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拿出一包板栗餅放在桌子上,說:“二姐,這你就誤會爹了。這些法子不是爹教的,而是我偶然在一本醫書上看到的。我實踐了以後,發現確實可行,這纔拿出來說。”
慕容嫣拿起一個熱乎乎的板栗餅,吐吐舌頭說:“好吧,是二姐的錯,二姐不該拈酸喫醋。”
慕容清笑着將翠蘭也請了來,又叫來了映雪,讓大家都喫些點心。
慕容清對映雪說:“女醫館開業後,我怕若有人上門鬧事,兩個姐姐應付不來。映雪白天便都在女醫館待着吧。”
映雪乖巧地點了點頭。
農曆八月,秋高氣爽,丹桂飄香。
豔陽照在新掛的匾額上,匾額上方搭着紅色的綢緞,“淑安堂”這三個鎏金的大字泛着耀目的光。
慕容錦和慕容嫣將自己收拾得乾淨利落,分別坐在兩個診室裏。
慕容清則在給小二和新招來的幾個女助手培訓。
忽聽到門外一陣喧鬧,越影帶着兩個小廝,擡着兩個花籃,來到淑安堂門口,在兩邊各擺了一個花籃。
越影站在門口朗聲說:“攝政王恭賀淑安堂女醫館開門營業。”
慕容清帶兩個姐姐出來,謝過越影。越影笑着說:“攝政王本要親自前來,但臨時有些事情耽擱了,便讓小的先來慶賀。”
越影得意地轉身指了指,慕容清一看,好傢伙,傅御宸還給安排了舞獅隊。
頓時,淑安堂門口鑼鼓喧天,舞獅隊表演得活靈活現,招引了不少人過來看。
圍觀的人當中,一個丫鬟悄悄和自家小姐咬耳朵:“姑娘,您每次來月信,都疼得要死要活,也不肯請男大夫醫治。如今,有了女大夫可好了。要不,咱們進去請女大夫看看?”
小姐微微紅了臉說:“今日人多,等人少些的時候,我們再來吧。”
旁邊的一位大媽扯了扯自家閨女:“閨女啊,你們成親兩年了,你的肚子也沒個動靜。咱們進去請大夫給你看看,若毛病不是出在你這裏也就罷了。若是你身子有毛病,興許治治就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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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媳婦踮起腳尖朝淑安堂裏看了看,兩個女大夫一個看起來很爽利,一個看起來端莊大方,總之,都是很和善的樣子。
小媳婦點點頭說:“好吧,聽說她們兩個的弟弟是太醫院的慕容清,想必她們二人的醫術也信得過。娘陪我進去看吧。”
說着,兩人便繞過人羣,進了淑安堂,慕容嫣熱情地將人請了進去。
就在這時,又有幾個小廝打扮的人帶了花籃過來。後面跟着的,是北鎮撫司指揮使沈舒平。
沈舒平滿臉笑容,對慕容清和慕容錦拱了拱手,道賀說:“恭喜你們的女醫館開業,祖母和父親特意叮囑,讓我一定親自前來拜賀。這一箱子,都是我們府上新得的珍貴藥材,還請慕容院判不要嫌棄。”
慕容清自然忙不迭地道謝還禮,慕容錦施施然給沈舒平納福萬安。
沈舒平看向慕容錦,只見慕容錦端莊秀麗,柳葉眉,丹鳳眼,鵝蛋臉,一言一行大方坦蕩,絲毫沒有尋常女子的羞怯扭捏。
慕容清不悅地咳嗽了一聲,沈舒平才醒過神來。
沈舒平用餘光看着慕容錦,只見慕容錦正在招呼一個進鋪子的女子,似乎並沒有注意到他方纔的失態,沈舒平這才鬆了一口氣。
沈舒平對慕容清說:“慕容兄弟,今日開業,這裏人多,我就留在這裏幫忙吧。”
慕容清方纔可是瞧見了沈舒平看她大姐時癡癡的目光,心裏正不痛快,沒好氣地說:“沈指揮使不需要當差嗎?況且,這是醫館,你又能幫上什麼忙?”
沈舒平呵呵笑了笑:“我幫忙維持秩序啊。哎呦,你看看,那邊兩個人打起來了。別急別急,你們排着隊,慢慢來啊。”
慕容清事先沒有料到,第一天會這麼火爆。想進來看診的人多了起來,難免你說我插隊,我說你推搡了我。
慕容清也顧不上跟沈舒平治氣了,她回到醫館,將一大張紙裁成許多字條,在上面寫了號碼,出來發給排隊的人。
這樣,排隊的人按拿到的號碼順序,每次進去二十個,進去的人可以坐在等候區等待叫號。
慕容清又讓人搬出十個條凳,還沒來得及進去的人,就可以坐在條凳上邊看舞獅邊等待。
這下,場面就有秩序多了。
過了一會兒,鄧鶴軒派人送來了花籃與墨寶。
圍觀的人再次發出驚歎聲。
鄧鶴軒在百姓心中,可是文曲星下凡,是個耿直的好官。沒想到,一個小小的醫館開業,能驚動鄧閣老送慶賀禮。
慕容清剛將鄧鶴軒的小廝打發走,百里澤就親自來了。
圍觀羣衆中,有人消息靈通,忍不住賣弄起來:“你們知道嗎,剛纔進醫館的那個神仙一樣的老人,是醫神百里澤。”
“怎麼可能?”
“不會吧?”
“聽說百里澤不是歸隱山林了嗎?怎麼還會來京城?”
消息靈通的那個人說:“聽說,百里神醫這回是專門慶賀淑安堂開業,纔來京城的。”
“哇……”
頓時哇聲一片。
醫館內,百里澤笑吟吟地說:“醫館開業,老夫也沒有什麼好禮可送。這本書陪伴老夫多年了,你若不嫌棄,就收下吧。”
慕容清接過來一看,書的封皮上寫着《萬毒要述》。
慕容清十分驚訝地看着百里澤,這本書可以說是百里神醫多半生解毒經驗的總結,是人人都想要得到的書,按說百里澤是要傳給自家子孫的。
慕容清急忙將書遞還給百里澤,說:“這書太珍貴了,晚生實在不敢收。”
百里澤收斂了笑容,嚴肅地說:“老夫一開始,的確想在自家子弟中,選擇一人來傳承醫毒之術。可是,自家子弟中,並無人有熱忱和天賦。既然如此,老夫思來想去,不如將書送給你,還能造福更多人。”
慕容清想了想,擡眸說:“百里神醫,晚生不能平白受您這麼大的禮。嗯……不知道神醫願不願意收晚生爲徒?晚生雖然愚鈍,但若有幸能拜神醫爲師,晚生必定會竭盡全力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