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玉英點了點頭。
正在這時,陳星輝居然笑着朝慕容清走了過來。
陳星輝跪下行禮道:“皇后娘娘,微臣閒暇時畫了一幅畫,想進獻給皇后娘娘,還望娘娘不要嫌棄。”
慕容清淡淡地說:“呈上來吧。”
史玉英上前接陳星輝手中的畫卷,陳星輝卻不肯鬆手。
陳星輝咧嘴笑了笑,不待慕容清讓他平身,他就站了起來,託着畫卷往前走了兩步說:“皇后娘娘,微臣給您解釋一下畫中景物的含義吧。”
慕容清揮揮手說:“不必了……”
慕容清話音未落,陳星輝就衝了過來,從畫卷中掏出一把匕首,嚮慕容清的腹部刺來!
慕容清此時孕六月有餘,懷着三胞胎的肚子比尋常孕婦大上不少,行動起來有些笨重。
她看到寒光一閃,條件反射似地急忙往旁邊躲閃。
說時遲,那時快。一個人突然衝了出來,擋在了慕容清的前面。
伴隨着匕首刺進皮肉的聲音,周圍傳來一片驚呼,幾個侍衛衝了過來。
慕容清眼睜睜看着前面的姑娘倒了下去。
慕容清眼睛紅紅的,喊道:“可馨,可馨!”
鄧可馨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轉身看了慕容清一眼,然後,她的手頹然落下,暈死了過去。
侍衛們已經將陳星輝制服,陳星輝跳着腳罵道:“賤人誤我!我明明能要了皇后和賤胚的狗命,卻被賤人攔住了,賤人!”
慕容清氣血上涌,只覺得腦袋嗡嗡響,她奪過侍衛的刀,猛地砍掉了陳星輝的一只胳膊。
慕容清罵道:“本宮與你遠日無怨,近日無仇,你爲何要害本宮?!”
血從陳星輝的臂膀處流了出來,陳星輝疼得說不出話來。
慕容清的肚子大,蹲不下來,她只得跪在地上,將鄧可馨的頭和腳墊高一些,又扯了些布纏在鄧可馨的腹部,以減慢她腹部失血的速度。
匕首還插在鄧可馨的腹中,慕容清的手中沒有止血的藥物,不敢貿然拔匕首。
慕容清只得讓人找一副擔架,將鄧可馨擡去鳳藻宮,同時,知會太醫院的人帶着止血消毒的物品趕往鳳藻宮。
顯威將軍的侄子喬嘉澤方纔第一個衝了過來,此時,他恨恨地看着陳星輝問:“皇后娘娘,陳星輝怎麼處置?”
慕容清回頭看了看疼暈過去的陳星輝,說道:“交給三司會審吧。”
喬嘉澤點頭稱是,心中暗自懊悔。方纔他不該站在遠處,就該守在皇后和鄧可馨姑娘的旁邊。
倘若他方纔離得更近一些,鄧可馨就不會受此重傷。
慕容清命人將今日來到賞花宴的姑娘公子們送出宮,特意賞賜了玉佩,安撫他們,尤其是要安撫那些嚇得花容失色的姑娘們。
慕容清到達鳳藻宮的時候,傅御宸已經聞訊趕來,百里澤也已經來到了。
百里澤查看了一番傷勢,嘆口氣說:“鄧姑娘傷得挺重啊。快熬麻沸散,準備刀具、銀針和桑皮線。”
麻沸散是神醫華佗創制的,用於刳破腹背、抽割腫塊時使病人沒有痛覺。
麻沸散裏主要的藥材有曼陀羅花、生草烏、白香芷、當歸、川芎等。
桑皮線是桑樹樹根的內皮纖維,將柔軟的長線捶制加工,就可以很方便地製作出桑皮線。
桑皮線容易得來,容易製作,十分柔韌,並且具有清熱解毒和促進傷口癒合的作用。
慕容清將刀具放在火上炙烤消毒,百里澤說:“如今生命攸關,也顧不上什麼男女之大防了。你用夾子爲鄧姑娘止血,我來縫合。”
慕容清點點頭,說:“師父,恐怕縫合起來需要不少時間,您若累了,我也可以來。”
傅御宸擔憂地說:“婉兒,你別累着自己。要不,讓太醫院的其他人來?”
慕容清搖搖頭說:“若讓他們來,臣妾不放心。”
傅御宸:“……”
傅御宸不情願地退到了房間外面,將太醫院的一衆人等喚來,讓他們守着隨時替補。
這一等,傅御宸就足足等了兩個時辰。
傅御宸隔着門問了好幾次:“婉兒,你能撐得住嗎?要不然,你出來歇息一會兒?”
慕容清一開始還好聲好氣地跟傅御宸說,後來實在被傅御宸吵吵得心煩意亂,就沒好氣地說:“皇上,求您不要打擾臣妾,臣妾不能分心。”
傅御宸:“……”
傅御宸心疼慕容清,忍不住生悶氣。
他坐在椅子上,越看越覺得太醫院的衆人不順眼。
他翹着二郎腿,靠在椅背上,將太醫院的人挨個訓斥了一通。
太醫院衆人信誓旦旦地保證一定勤學苦練,提高醫術,讓皇后放心,傅御宸心裏才痛快了一點。
只是,太醫院衆人心裏疑惑。慕容院使醫術好,這他們都知道。怎麼皇后醫術也這麼了得?百里神醫讓皇后打下手,也不肯讓他們幫忙。
太醫們心裏疑惑,可傅御宸如今像只炸了毛的獅子,嚇死他們他們也不敢問。
傅御宸尤不解氣,讓人將刑部尚書、大理寺卿和御史中丞喚了來,將他們三個訓誡了一番,讓他們從嚴從重發落陳星輝。
傅御宸還告誡他們,不能放過一個同黨。
鄧鶴軒聽到消息趕了過來,哭得老淚縱橫。傅御宸少不得好好安撫他。
罵完三位大臣,哄得鄧鶴軒不哭了,傅御宸又忍不住想隔着門問慕容清的時候,大殿的門開了,百里澤走了出來。
鄧鶴軒趕緊迎了上去,百里澤行過了禮說:“皇上,鄧閣老,鄧姑娘的傷口都已經縫合好了。接下來,就看鄧姑娘的癒合情況了。”
傅御宸兩步衝了進去,將慕容清抱去了她的寢殿,將她放在牀上。
慕容清慍怒地說:“皇上,您這是幹什麼?臣妾剛洗去了手、臉上的血,正準備再去看看可馨姑娘呢。”
傅御宸按住慕容清:“婉兒,你不準動了,就躺在這裏。有百里神醫和太醫院衆人在,朕就不信了,非得朕的皇后親自出馬不成?”
慕容清鼻子一酸,眼淚流了出來:“皇上,臣妾心裏過意不去,可馨姑娘是爲了救臣妾纔會受此重傷。她一個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突然衝過來護在臣妾前面,臣妾當時都被她驚傻了。”
傅御宸拍拍慕容清的手背說:“乖婉兒,朕知道。朕會獎勵鄧可馨,朕……朕封她爲縣主怎麼樣?”
慕容清抹了抹眼淚說:“您是沒有看見,她的腸子都斷了,我們重新一點一點縫合上。可是,如今的消毒條件太差,她若是感染了,後果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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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御宸安慰慕容清說:“她一定會平安度過這一劫。只要她挺過去,你我就將她當親妹妹對待,這樣可好?”
慕容清點了點頭,眼神裏突然射出凌厲的光:“當衆刺殺皇后,陳星輝就算不怕死,難道一點都不怕株連九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