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君澤咳嗽一聲,挑眉看向柳荷香:“聽說,這裏有人心動了?”
荷香咯咯笑着說:“我就是口嗨一下。這天下能讓我真正心動的,唯一人而已,夫君該知道是誰。”
柳正德從自己的滿腹心思中回過神,訓斥荷香:“這次我站女婿這邊兒。荷香啊,你那嘴,可不要再胡說了。”
荷香只得收了笑,一本正經地保證:“好的,女兒知道了。”
柳飛揚開啓了護姐模式:“我姐這麼說,就是爲了敲打我,你們不要上綱上線啊。”
荷香心裏一熱,站起來,揉了揉柳飛揚的頭髮說:“傻小子,你好好的。”
柳飛揚鼻子有些酸,說:“爹,姐,姐夫,你們放心吧。嚴……不是,皇上說,我們在宮裏住上幾日,也可以出宮住幾日,我會帶她來家裏的。”
柳正德一瞪眼睛說:“你小子,要好好侍奉皇上,不要老惦記着往家跑!”
柳飛揚:“……”
三日後,皇上舉行了隆重的大婚儀式。皇上恢復本名,爲了方便民間避諱,嚴心改名爲嚴馨。
荷香的日子過得愜意,國子監體恤她,她講完學就可以回府休息。荷香日常就巡視一下生意,琢磨琢磨美食。華君澤得空時,便會帶她在附近遊山玩水。
轉眼間,就到了六月,天氣熱了起來,再過兩個多月,荷香就該生產了。
華成文對井永年留下來的那幾本書極其感興趣,他自己抄錄了一本,天天在家裏研讀。令華成文喫驚的是,他有些不懂的地方,他母親卻像是早就會了一般,可以指點他。
華成文驚訝地對華君澤說:“父親,我母親完全是被耽誤了啊。若是早些准許女子參加科舉,母親說不定也能考中個狀元回來呢。”
華君澤眼裏滿是愛意,看了美人榻上慵懶的荷香一眼,說:“可不是嘛,你爹能娶到你娘,是多幸運的事。”
被餵了一口狗糧的華成文說:“我以後娶妻,要照着母親這樣的標準來找。”
華君澤撇撇嘴說:“兒砸,不是父親打擊你,你娘這樣的,不好找。你找個能趕上你娘一半的,就不錯了。”
華成文:“……”
華成文只得轉移話題:“不知道弟弟什麼時候能回來。”
華成俊跟着崔老大夫和冬菱一起上山挖草藥去了。一些貴重的藥材只有在深山老林才能找到,所以,他們走到哪裏,就借住在附近的農戶家。
荷香懶洋洋地說:“他們已經走了三日,估計再過兩日就該回來了。”
荷香話音剛落,甲丁就揹着一個人匆匆忙忙跑了進來,他滿頭大汗地說:“快,快去請大夫!”
荷香驚了一跳,華君澤上前一看,甲丁背上的人,正是華成俊。華成俊滿身是泥,頭髮上沾了一些草葉。
華君澤大聲叫:“成俊!俊兒!你這是怎麼了?!”
可惜,華成俊一點反應都沒有。華成文見事不好,就撒開腳丫子衝出門去請大夫了。
荷香心裏一沉,腦子嗡嗡地響着,忙鋪了鋪牀,讓甲丁將華成俊放下。
甲丁擦擦汗說:“山裏的一個獵戶,打獵的時候,發現山崖下有三個人。崔老大夫已經不行了,咱們小公子昏迷着,冬菱姑娘摔斷了腿。那獵戶就將他們救了出來,送回了府。”
華君澤冷靜了一下,吩咐甲丁說:“你去豫陽府,請谷玉東派人過去實地查看一番,看看是意外還是人爲事件。那位獵戶,多賞他一些銀子,先留他在府裏,一會兒我要仔細問他些事情。”
甲丁答應着,快步去了。
荷香坐在牀邊,問雁已經端來了溫水,荷香輕柔地給華成俊擦拭着臉和手。荷香着急地連連呼喚華成俊,華成俊都毫無反應。
華君澤上前安撫荷香:“娘子,吉人自有天相,咱們成俊一定會安然無恙。”
荷香強逼自己鎮定下來,對華君澤說:“你親自去現場查看一下吧,弄清楚成俊是怎麼受傷的,也有助於大夫診治。”
華君澤猶豫了一下:“娘子,你……”
荷香拍了拍華君澤的手說:“我沒事,我是當母親的人,這種時候,我會撐住。”
華君澤咬了咬嘴脣,轉過身,疾步往外走去。
不一會兒,荷香聽到一陣馬的嘶鳴,她透過窗戶一看,原來是華成文和安若。華成文心急之下,竟然直接一路縱馬到了內院。
“快,安大夫,你快去看看我弟弟。”
華成文飛身下馬,扯着安若飛快地跑進了屋裏。安若都沒來得及喘口氣,就將手搭在華成俊的手腕上,把起脈來。
安若皺着眉頭說:“這孩子摔下山崖的時候,應該是傷到了腦袋。唉,得看這孩子能不能醒過來了。”
荷香含淚拉着安若的手說:“求求你救救他,這孩子纔沒過十一歲的生辰,他的人生纔剛開始啊。”
安若嘆口氣說:“我先給成俊處理一下外傷吧。一會兒我給他扎銀針試一試。”
安若一邊給華成俊的傷口消毒,一邊給荷香講解:“你看看,他身上這些應該是被樹枝掛傷的。他墜下山崖以後,應該是被樹擋了幾下,減緩了下墜的力道,最後滾落到了谷底。我檢查過了,他骨頭都沒有事,就是磕到了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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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香的眼淚止不住地流:“傷到了腦袋才最致命。你看看,他頭上有個大包,臉都被掛花了。還有這一道傷口,這麼深,還就在眼角,會不會傷到眼睛?”
安若查看了一下說:“這得等他醒來以後再說。”
華成文上前扶着荷香說:“母親,你去休息一下吧,弟弟這裏有我看着,您還得顧及肚子裏的孩子。”
荷香搖頭說:“不行,我得看着成俊。”
接下來的三天,荷香除了去國子監講學以外,就一直守在華成俊的身旁。
官府的調查結果出來了,不是歹人作祟,而是意外。
深山裏水汽重,山石上長滿了青苔。懸崖下,伸出一顆大樹,樹根部有一株靈芝。
崔老大夫將繩索的一端系在一塊青石之上,用繩索的另一端將自己捆好,探着身子去夠靈芝。不料,青石所在的那塊地突然塌了下去,崔老大夫快速向下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