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香敲敲門,一個小廝過來打開門,荷香表明來意,小廝就帶着荷香主僕三人進了院子。
荷香一眼就看到了那天給她把脈的老大夫。
那老大夫很明顯也看到了荷香,他愣了一下,嚷嚷道:“老夫收到的診金不退,一律不退哦。你來幹什麼?”
荷香:“……”
這老頭兒,記性不是還可以嗎?
荷香笑着上前,說道:“我來自然是找老崔大夫呀。老崔大夫,您再給我把把脈,看看是不是喜脈。”
老者站起來往屋裏小跑,嘴裏喊着:“老弟,老弟,有人找麻煩來了。你快出來救我呀!”
荷香一頭霧水,這是個老小孩?
腳步聲響起,一個年輕一些的老者走了出來,說道:“聽小廝說,你們給老夫帶來了口信?”
荷香福了一禮,問道:“請問您是崔安康崔老大夫嗎?”
眼前的老者撫着鬍鬚笑道:“正是老夫,方纔老夫的兄長言語間多有得罪,還望見諒。”
荷香笑着違心奉承道:“原來那是崔老大夫的兄長,他之前給我把過脈。您一家都是杏林高手,令人佩服呀。”
崔安康微微皺眉,似乎有些疑惑,他說道:“我兄長並非大夫,他何時給您看過病?”
荷香:“???!!!”
荷香回憶了一下,說道:“大概是今年春天,我家家丁甲丁去醫館請大夫,請來了您的兄長。”
崔安康皺眉,什麼家丁家丁?
荷香將甲丁叫到跟前,甲丁回憶道:“我當時到了醫館,當時醫館只有兩個人,一個是小崔大夫,一個就是……就是老崔大夫……的兄長。我就問誰能上山給把個脈,老崔大夫的兄長就自告奮勇地跟我走了。”
荷香這回才弄清楚了,原來鬧了烏龍。小崔大夫沉默寡言,老崔大夫的兄長又是老頑童的性格,他既然自告奮勇,甲丁肯定就把他當成了大夫。
甲丁恐怕還覺得,跟小崔大夫比,年長的大夫經驗更豐富,就這樣帶了個不是大夫的人上山給荷香把脈了。
老崔大夫小聲說道:“我兄長是不是收了您的診金?我會退給你們。他如今年齡大,有些糊塗了,像是個孩子一般,還請你們不要怪罪他。”
荷香自然說不用,她說明來意,將連太醫的信交給老崔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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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崔大夫看了以後,說道:“原來你是溫泉山莊的柳掌櫃,幸會幸會。老夫如今已經卸下擔子,每日只含飴弄孫享天倫之樂了,但既然連太醫有言,我自然不會推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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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十五六歲的姑娘走了出來,請荷香在院中石凳上坐下,給她們上了茶,柔聲說道:“你們請稍等,我幫祖父收拾上山要帶的衣物。”
荷香笑着點點頭,只見眼前的姑娘有些嬰兒肥,彎彎的眼中滿是笑意,臉頰兩邊有小酒窩,一笑就露出兩顆虎牙,看起來十分嬌憨可愛。
崔老大夫在石凳上坐下,寵溺地對姑娘說道:“冬菱,祖父上山以後,你要看緊你的伯祖父,可不要讓他再跑出去闖禍了。”
冬菱笑着點點頭:“祖父,您不用叮囑,我曉得。”
說着,冬菱就福了一禮,進屋去了。
崔老大夫安頓好家人,親了親剛兩週歲的胖孫子,跟着荷香上了鹿澤山。
李氏病情重,身邊離不開大夫,荷香就將老太太小院旁邊的獨棟小別墅給崔老大夫住。
荷香笑着說:“真是辛苦崔大夫了,您就放心在小院住着,缺什麼少什麼只管跟夥計們說。您可以把家人接來一起住,還能順便泡泡溫泉,也算養生了。”
崔老大夫十分滿意。
荷香帶着崔老大夫去給李氏診治,問雁急匆匆走了進來,對荷香說:“大娘子,您出來一下,家裏來人了。”
荷香走了出來,看到了她的嫂子許氏。
許氏將荷香拉到一旁,悄聲說:“妹妹,初然那邊要退親。”
荷香:“!!!???”
納彩、問名、納吉、納徵、請期、親迎,古代成親的“六禮”已經完成了其五,眼看再過十天就該迎親過門了,這時候女方家退婚了?
荷香問道:“女方家有沒有說是什麼緣由?”
許氏皺眉說:“女方家說初然病了,不適合出嫁。娘說可以等等,將婚期推遲,等初然身子好了再成親,可女方家就是想退婚。”
荷香想,當初明明是女方家先相中了柳飛揚,再託莊夫人上門提親的。如今爲何又出爾反爾?
荷香安慰許氏道:“你先彆着急,等不忙了你就回家陪陪娘,讓娘不要胡思亂想。我這就去找莊夫人問清楚。”
荷香心裏七上八下,正在往山莊趕的莊夫人心裏快鬱悶死了。
這門親事,原是初然看中了柳飛揚,對柳飛揚幾乎相思成疾了,初然的父母心疼初然,跟姚夫人說了這事。
姚氏姐妹倆琢磨着,柳飛揚如今銀子不少掙,人長得也體面,他的姐夫又前途可期,就商量着不如遂了初然的心願。
姚夫人請託莊夫人來探荷香的底,荷香正想給柳飛揚尋門親事,兩家一拍即合。
莊夫人還覺得自己這紅娘當得漂亮,只等着喝喜酒了。誰料平地起驚雷,初然家要退親。
這不是結親了,這是要結仇嗎?早知如此,不提親不就好了?
姚夫人怎麼想的不知道,莊夫人可不想得罪荷香。拋開華君澤不說,井永年如今還跟荷香合夥做着生意呢。
荷香在下山的半途遇到了莊夫人的馬車。莊夫人一見荷香,就說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初然父母鐵了心要退婚。我想見見初然,她父母就推說她病了。”
荷香扶額想了一會兒,說道:“此事不怪你,我去見姚夫人一趟吧。”
莊夫人忙說道:“那我陪你去。”
兩輛馬車往山下駛去,到了縣衙,守門的婆子卻說,姚夫人去了溫泉山莊。
荷香與莊夫人對視一眼,得了,往回走吧。
荷香和莊夫人風風火火地回到溫泉山莊,山莊守門的婆子告訴荷香,姚夫人剛剛來過,聽說荷香急匆匆地下山了,姚夫人估摸荷香是去縣衙找她,於是,她催着車伕快馬加鞭地回了縣衙。
荷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