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雞都還沒開始叫,華君澤就站在荷香窗外說:“《黃帝內經》曰,人有脂、有膏、有肉。膏者,多氣而皮縱緩,故能縱腹垂腴……”
荷香吼道:“你背書換個地方!還讓不讓人睡了?!”
華君澤:“……香香,我沒有背書,我是在和你說話。’”
荷香:“說人話!”
華君澤說:“你屬於膏者,肉不堅厚,皮膚鬆緩,腹肌寬縱、肉肥下垂……”
荷香怒了,這人起得比雞還早,就是爲了告訴她這?
荷香忍了忍說:“對,捶!你再不閉嘴我就捶你了!”
華君澤揉揉眼睛,看了看天色。也對,不怪香香生氣。
他熬夜看《黃帝內經》,想找減肥的良方,有了些許發現,一興奮就跑來告訴香香了。可不是打擾了香香休息嗎?
華君澤搖搖頭,原是自己考慮不周。
一個時辰後,荷香走出房門,剛好碰見華君澤。
兩人同時開口說話。
荷香:“狗縣令不能再留了。”
華君澤:“你得調理脾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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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都愣了愣。
荷香:“我管住嘴邁開腿就好。”
華君澤:“縣令的事交給我就好。”
兩人又是同時開口說話。
荷香尷尬地咳嗽了兩聲。
荷香:“你去讀書吧。“
華君澤:“我陪你跑步。”
荷香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TM,今天是怎麼了,神同步?!
荷香決定不再說話,默默地開始跑步。華君澤看看荷香的臉色,也決定不再說話,默默地陪着荷香身邊。
喫過早飯,荷香請卓明軒和柳飛揚護送兩個孩子去私塾。
荷香帶着問雁去美繡坊,剛到繡坊門口,就見一頂轎子停在安河邊,轎子旁邊站着紀千柔的婢女。
婢女過來請荷香,荷香只得走過去。轎簾掀開,紀千柔說:“咱們談談吧。”
荷香笑道:“那進鋪子裏談吧。你師傅正在上課,你怎麼逃課了?”
紀千柔不屑地一笑:“別打啞謎了,今天咱們乾脆打開窗戶說亮話。”
這姑娘爲什麼越挫越勇?
荷香說:“你想說什麼,直說便是。這裏夠敞亮。”
紀千柔環顧四周,見旁邊鋪子有人好奇地探頭探腦地往這邊看,就出了轎子,進了後院荷香的房間。
紀千柔看看這簡陋的房間,不由得嗤之以鼻:“華君澤清俊飄逸,氣質脫俗,怎麼也不該過這樣拮据的生活。”
荷香的笑裏滿是諷刺:“怎麼,紀姑娘要資助我們夫妻嗎?”
紀千柔突然激動起來:“你是真傻還是裝傻?你配不上他。他不休妻只是出於責任和道義。你如果識相,就應該主動離開他,給彼此留一點體面。”
“誰說的?!紀姑娘才應該識相一點。”華君澤的聲音響起。
門“吱呀”一聲,華君澤走了進來,臉上如同冰山一般,讓人望之則心生寒意。
華君澤冷冷地說:“我一來就聽到你對我娘子出言不遜。我華君澤心中只有娘子一人,還請紀姑娘自重。”
紀千柔眼圈一下子就紅了,惱羞成怒道:“她肥得跟一頭大象一般,我哪裏比不上她?!”
這話可就是欠抽了,華君澤冷笑道:“你哪裏都比不上她。”
紀千柔愣了愣,捂着嘴哭着奪門而出。她的婢女狠狠地瞪了華君澤一眼,怒道:“敢這麼跟我們姑娘說話,你可真不識擡舉!”
華君澤作揖道:“千萬別擡舉我,我受不起。”
婢女恨恨地哼了一聲:“爛泥扶不上牆,我看你們以後怎麼在安邑混!”
荷香笑道:“你這婢女真有意思,主子都覺得沒臉,跑沒影了,你還在這兒叭叭叭的。”
婢女這才追了出去。
荷香和華君澤大眼瞪小眼,荷香覺得屋裏的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荷香低着頭說:“那啥,我還是出去看看吧。她要出點啥事兒,我怕咱倆小命難保。”
荷香快步追出鋪子,轎子還在安河邊停着,卻不見紀千柔的身影。荷香問了問轎伕,轎伕指了指西邊。
荷香往西走了幾百米,看到身着鵝黃衣裙的紀千柔正側坐在拱橋的石頭欄杆上,不遠處有一個書生在對她說着什麼,書生後面不遠處是紀千柔的婢女,神情緊張地看着紀千柔。
那書生看着像井永年。
糟糕,難道紀千柔想跳河?!
荷香趕緊向拱橋的方向跑去,然而還是太晚了。
紀千柔身子歪了一下,井永年連忙衝上去拉紀千柔的衣服。
“哧啦”一聲,紀千柔的衣服被扯掉大半,她一下子跌下橋,掉進了安河中,濺起一大片水花。
荷香此時離近了一些,聽到井永年着急地大喊:“誰會水?誰會水?只要能救上她來,我出銀子五百兩!”
荷香眼前一亮,五百兩?
她在現代是會游泳的,如今借用原主這個破身體,不知道下水還能不能遊成了。
荷香猶豫這一下的功夫,就和五百兩銀子失之交臂了。
要不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呢,兩個船伕跳進河裏,向着紀千柔撲騰的地方游去。倆人遊得一個比一個快,五百兩銀子的誘惑啊!
最終,一個船伕先抱住了紀千柔,從後面將紀千柔抱上了岸。
紀千柔的衣服被井永年扯壞了,此時的她美胸半露,溼透的衣服緊緊貼在身上,身體玲瓏的曲線畢現。
井永年瞄了瞄,臉紅心跳地別過頭去。
紀千柔的婢女急忙上前,將外衣脫給了紀千柔,自己只穿着中衣,不停地抹着眼淚。
救人的船伕高興地問井永年要銀子,井永年敷衍地說:“我身上沒帶着,這樣,你明天去縣衙找井縣丞要吧。”
船伕:“……”
這位可憐的船伕,此時萬萬想不到,他明天會被紀縣令打得皮開肉綻,趕出安邑。
在縣令看來,船伕救人時,事實上佔了紀千柔的便宜,就已經不可饒恕了。
上哪兒說理去?
暫且不說狗縣令的事。
紀千柔悠悠醒轉過來,井永年心疼地問道:“你怎麼這麼不愛惜自己?你怎麼能跳河呢?”
紀千柔啐他一臉口水:“你他娘纔想跳河呢!我就是在河邊吹吹涼風,你手賤過來扯我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