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喝的不是酒,是寂寞。”
“不要抱怨,抱我。”
“我五行缺你。”
“夢想還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
寫着寫着,荷香把名人名言都寫上了:“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就這樣,荷香寫了兩百多句,然後,她在每一句旁邊畫上簡單的圖案,有的是表情包,有的像小漫畫。
直到她再也堅持不住,才倒在牀上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天還不亮,荷香被孩子們嘿哈嘿哈的聲音吵醒。
原來第一天練武功,孩子們很興奮,早早就來了。荷香趕緊起身,想着幫忙維持一下秩序。
卓明軒上來先給孩子們展示了一套功夫。他一會兒龍行虎步,一會兒騰空躍起,一套拳法打得行雲流水,孩子們時不時發出驚歎聲。
這些孩子都在六到十五歲之間,荷香本來還怕他們不服管。誰料想他們對卓明軒佩服得五體投地,一個個特別乖,學得也很認真。
卓明軒開始帶着孩子們繞着院子跑步,華君澤也起牀了,往外看了一眼,就坐在窗前讀書了。
荷香拿着昨晚寫的句子給華君澤看,華君澤看着,時不時擡頭看荷香一眼,等都看完了,他驚訝地擡頭問道:“這都是你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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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香點點頭:“嗯,你覺得如果繡在扇子或者帕子上,會有人願意買嗎?”
華君澤眼睛亮晶晶的:“挺有意趣,有些新意。若是價格不高,應該好賣,只當消遣玩樂也好。只是,這真都是你想出來的?”
荷香哼了一聲:“本來就是,你不會懂我們這種有趣的靈魂。”
嗯。又有了一個——美麗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里挑一。
荷香趕緊揮毫記下來。
華君澤像從來沒見過荷香一般。這女人,前幾天突然變得兇悍粗魯,今天又突然變得文思泉涌了?
這女人越來越有趣了。
荷香拍拍桌子,叫回發愣的他:“發什麼愣呢?傻了嗎?!把這些句子給我謄寫一遍!”
荷香自己的毛筆字,實在難見人。
華君澤瞬間回到了現實,是了,是她,還是河東獅。
到底是秀才,華君澤很快寫好了。荷香去西廂房找爾雅,眉飛色舞地一句一句解釋給她聽。
精心裝扮的雲心聞聲進了爾雅的房中,不情不願地給荷香屈膝行了個禮,湊上前來看桌上的紙。
瞥到荷香畫的畫,雲心輕笑了兩聲:“大娘子,這是您找誰家三歲孩童畫的?”
荷香哼了一聲:“夏蟲不可語冰,你懂什麼,這是風格!華君澤都說這些畫有意趣。”
什麼,意趣?華君澤居然誇了荷香?!雲心想,是時候展現真正的實力了。
雲心一挑眉說:“大娘子,不就是文句配圖嗎?我去畫一些來,讓你們見識見識。”
荷香一擺手:“你不行,你畫不出來新意!別試了,你跟爾雅學繡花吧。”
雲心小嘴一嘟,腰肢一扭,氣呼呼地往外走:“大娘子看不起人,旁的也就罷了,琴棋書畫而已,我雲心怕過誰?你等着看好吧!”
雲心進了自己房間,爾雅看着荷香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說:“大娘子不要生氣,雲心她……”
荷香裝作懊惱地說:“算了,不管她。咱們繼續。”
其實荷香心裏樂開了花。
刺繡技術是有天花板的,但創意可以無限,新穎好看的圖樣才能讓繡坊生意走得更遠。
一個時辰以後,天色大亮,太陽躍出了地平線。
孩子們練完功,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卓明軒婉言拒絕了留下來喫早飯的邀請回家了。倆孩子衝了個澡,換好衣服,喫過早飯,荷香讓學義將倆孩子送到私塾。
這過程中,荷香大概也就說了幾十句“快點”,倆胖孩子看她的眼神都有些幽怨。
她既然借用了原主的身體,就會盡力幫她將兩個孩子教好養好。
荷香咬咬牙,對學義說:“今天就叫個馬車送他們兩個吧,不要走着去了,免得遲到。”
倆孩子對視一眼,擡頭看了看天,太陽沒打西邊出來啊……
荷香又說:“學義,送完他倆,你去打聽打聽,有沒有地方賣產奶的羊。倆孩子在長身體,得喝點奶。”
華成俊吐吐舌頭說:“母親,我都多大了?我不喝奶,羞羞羞!”
荷香說:“不喝奶哪兒行?娘可看見了,今天跑步最後一圈是師傅拖着你跑的,羞羞羞!”
華成俊肉嘟嘟的小臉一紅,趕緊扯着華成文往家門口跑了。
隔壁桂雙家的兩個女兒春桃和春杏來試學繡活,荷香笑盈盈地將她倆領進西廂房爾雅的房間。荷香出來,讓問雁端了三盞茶過去。
荷香進了堂屋,華君澤很快也進來了,眸子裏有些哀怨:“娘子,家裏太亂糟糟了吧?我怎麼靜下心來讀書?”
荷香沉默了一下,說:“小商小販家的孩子就在鬧哄哄的集市裏讀書。他們小小年紀,卻非常專注。你太浮躁了,恐怕是你心裏亂糟糟吧?”
華君澤一撇嘴:“嘁,纔不是,我怎麼沒見過?”
荷香冷笑一聲:“你們平時去的青樓酒館,自然沒有小孩子。”
華君澤忙擺手說:“我們那是以文會友,你不懂。沒有你想的那些腌臢事兒。”
荷香蹙眉道:“你們那是狐朋狗友。罷了,你放心吧,我準備找鋪子了。”
華君澤嘴角抽抽了兩下:“你從沒做過生意,哪裏是做生意的料?爾雅悶葫蘆一樣,平時在家繡繡花還行,讓她當夫子?你就作吧。”
荷香瞥了華君澤一眼,嘆口氣說:“我也想擺着大娘子的款兒在家享清福,奈何男人不爭氣,只好趕鴨子上架了。”
華君澤知道這天兒是聊不下去了,他仰着臉賭氣說:“你要是做生意能賺了錢,我天天晚上給你洗腳!”
荷香笑着問:“此話當真?”
華君澤脖子一梗:“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荷香連忙拿出紙筆,讓華君澤白紙黑字寫下來,簽字按手印。
華君澤忙完,在荷香耳畔悄悄說:“你要是賠錢了,就得賣力伺候我,按我說的姿勢來。”
荷香一開始沒聽懂,看到華君澤一臉壞笑才明白過來。她四處尋找趁手的打人工具,華君澤趁機趕緊溜去東廂房讀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