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絡想了想還是補了一句,“厲城安應該是先前就察覺了,回大院的次數那時候已經減少很多了。”擡手摟了一下身旁的人,繼續說:“意歡,我很多次捋過這件事,談不上怪誰,就好像都是受害者一樣,甚至厲城安像是被迫捲進了一段感情。所以,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你和厲城安以後好好的就行。”
蘇意歡的頭終於擡起來了,她迎向林知絡溫柔的目光,“謝謝你告訴我這麼多。”
兩人都站起來,回到了科室。這個午休時間過得很長了。
晚上下班,蘇意歡沒有坐公交,也沒有打車,裹了裹身上的風衣,順着公交車線往澄水灣走。一路耳邊呼嘯過各種聲音,可她都聽不見,只有一個聲音,貫穿她的全身。
想見厲城安。
想見他,想問他,他們的婚姻是不是他逃脫過去的利器,她是不是他選擇逃避的正當藉口?
如果不是,她還有很多要問的。
到家時,房子裏空無一人。蘇意歡放下包後,坐在沙發上撥通了厲城安的電話。
嘟一聲電話就被接起了,厲城安親自接的。
“你什麼時候回來?”蘇意歡直接問道。
厲城安坐在公司的辦公室,窗外的夕陽來得早,他坐在高處,能看到一大片被映得殷紅而絢麗的天空,好像是火燒雲了。
“理清楚了?”他不答反問。
“厲院長,我在家等你回來。”她說得語調平平,話音一落,電話就撂了。
手機在掌心把玩了一會,厲城安從辦公桌的底層抽屜裏拿出了一個文件袋。打開,裏面掉出來幾張的照片,他握在手中看,深邃的眼睛彷彿定在那了一般。照片是冷的,可照片裏的人鮮活得讓人移不開眼。
放下照片,拿過一旁的幾張紙,從頭看到尾,蘇意歡一路長大是走的按部就班的道路,不曾有過任何出格的事蹟。想到她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她滿臉欣喜的語氣和表情,厲城安勾了勾脣,那大概是她人生最大的衝動,也是她最大的一場賭注吧。
厲城安閉上眼,輕揉眉心,印在腦子裏的畫面似放電影,一幀接着一幀。過了片刻,他拿起搭在椅背後的外套,走出了辦公室。
厲城安回到家時,迎接他的是廚房裏時不時飄出的醇郁香味,細聞,味道很熟悉,是昨晚的石斛老鴨湯的氣味。
脫掉外套,扯了領帶,他就往廚房裏走去。蘇意歡正在傾身嘗湯的鹹淡,因回到家,她穿着一件淺粉色的中長寬鬆t恤,襯得她格外纖瘦,厲城安看着這樣的畫面,頓住腳步,靠在了門邊,沒有言語。
直到蘇意歡出聲叫他,“過來幫我端下湯,燙。”他這才反應過來。
蘇意歡做了三菜一湯,酸辣手撕包菜、腰果蝦仁和胡蘿蔔蘇燴牛肉。厲城安放下湯,又去洗了手,這才坐下。蘇意歡從頭自尾只跟他說過一句話。
蘇意歡沒先拿着筷子開始喫飯,而是又從酒櫃裏拿出了一瓶酒和兩個高腳杯。厲城安一路都知道蘇意歡要和他談,看到一室的溫馨時,他放鬆了所有的緊繃,而此時看到酒,他想,或許鬆懈得太早了,真心話纔剛開始。
蘇意歡杏眼微彎的笑了,“昨天是一羣人的溫居宴,今天是我們兩人的喬遷酒。”言畢,她給兩個酒杯斟上酒。
兩個酒杯碰在一起發出清脆的響聲,然後各自一乾而盡。
“厲城安,我應該沒有告訴過你,如果當初我不和你結婚,我也會住到澄水灣來,因爲我叔叔給我買的房子在這。”蘇意歡又給兩人倒上酒,說這話時,臉上還是笑着的。
厲城安因爲她的這句話,眉頭微蹙,欲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然蘇意歡不着痕跡的躲開了。
“但我不後悔,我選擇的是和你一起搬到這來。”
四目相對時,他眸心幽暗,她杏眼澄亮,各自的情緒都沒有一絲的隱藏暴露給了對方。
“那你呢?”蘇意歡說時聲音夾雜着酒後的媚,還有她自己的味道。
厲城安把面前的酒杯晃了晃,眼神望向窗外,平和地說:“蘇蘇,我什麼時候後悔過?”
窗外的夕陽已經快要完全消失了,火燒雲也漸漸淡了,天空暗了,月亮要出來了。
蘇意歡一低頭,沒有放在桌下的那一只手充分而徹底的透露了她的緊張,恍白的手面能看到彎彎曲曲的青筋。
“厲院長,我都知道了。”
“嗯。”
“我還是想不明白,明明你之前那麼厭惡我,爲什麼五年之後好像一切都變了,你開始靠近我,難道就是因爲小包子嗎?還是因爲…你要給某些人做出一副假象來。”
厲城安輕笑,“你總是記性不好,我從不去爲了任何一個人而去做我不願意做的事情,而你,卻是個例外,你要堅持一點,是我死纏爛打要和你結婚的。”
蘇意歡沒料到他突然的笑,心裏有點不安:“那爲什麼要這麼着急?是因爲夏羽檸快回來了嗎?”
“林知絡應該很完整的跟你講了所有事,但我想再跟你強調一遍,我和夏羽檸從始至終都沒有過任何事。”厲城安清冷的聲音此刻平穩而乾脆。看到蘇意歡還是沒有反應過來,他繼續說:“蘇蘇,有時候婚姻很簡單,沒有那麼多目的與附加,我只是看上一個人,欣賞一個人,喜歡一個人,甚至是愛一個人,想娶回家,然後選擇和她開始一段婚姻。”
“那我是停留在哪個階段?”蘇意歡覺得此刻的自己就像是獨自站在空曠的大空地上,拼了命地在尋找安全感。
“你在每一個階段。”厲城安終於還是趁着蘇意歡走神,抓住了她白嫩的手腕。
心動地感覺該怎麼形容呢,蘇意歡想大概是四個字:心跳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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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城安看着安靜下來的蘇意歡,挑了挑眉梢,他的問題他是說清了,她的呢?
“蘇蘇啊,自古來而不往非禮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