容清緩緩地說:“心臟麻痹,咽喉水腫,窒息而死。”
林樾“唉”了一聲,低聲問:“你是天子近臣,能不能給兄弟透個底?皇上到底是什麼打算?河陰侯這到底是中毒還是突發急症?”
慕容清苦笑一聲,連大理寺卿都疑到了傅御宸頭上。
慕容清一抱拳:“自然是如實查辦。皇上一向關懷愛惜河陰侯。得知河陰侯突然中毒歿了,皇上此時還不知怎樣心痛呢。我們身爲臣子,自然要查明真相,以告慰河陰侯在天之靈。”
林樾鬆了一口氣。
河陰侯府出事,有人捅到了大理寺,他不得不來。可他又唯恐查來查去查到宮裏頭的貴人身上去。
慕容清與皇上同車而來,既然她說是中毒,那就查吧。
慕容清說:“林大人,我想看一看王院判開的藥方。另外,藥渣還有嗎?”
林樾連忙點頭:“好,我陪你去見王院判和謝太醫吧。”
一邊走,林樾一邊說:“因爲喝下藥湯以後河陰侯很快就感覺不適了,因此,近身伺候的人沒有清洗藥碗,藥渣尚在。”
慕容清心裏鬆了口氣,若是藥渣沒了可就說不清楚了。
來到一處偏房,侍衛打開房門,王松林看見慕容清,激動得老淚縱橫:“院使大人,你可回來了。屬下冤枉啊!我怎麼敢下毒戕害河陰侯?求您爲屬下洗脫冤屈啊!”
慕容清拍了拍王松林的肩膀,平靜地說:“你把經過告訴我。”
王松林擦擦眼淚鼻涕,抽噎兩下說:“院使大人,屬下奉皇后娘娘懿旨,照料河陰侯的身子。今日,微臣帶着謝子安,一早趕來爲河陰侯請平安脈。”
慕容清問:“你把脈之時,河陰侯可有異常?”
王松林搖搖頭:“沒有,河陰侯還是以往的樣子,肝火過盛,七情內傷,心竅閉塞。比之以往,河陰侯的症候輕了一些,屬下當時還十分欣喜。”
“嗯,然後呢?”
王松林着急剖白:“回院使大人,因爲河陰侯有所好轉,屬下就重新給他開了個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