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個黏人又愛喫醋的相公,荷香如今都懷念起在現代自由瀟灑的單身狗生活了。
荷香自從來到這個世界,還從沒有離開過安邑。趁着過年,荷香想帶孩子們出去遊玩一番。
荷香拿出大順的地圖看了看,安邑縣屬於豫陽府新水州。安邑縣距離豫陽府一百多裏,乘馬車過去單程要約三個時辰。
雖然已經是臘月二十六,華成文還在跟着卓明軒練習功夫。荷香將想去豫陽府玩耍的想法告訴兩個孩子,兩個孩子頓時高興地跳了起來。
華成文想去玩,又怕耽誤練功,猶豫了一番,還是去豫陽府玩的吸引力更大一些。這也正常,才九歲多的孩子嘛。
荷香讓華成文去找卓明軒告假。
卓明軒聽說此事,來找荷香說:“我師傅住在豫陽府,她的武功騎射都比我好。我想,若是華成文能夠得到她的教導,考武舉必然會多一份勝算。”
荷香喜出望外,說道:“那敢情好。束脩什麼的儘管放心,我一定不會少給。”
卓明軒搖頭說:“我師傅功夫雖好,脾氣卻有些古怪。人若是投了她的脾氣還好,若不合她的緣法,她理都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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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香不是容易退縮的人,說道:“那我們便去試試吧。”
卓明軒一則想看望他的師傅,二來是爲了幫華成文拜師,也就跟荷香母子一同出發了。
除此之外,荷香還帶了甲丁、乙丁和問雁。
一行人足足在馬車上晃了三個時辰,纔到達豫陽府。果然不愧是省府,城樓看起來都要高大氣派上許多。
卓明軒走南闖北,荷香就把做攻略的事情交給了他。卓明軒在相熟的客棧訂了三間客房。
荷香帶華成文華成俊兄弟兩個逛了逛豫陽府有名的文廟,又帶他們看了看貢院。
貢院的外面有兩道高牆,兩牆之間有一丈多寬的通道。貢院四周還設有崗樓,上面有專人把守,嚴禁百姓靠近。
看着莊嚴的貢院,荷香才真正感覺到了科舉在這個時代的重要性。
華成文則很興奮,期待着能早日來這裏一展拳腳。
到了下午,荷香去了牙行,想在貢院附近買座宅子。
剛好有一座宅子在出售,宅子的主人現居江南,是一位家道中落的文人雅士,自視清高不通庶務,竟落得變賣祖宗家業爲生。
荷香跟着牙行夥計去看了宅子,宅子佔地大約二十畝。原主人的品味極好,把宅子設計得十分精緻巧妙。宅子頗有江南園林曲徑通幽,移步換景的感覺。
這個宅子荷香砍價砍到八百兩,就爽快地買下來了。還好衙門還沒有放年假,荷香辦理了紅契,在這個世界上又多了份家產。
拿到紅契和鑰匙的當天,荷香就將宅子好好打掃了一番,搬了進來。
華成文像做夢一般,問道:“母親,這以後就是咱們的新家了?”
荷香笑着摸摸華成文的頭:“那是自然。不過,我們過了年還得回安邑,那裏的幾攤子生意還不能丟。不過咱們得空就可以過來住,以後你來貢院考試,就可以住在家裏了。”
華成俊在新家跑來跑去,覺得哪裏都好。
華成俊參觀完畢,跑過來抱着荷香說:“母親,你太厲害了,給我們買了這麼大的新家。”
荷香點點華成俊的鼻子說:“傻小子,你可爭氣些吧,千萬不要學這家的主人,守不住祖上的產業,崽賣爺田。若是那樣,母親泉下有知,可要哭鼻子了。”
華成俊點點頭說:“母親,你放心吧。對了,這宅子是不是該起個名字啊?”
荷香笑着說:“要不就叫荷園吧。“
華成文拍手笑道:“荷園這個名字好,既含了母親的名字,又顯得風雅。”
荷香此時幸福感十足,這是她的退路。將來,若是婚姻裏的雞毛蒜皮磨去了所有的熱情,這裏就是她的歸處。
荷園,是獨屬於她柳荷香的園子。
晚上,卓明軒回到荷園,告訴荷香第二日可以去見他的師傅。
第二天,荷香沐浴更衣薰香,虔誠地祈禱。華成文說:“母親,不必如此隆重吧?”
荷香白他一眼,說道:“對於名師,那是再怎麼虔誠都不爲過,你沒聽過程門立雪、三顧茅廬、張良拾履的故事嗎?”
華成文被母親的鄭重其事嚇到了,心裏也忐忑起來。
母子二人跟着卓明軒,來到豫陽府城北的仙遊山,半山腰有一個竹籬笆圍起的農家院,院子裏種了許多竹子,看起來十分清淨雅緻。
卓明軒輕輕地叩門,一個小丫鬟過來開門,輕聲對卓明軒說:“你一會兒可要小心些,主子她此時心情不悅。”
卓明軒笑着問:“師傅她又怎麼了?”
小丫鬟無奈地低頭說:“我給主子畫眉,改過來還過去,她總也不滿意。”
華成文扯扯荷香的衣袖,小聲說:“母親,要不咱改天再來吧?”
荷香安撫他道:“怕什麼,醜媳婦總要見公婆。早死早託生。”
華成文:“……”
走到房間門口,荷香就聽到屋裏傳來一個女子的嘟囔聲:“算了算了,不畫了。煩死了!”
小丫鬟打開簾子,荷香走了進去。只見銅鏡前坐着一個三四十歲的女子,目光炯炯有神,長得有習武女子的那種英朗。
那女子轉頭看了一眼,怒道:“你們都出去,沒看見我還沒化好妝嗎?醜死了,怎麼見人?”
荷香笑道:“我對裝扮略有心得,不如我來幫您畫眉吧。”
女子挑眉道:“你行?那你試試吧,死馬當成活馬醫了。”
荷香上前,端詳了一下女子的臉說:“其實,眉形若和臉型、氣質相稱,就是好眉形。我畫畫試試,您若不喜歡,我再改。”
荷香拿起一旁盤子裏的螺子黛,斟酌着給女子畫起來。荷香畫的是似劍眉的眉形,卻更平滑一些,有一點上揚的曲線感。因爲眉尾有個小尾巴,這種眉可以很好地修飾臉型。
畫好之後,荷香後退一步,仔細看了看。這眉既與女子自身英姿颯爽的氣質十分相稱,又不會使女子顯得過於硬朗。
英氣中又有女子的柔美,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卻又和諧地出現在了同一個人身上。
荷香笑着將銅鏡拿起,女子湊近一看,有些發愣:“天啊,鏡子裏面的人是我嗎?這種眉真好看呀。”
荷香此時才鬆了一口氣,說道:“弱柳眉適合弱柳扶風的嬌弱女子,與您的氣質不相稱。這種眉形是我琢磨着畫的,你能喜歡就再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