喫過飯,荷香就讓車伕套上馬車,叫上翠欣去趕集。
荷香拉着翠欣的手,親熱地說着話。可兩人還沒走到大門口,華君弘攔住了她們,斜着眼睛問道:“你們去哪裏?”
翠欣嚇得直往荷香身後躲,荷香嘆口氣,女人還真是不能太懦弱了。荷香只得站出來說:“我們去趕集。”
華君弘往地上吐了一口說:“家裏這麼多活兒,趕什麼集啊?!”
荷香嗤笑道:“家裏這麼多活兒,大哥趕快去幹啊?在這兒跟我們耗時間幹什麼?”
華君弘仰着頭說:“那啥,紡線、織布這都是女人乾的活兒,我哪兒能幹?”
荷香笑道:“我看大哥精力旺盛無處發泄,不如找個建房子的工地去搬磚?”
華君弘惱羞成怒,上前來拉扯翠欣,翠欣害怕地小聲說道:“那我還是不去了,弟妹自己去吧。”
荷香氣急了,對問雁說:“咱們走!”
華君澤跑了過來,說:“娘子,你去哪裏?我跟你去。”
荷香氣得一跺腳說:“算了,我不去了。回屋睡覺去。”
荷香回了房間,鑽進被窩,蒙着頭睡覺,華君澤也進了屋,插上門栓,跳到牀上,將手摸進被窩裏。
荷香將華君澤的手推出來,說道:“涼死了,你煩不煩?”
華君澤趴到荷香身上說:“娘子嫌我煩了?你居然嫌我煩,看我怎麼收拾你!”
華君澤開始咯吱荷香,荷香東躲西躲,都逃不開華君澤的魔爪。
荷香屬於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的人,一會兒功夫就和華君澤嘻嘻哈哈地笑成一團。
倆人說了會悄悄話,就躺在牀上相擁着睡着了。
也許是喝多了就酒,荷香想小解。
這天寒地凍的,荷香鼓足勇氣,從被窩裏鑽出來,裹上棉衣裳,華君澤被她的動作吵醒,問道:“娘子可是要小解?”
荷香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華君澤揉着眼睛說:“外面冷,娘子熱身子就不要出去了,我給娘子提個尿桶來好了。”
荷香笑着拍開他:“拉倒吧。大白天,多不好意思?我還是自己去茅廁吧。”
華君澤將荷香抱住,手伸在她胸前摸了摸說:“不想讓你去。”
倆人又笑鬧了一會兒,荷香實在忍不住了,就推開華君澤,走到門口,打開了房門。
荷香驚愕地看到,她的婆婆李氏正在門口趴着聽牆角。見荷香推門出來,李氏轉頭就走。
荷香壓着氣,問道:“娘,您在這兒聽什麼呢?”
李氏吞吞吐吐地說:“娘能聽啥,不過是聽聽你們醒了沒有。”
荷香冷笑着去小解,回來的時候路過李氏,笑着說道:“娘,您不如去聽聽我大哥醒了沒有。翠欣嫂子帶着小姑子們紡線呢,家裏還有小孩子,大哥跟小妾弄出這麼大動靜不合適。”
李氏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地走了。
進了屋,荷香將門插好,把自己撂到牀上,面無表情地壓低聲音說:“華君澤,你們家太可怕了。你娘居然聽我們牆角。”
華君澤嘆了口氣,半天才說:“一會兒我去說說我娘。”
荷香盯着屋頂說:“難怪人家都說,買豬要看圈。”
華君澤翻身壓了上來,問道:“什麼意思?什麼買豬看圈?誰是豬?”
荷香掩嘴笑道:“你猜是不是你?”
華君澤作勢來撓荷香,荷香笑道:“再問你個問題,你若答對了便不是豬。”
“你說。”
荷香調皮地問道:“你猜豬是怎麼死的?”
華君澤想了想說:“豬還能怎麼死?肯定是要過年了,被宰了唄。”
荷香笑得喘不過氣來,半晌才說:“你呀,笨死了。”
華君澤問道:“那豬到底是怎麼死的?”
荷香忍住笑說:“不是告訴過你了嗎?笨死的。”
華君澤明白過來,張牙舞爪地撲過來收拾荷香。
荷香忙說:“快起牀了,否則一會兒你娘又來聽牆角了。”
荷香起來,讓問雁去竈房打點熱水過來,她跟華君澤要洗個臉。誰知一會兒,問雁端了半盆冰冷的井水過來了。
荷香問:“這麼冰的水,怎麼洗?”
問雁低頭說:“老太太不讓生火燒水,說太浪費柴火。老爺子還說……還說……”
荷香輕笑了一聲,問道:“他說什麼?”
![]() |
![]() |
問雁說:“他說大中午,洗什麼臉嘛,浪費水。”
荷香氣得揪住華君澤的耳朵,說道:“都是你非讓我回來,如今洗個臉都得看你爹孃的臉色。我給你家的銀子,難道不夠買盆熱水嗎?”
華君澤求饒說:“娘子,我這就去給你燒熱水。”
荷香生氣地一跺腳說:“算了。我不易了,髒死算了。”
荷香來到堂屋,看到了紡車和織布機。這都是她不曾見過的東西,她覺得新奇得很,一會兒讓翠欣教她紡線,一會兒跟着雲心學織布。
李氏進了堂屋,看到荷香正在織布,滿意地笑了笑,說道:“這不織得挺好的嗎?今天把這匹布織完了再喫晚飯。”
荷香:“???”
照她現在的速度,織完這匹布都到深夜了吧?
荷香正想開口,翠欣扯扯荷香的衣裳,低聲說:“一會兒我幫你織。”
誰知李氏接着說:“翠欣啊,難得爾雅回來了,你去讓爾雅教教你繡花吧。旁人都得花銀子學,這現成的夫子,你也不知道利用起來。”
翠欣低低地應了一聲,就去找爾雅學繡花了。
荷香興致高昂,織布織到天都黑了。旁人都準備開飯了,荷香伸了個懶腰走出了堂屋。華君澤此時剛好從外面回來。
華君澤興沖沖地說:“娘子,我買了只烤鴨,你快來嚐嚐。”
華光耀沉聲說道:“喫什麼喫?有什麼好喫的,不想着給親孃老子,上來就想着自己的婆娘。我看你讀書是讀到狗肚子裏去了!”
東方黑龍 https://power16888.com/
華君澤笑道:“爹,我買了三只呢,咱們今天都喫。這家的烤鴨味道好,這不是荷香沒喫過嘛,我就這麼一提。”
李氏問荷香:“那匹布織完了嗎?”
荷香說:“沒有織完。”
李氏一擡下巴說:“那我們先喫飯了,你等織完了再來喫吧。”
荷香冷笑一聲問道:“娘,我當你下午在開玩笑呢,當真不織完就不讓我喫飯?”
李氏竟突然有點怕荷香,她壯着膽子說:“反正你也減肥嘛。”
荷香噗嗤一聲笑道:“減肥也好,織布也罷,我願意做的事情自然會去做。但誰要是逼着我做,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荷香語氣突然變得凌厲起來:“這個家的僕人是我買的,身契都還在我手裏。後面的宅子也是我買的。您大概不知道吧,地契寫的是我的名字。就連您兒子手裏的三只烤鴨,那也是用我掙的銀子買的。如今,你居然覥着臉說不讓我喫飯?!”
華光耀跳着腳說:“你反了天了,哪個兒媳婦敢這樣跟婆婆說話?你……你還不跪下給你婆婆認錯?!”
荷香笑道:“公公,這才哪兒到哪兒,讓您生氣的事兒還在後頭呢!問雁甲丁乙丁,去把內院他們的東西全扔出來。我買的丫鬟小廝,願意的就跟我住進內院,不願意的立刻發賣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