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蘭知道,進了官府,一定會被查個底兒掉,那她的風流韻事可就都遮不住了。旁的不說,村裏那幾個野男人的婆娘們就能聯合起來,撒潑徒手撕了她!
梅蘭眼淚流了下來,漲紅了臉哭着說:“那……那……孩子也有可能是華光耀的啊!”
荷香心中明瞭,臉上憤怒絲毫不減:“哼!這麼說,你也不確定孩子的生父是誰了?好,我心善,幫幫你。告訴我,孩子的生父都可能是誰?我把人都請過來,一個一個幫你們驗!”
梅蘭低頭瑟瑟發抖,不敢再說話了。
荷香又一拍桌子說:“看來我的威儀不夠,你願不跟我說。那你就去豫陽府,跟谷大人說去吧!甲丁,還傻站着幹什麼?!”
甲丁上前,拽着梅蘭就往外走。梅蘭哭着往後墜着身子,喊道:“不要去見官,我說!我說!”
甲丁鬆手,梅蘭跌坐在地上,心裏防線徹底崩潰,她失神地說:“我說,我說,孩子的爹,還有可能是牛二,也有可能是牛大頭,要不然,就是王結巴。”
荷香:“……”
荷香取笑她說:“看不出來啊,你生活得挺多姿多彩。”
梅蘭紅着臉,低頭不敢言語。
荷香擡了擡下巴,對甲丁說:“去,去把老爺子請過來。”
甲丁屁顛屁顛去了,不過幾分鐘的功夫,華光耀就衝了進來。
華光耀看見梅蘭坐在地上悽悽慘慘慼戚的樣子,心疼得呦,上前抱着梅蘭,老淚縱橫。
荷香看着這一對辣眼睛的“苦命鴛鴦”,輕啓朱脣說:“爹,您頭上有點綠。”
華光耀這才意識到周圍有人在,他抹了抹眼淚,剜了荷香一眼,恨恨地說:“你們就詆譭梅蘭吧,我是不會信的。梅蘭是我見過最單純最善良的女人。”
衆人:“……”
荷香對梅蘭說:“來,把你方纔告訴我們的猛料給老爺子學一遍。注意,不要說假話哦,要不然,我讓人把你送到豫陽府去!”
梅蘭身上一哆嗦,怯怯地擡眼看了看華光耀,咬了咬嘴脣,纔開口說:“老頭子,我懷孕了。”
華光耀:“!!!”
梅蘭如今就賭華光耀想要孩子的心理了。
梅蘭含淚看着華光耀說:“孩子的爹可能是你。”
華光耀:“!!!”
梅蘭接着說:“……也有可能是牛二、牛大頭或者王結巴。”
華光耀:“!!!”
華光耀不敢相信地跌坐在地上,失神落魄地問:“這麼說,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還和牛二、牛大頭和王結巴睡了?!”
梅蘭的臉紅得都能給衣服染色了,她緩緩點了點頭,狡辯道:“可是……可是,和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我心裏想着的也還是你。”
華光耀:“……”
梅蘭看着華光耀熾熱的眼神逐漸變得冰冷,又變得充滿了鄙夷,她歇斯底里地喊道:“可是……可是孩子也有可能是你的啊!”
華光耀站起身來,頹然向門口走去。走出了門,華光耀心有不甘,他回過頭,暴跳起來指着梅蘭的鼻子說:“湯大夫剛剛告訴我,我已經沒有生育的能力了。”
梅蘭像瘋了一樣喊道:“那可能是他騙你的!一定,一定是柳荷香串通了湯大夫騙你的!”
這個,荷香表示,還真沒有。
梅蘭見華光耀似乎不信她,她裝出柔弱的樣子,含情脈脈地看着華光耀說:“我都這把年紀了,能懷上孩子已經實屬不易。孩子是誰的這個問題,真的重要嗎?”
衆人:“……”
梅蘭又柔聲哄勸道:“孩子生出來,我只讓他管你一人叫爹,好嗎?”
衆人:“……”
華光耀的內心在撕扯,過了幾分鐘,他瘋了一樣往外跑,甲丁忙攔着他問:“您要幹什麼去?”
華光耀倔強地擡頭說:“我要多找些大夫看看,看我到底是不是真不能使女子懷孕了。”
甲丁看向荷香,荷香揮揮手說:“讓他去,讓他去!派倆人跟着他就行。老頭子年紀大了,別受不了刺激,一口氣上不來,暈在人家醫館裏就好。”
華光耀走了,荷香站起身來,臉上露出幾分狠厲,對問雁說:“找幾個人,讓他們將梅蘭送回村子裏,就說梅蘭暈倒了在豫陽府,被他們所救。大夫診治的時候,發現梅蘭已經有兩個多月的身孕了。”
梅蘭愣了一愣,哭着求道:“柳淑人,柳掌櫃,求求你饒了我吧。您要是說出去,我在村子裏可就待不下去了,鐵柱還怎麼有臉見人!”
她還沒有給孩子找到便宜爹呢!寡婦有孕,她以後還怎麼覥着臉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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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香笑着說:“讓人知道,你就沒臉活下去了是吧?呵呵,真好,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荷香邊走上前邊說:“你找上府來鬧,不是想讓華君澤沒臉嗎?對我來說,華君澤是底線。你之前的目標是我,我心慈手軟沒有把你怎麼樣。可你居然膽敢衝着華君澤來,那就不要怪我下手無情了!”
荷香說完,想了想,補充說:“你要是敢再胡說攀扯華家,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你兒子好賭是吧?在外面欠了銀子是吧?他哪天被人卸掉一條腿,也不會有人起疑心。”
梅蘭頓時噤若寒蟬。荷香將這裏交給甲丁處理,就帶着問雁和安若一起離開了屋子。
等到了內院的正屋,荷香笑着對安若說:“今日咱們配合得相當默契呀。說吧,讓我怎麼謝你?”
安若慵懶地往椅背上一靠說:“謝啥啊,我還免費欣賞了一出狗血劇。”
荷香眼珠一轉,故意拖長聲音說:“那就算了,我本來還打算做點好喫的,犒勞犒勞你呢。既然不用,我就歇着去了。”
荷香往美人榻上一歪,懶洋洋地玩着自己的手。
安若:“!!!”
安若屁顛屁顛跑過來,拉起荷香說:“快,去做好喫的!要不然……要不然,下次,你若再想讓我幫你演戲,可不能了。”
荷香這才咯咯笑着坐起來,輕輕拍了安若一下說:“就知道你是個喫貨。今天做點你沒有喫過的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