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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成俊點點頭。他哇啦哇啦地專心讀起來，不過兩刻鐘的時間，就背會默好了。
荷香開心地拍拍手說道：“好啦，這樣多棒。睡去吧！”
華成俊跑出去，很快就回來了，他拿了一張紙，給荷香道：“母親，您之前不是有些脫髮嗎？我學着配了個方子，您用用試試。”
荷香接過來看看，只見上面用的藥材有側柏葉、豬膽汁等，華成俊還標明瞭每種藥材的用量，寫上了煎制和使用的方法。
荷香接過來，笑道：“真是個好孩子，快睡覺去吧。”
華成俊高興地走了。荷香將方子塞到袖子裏，想着明日拿着這方子去問問崔老大夫，掉不掉頭髮不重要，別把自己整中毒了就行。
荷香一擡頭，看到華成俊正在門口探頭看着她。
華成俊問道：“母親，您是不是信不過我的醫術呀？您放心吧，我給崔老大夫看過了。小崔大夫也看了，給了我很高的評價。”
荷香高興地問：“小崔大夫說什麼？”
華成俊學着小崔大夫的樣子說：“可。”
荷香：“……”
惜字如金小崔大夫，果然名不虛傳。
最初穿越來的那段日子，荷香做夢都希望能夠回到現代。
可慢慢的，正是這點點滴滴的溫暖，讓荷香在這大順朝有了不少牽絆。若真能回去，她怕是也捨不得了。
到了縣試這一日，荷香五更天就起牀了，她讓華成文多穿了幾層單衣。因爲今日進場前，會有搜子搜身，防止考生夾帶，衣服不能有夾層。
華成文的衣服上，爾雅都給繡上了桂圓、荔枝和核桃的圖樣。這三樣都是圓的，寓意三元及第。
縣試、府試和院試三個如果都得了第一名，也就是案首，便是小三元了。
大三元對華成文來說，還爲時過早，小三元還是可以盼一盼的。
以往荷香並不信這些，如今當了母親，便全心盼着孩子們好，總想着討些彩頭。
荷香做了飯，用有鷺蓮紋的盤子盛上，讓華成文趁熱喫。鷺蓮紋是指鷺鷥和蓮花的圖案，寓意“一路連科”，就是希望在科舉之路上能連連登科之意。
荷香又將華成文晌午要喫的乾糧放在考籃裏，對着清單幫他檢查了筆墨紙硯等用品。一切準備就緒，荷香便陪着華成文來到縣署考場。
考場前是由木柵欄圍成的大院，院門朝北，這個門被稱爲“龍門”，取“魚躍龍門”之意。
天還沒有亮，考生們已經熙熙攘攘了。
縣試一共考四場，第一場體是主試，這一場若是考過了，後面的三場考試除非太差，否則一般不會往下刷人。
而第一場考試若不過，後面三場就不用考了。
荷香站在華成文的旁邊，給他減壓：“成文，你看看，今天來考試的人當中，咱年齡最小。咱就當練手了，不要有壓力。”
華成文環顧四周說道：“母親，我知道了。您甭說了，我本來還不緊張的。”
荷香：“……”
此時，華成文看到了與他互結的其餘四人，便一起到龍門前面排隊。
縣試需要五人互結，寫具五童互結保單，其中有一人作弊，則五人連坐。
與華成文互結的都是旭陽書院的同窗，彼此知根知底。
縣令谷玉東到了，開始點名進場。華成文不到十一歲，荷香目測他的身高已經有一米六五左右了，在同齡人中，絕對屬於高個子。
可他畢竟還是個孩子，稚氣未脫，他提着大大的考籃，神情堅定，荷香看着便有些心疼。
“出去，出去，送考的家眷到這裏就不能進了。”
荷香聽到一個人不耐煩的聲音。
荷香擡頭一看，排在成文身後的學子在伸手推搡華成文，華成文暗中使勁，那學子沒有推動。
華成文扭過頭來，他身後的那個中年學子嚷嚷道：“欸，說你呢！你爹呢？你將你爹送到這裏就行了，裏面就不讓家眷進了。”
華成文淡淡地說：“我爹在京城參加會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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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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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有認識他倆的人，鬨笑道：“烏通，你有眼無珠了吧？這是華解元家的公子。”
烏通鬧了個大紅臉，找補道：“那……甭管是誰家的公子，到了龍門就不能進去送人了。”
華成文淡淡說道：“我不送人，我自己就是考生。”
烏通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烏通跟周圍的人閒話道：“咱們縣有史以來年齡最小的秀才好像是十二歲。”
華成文扭頭說道：“那是我爹。”
烏通：“！！！”
井永年從後面走過來，關心地問華成文：“成文，有人找你的麻煩嗎？”
井永年說着話，眼睛卻看着烏通。
烏通不屑地說道：“你盯着我幹啥？你是哪根蔥啊？”
周圍的人說道：“烏通，閉嘴，這是井縣丞家的公子。”
烏通：“！！！”
谷玉東走過來，嚴肅地說道：“不要喧譁了，再有人喧譁，互結的五人一起到隊伍末尾，最後再進場。”
烏通再想說話也不能了，他張嘴打個哈欠，互結的四人都牢牢捂着他的嘴。
烏通此時還不知道，他今日出了考場，便有了一個全新的名字——烏珠，取“有眼無珠”之意。
荷香目送着華成文進了考場，直到傍晚，考試才結束。
荷香帶着華成俊在門口等着華成文。有的考生出來，都有些虛脫了。華成文倒還好，表情非常淡定。
第一場的成績得等三天才能出來，荷香將考籃接過來，死命壓抑住自己問“考得怎麼樣”的衝動，拍拍挎包說道：“孩兒們，今日母親請客，想喫什麼隨便挑。”
華成文和華成俊歪着腦袋想了半天，倆人用目光交流，達成了共識。
華成文說道：“我們覺得還是咱們溫泉山莊的飯菜最好喫。”
不說安邑人了，周圍府縣的人都慕名來溫泉山莊喫飯。
荷香愣了愣，行吧，那還在自己家喫。
回到山莊，喫過豐盛的晚餐，荷香做出一副土豪暴發戶的樣子說道：“今天晚上不讀書，老母親今日專業陪玩，你們兩個想去哪裏？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