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臨，喫過晚飯後，慕容清拽上慕容嫣，說是要她陪着到處溜達溜達。
慕容錦感覺有些奇怪，說：“小弟，要不長姐陪你去吧？”
慕容清擺擺手道：“不用，你在家陪娘聊聊天吧。要不，你就繡繡嫁妝，估計沈家快來求期了。”
慕容錦啐了慕容清一口，慕容清趕緊拉着慕容嫣出了門，上了馬車。
快到瓦兒衚衕的時候，慕容清帶着慕容嫣來到段文耀租住的院子附近，找了個地方躲着。
慕容嫣不悅地問：“小弟，你這是幹什麼？”
慕容清淡淡地說：“你等着吧，很快就會知道的。”
這一等，便是半個時辰。
一輛馬車停在段文耀家門口，段文耀醉醺醺地下了馬車，開始拍門。
“六娘，六娘，快開門！”
慕容嫣的臉色有些慘白，可她又不想面對現實，就問慕容清：“他嘴裏喊的是誰？六娘是誰？是不是他的六大娘？”
慕容清瞥了慕容嫣一眼，沒好氣地說：“不一定，也許是劉大娘呢。”
慕容嫣頭點得像雞啄米一樣：“就是，我怎麼沒有想到？應該就是劉大娘。他肯定是來探望他的大娘。”
慕容清：“……”
愛情真的能夠讓人失智到這種程度嗎？
很快，院子裏傳來一個女人嬌滴滴的聲音：“段郎，奴家來了。”
一個年方二八的女子挺着大肚子，打開了院門，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六娘了。
六娘嘟着嘴嗔怪道：“段郎，您怎麼又喝酒了？不是跟您說了嗎，喝酒多了傷身體。”
段文耀摟着六孃的腰說：“我的心肝寶貝啊，我這不是開心嘛。你我在一處廝守，眼看孩子也要出世了，我開心啊。”
六娘扶着搖搖晃晃的段文耀往家走，嘴裏說：“開心？您倒是開心了，半夜不是吐就是鬧，奴家身子沉了，哪裏還能伺候得動你？”
兩人進了門，六娘轉身重新上了門。
慕容清扭頭看向慕容嫣，只見慕容嫣呆若木雞。
慕容清拍了拍慕容嫣的後背，勸慰她道：“你別難過，認清段文耀的渣男面目就好了。你好好的，什麼都不用管，我自然會爲你出了這口氣。”
慕容嫣含着眼淚，攥着慕容清的手，半晌才說：“小弟，你說……你說有沒有可能……我們誤會了段文耀？”
慕容清：“！！！”
慕容清無奈地說：“二姐，這樣吧，我帶你翻牆過去，我們再一探究竟。今日，小弟必然奉陪到底，直到你死心爲止。”
慕容清拉着慕容嫣就要去翻牆。
慕容嫣哭着搖搖頭，使勁往後撤着身子說：“不用了，我已經知道了。我只是懊惱，我怎麼會這麼有眼無珠，被一個這樣不堪的男人給迷惑了？”
慕容清拉着慕容嫣上了馬車，壓低聲音問她：“今日，你給我交個實底，你們兩個究竟發展到了什麼地步？”
慕容嫣支支吾吾地低頭不語。
慕容清耐心地說：“你不要瞞我，我得知道實情，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才能把對我們的影響降到最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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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嫣抽泣着說：“沒有什麼，我只是私下見過他三四面，說說話而已，最多……最多就是拉了拉手。”
慕容清盯着慕容嫣不說話。
慕容嫣着急地說：“小弟，難道你不信我嗎？我到底也不是那樣輕浮的性子，怎麼可能像六娘那樣？”
慕容清想了想問：“你可曾送過他什麼東西？”
慕容嫣怯怯地看了慕容清一眼說：“……送……送過他一個香囊。”
慕容清追問：“可寫有你的名字什麼的？沒有裝進去頭髮什麼的吧？”
慕容嫣擡眸瞥了慕容清一眼說：“上面……繡……繡了一個嫣字。”
慕容清着急地說：“二姐，你年齡也不小了，怎麼做事這樣不考慮後果？段文耀並非君子，他若是拿着香囊到處去炫耀，你將來還如何嫁人？！”
慕容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如今……如今怎麼辦？”
慕容清遞給慕容嫣一個帕子，緩和了語氣說：“你不要怕，你先回府。你記住，以後千萬可不要再單獨見段文耀了，其他的事情都交給我來辦。”
回去的馬車上，慕容清問：“二姐，你是如何認識段文耀的？”
慕容嫣回憶說：“女醫館開業那天，他來送過賀禮。因爲他長得英俊，當時我便記住了他。後來，有一回我去給他家府上，給他祖母診病，天色晚了，他送我回府。”
慕容清生氣地拍了拍車子：“他們段家做事不講究。即便天晚了要送你，也應該找婆子們送，怎麼能讓一個年輕男人送你回府。可見段家家風不正。”
慕容嫣有些被嚇到了，慕容清鼓勵她接着說。
慕容嫣這才繼續說道：“後來，段文耀就說要請我喫飯，感謝我治好了他的祖母。我當然沒有同意，他就送了禮物到女醫館來。”
慕容清沒好氣地問：“是不是你手上的羊脂玉鐲？”
慕容嫣睜大眼睛問：“小弟，你怎麼會知道？”
慕容清撇嘴道：“你差不多已經把‘情郎送的’這四個字印到臉上了。”
慕容嫣不好意思地打了慕容清一下，說：“小弟，你比我還小，卻讓你這般爲心，是二姐的不是。”
慕容清拍拍慕容嫣的肩膀說：“男女之事，總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若是將來我陷了進去，恐怕比二姐還要不理智上幾分。到時候二姐可要記得拽住我這匹脫繮的野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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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嫣忍不住破涕爲笑。
慕容清這才把段文耀丟了官、在青樓包花魁的事情都告訴了慕容嫣，慕容嫣越發懊惱，覺得自己瞎了眼，纔會覺得段文耀是與衆不同的瀟灑公子。
第二天晚上，慕容清跟蹤着段文耀到了倚紅樓。
段文耀進了花魁牡丹的房間。
沒多久，慕容清便去敲門：“公子，您點的果盤好了。”
裏面傳出聲音：“進來吧。”
慕容清推門進去，段文耀頓時嚇了一跳：“你怎麼來了？慕容清，你來做什麼？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