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香打了個哆嗦。她身後的柳正德問道:“閨女,你是不是冷?去再穿件衣裳吧。”
荷香搖搖頭。
柳正德招呼道:“君澤賢婿,你怎麼這時候來了?”
華君澤笑道:“我過兩天就得去書院了,一個月都不能過來探望你們。我就想着來這邊看看。”
鄭氏滿意地說:“女婿有心了。那啥,天不早了,你們睡去吧。”
荷香腿軟了一下,她腦袋瓜飛快地轉着。
有了!
荷香進堂屋,找到她的小侄女月月,討好地笑着問道:“月月今晚想不想跟姑母一起睡啊?”
月月嘟起紅紅的小嘴想了想,脆生生地說:“不要,我要和我娘一起睡。”
也是,許氏平時住在山莊,該有十來天不回來了。孩子自然想和她一起睡。
但荷香豈會輕易認輸?她故意說道:“唉呀,那太可惜了。我臥房裏有好多漂亮的頭花,還想着讓月月隨便挑呢。月月不去就算了,我留着自己戴吧。”
荷香裝出失望的樣子,轉身就走。
月月有點猶豫,她看看許氏,又看看荷香。
柳飛笛看了看許氏,說道:“月月,要不你跟姑母睡去吧。看你姑母多喜歡你,還要送你頭花哦。”
許氏紅着臉,嗔怪地瞪了柳飛笛一眼。
月月終於下定了決心,叭嗒叭嗒跑過來,拉着荷香的手說:“姑母,你帶我看頭花去吧,我跟你睡。”
荷香高興地拉着月月的手,得意地瞥了華君澤一眼,回了她當年的閨房。
一邊和柳正德寒暄,一邊觀察這邊動靜的華君澤暗恨:“好你個柳飛笛,爲了你自己的幸福,犧牲了我的幸福。”
柳正德不明所以,爽朗地笑道:“君澤,今晚咱們翁婿倆一醉方休!”
華君澤苦笑道:“那自然好,小婿奉陪。”
第二天,趁旁邊沒人,柳正德問荷香:“華君澤欺負你了?我怎麼看着,你如今有點怕他?”
要不說薑還是老的辣,但荷香不會承認,她拉長聲音撒嬌道:“爹~,他敢嗎?我不欺負他,他就該燒高香了。”
柳正德滿意地點點頭:“那就好。對了,我看你們倆這段時間身體都不錯,再生一個唄。你看月月多可愛,爹想要個外孫女!”
荷香哀怨地看着他:“養不動,養孩子太累了。爹,這我就得批評您了,成俊在您的私塾,他學的一塌糊塗,您也不跟我通個氣兒?”
柳正德喫驚地說:“我就是怕他在我手底下,我不捨得收拾他,所以才讓別的夫子教他。他怎麼了?”
荷香想起就氣不打一處來,說:“你們學到《雨無正》了,他連《南山有臺》都不會背。筆記也不記。爹,您若是慣着他,我可要給他轉學了。”
柳正德疑惑地說:“那成文也是我們私塾出來的,爹也是這般對他,他不是學的挺好?”
荷香不以爲然地說:“華成文天賦秉異,成俊就是一普通孩子,響鼓還得重錘敲。我就不信,他夫子沒有給您告狀?您就瞞着我吧。”
柳正德老臉一紅:“好吧好吧,我親自抓成俊的學業,老夫要把他也送進旭陽書院。你放心吧,我不會再慣着他了。”
喫過早飯,荷香就近去美繡坊巡視一番。
爾雅平時都在美繡坊這邊,好幾日沒看到荷香了。她高興地來抱着荷香:“唉呀,嫂子變瘦了啊,氣色也更好了,可是有什麼好事?說來讓我也高興高興。”
荷香貧嘴道:“是,給你相了一個小女婿,我這個高興啊。你哪天見見?”
爾雅羞紅了臉,別過頭去說:“沒一點正形。我去上課,不跟你說話了。”
荷香發現,自從改成姑嫂的身份相處,爾雅在她面前放鬆多了,性子也活潑了一些。
荷香說道:“我畫了一些立體的繡樣,你看看能不能繡成。”
荷香拿出幾張畫。這些畫實際是平面圖形,但看起來給人一種立體3D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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橋就像真是拱起的,馬就像真的站在那裏喫草,而大船就像真的在紙面上揚帆航行。
這種3D立體畫從一定的角度來看,有着極強的立體感,看起來就像實物擺在面前,效果令人震撼。
這種立體畫出現於十六世紀,當時意大利文藝復興時期的聖像畫家,創作了令人驚歎的壁畫,來展示豪華別墅的內牆。
在現代時,荷香對3D立體畫很感興趣,跟着一個立體畫大神學過兩年。不算精通,但總是會畫一些。
爾雅看了,連連讚歎,說是可以繡成,就拿着繡樣去一旁研究去了。
伴秋催了爾雅幾遍,爾雅纔想起來該去上課了,叮囑伴秋一定把這立體繡樣給收好。
荷香忍俊不禁,這姑娘對刺繡可真是癡迷。
喫過中午飯,華君澤威逼利誘荷香回山莊,荷香想想山莊裏的一攤子事兒,她也放不下心,就帶着許氏一起回山莊。
誰知道馬車剛走到衚衕口,迎面就遇見了柳飛揚。柳飛揚穿着平日的衣裳,看着風塵僕僕。
這下荷香可放了心,她高興地又重新回到了孃家。
柳飛揚一進家,就把大門插上了門閂。
荷香驚訝地問:“大白天,你上什麼門?”
柳飛揚噓了一聲,說道:“這一路總有人想請我們去表演,還有大姑娘小媳婦跟我套近乎。”
荷香笑着拍拍他衣服上的灰,問道:“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這是過氣了?”
柳飛揚咧嘴笑着說:“姐,什麼叫過氣了啊?我就是累了,回來休整休整。”
荷香問:“休整完呢?”
柳飛揚一攤手說:“休整完……休整完當然是去縣衙當差了。”
荷香說:“這不還是過氣了?”
柳正德、鄭氏和柳飛笛都出來了,將柳飛揚圍了起來。柳飛揚將禮物拿出來,人人都有,而且價值不菲。
荷香將柳飛揚拉到一旁,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問道:“他們……沒把你怎麼樣吧?”
柳飛揚愣了愣,笑着說,說:“沒怎麼樣,誰敢啊?!公主罩着我們。就是競爭太激烈了。有人見我們火了,也找些有才藝的人來討好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