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澈一臉的你真沒人性的表情。
時默笙往那反光的合金鍋上看，果然是笑起來了，無緣無故的。
兀自喝了一口水，壓住那笑意，自己也覺得莫名。
喫完飯，時默笙帶遲小蕙來醫院。
儘管遲小蕙戴了墨鏡，一路低着頭，還是有人認出她來，只是身邊跟着時默笙，沒人敢上來搭話，到了魏阿姨病房，魏阿姨果然高興。
時默笙看她們聊着，說：“我還有點工作，你們聊，我先走了。”
蘇意歡吃了午飯，又睡了個午覺，正打算去義務值個晚班。
正穿衣服，楊雨萌打來電話：“蘇意歡，你今天沒來可惜啦，剛纔遲小蕙來啦，大明星遲小蕙！和時院長一起去看皇太后，你說他們倆是不是祕密戀愛中。”
“不是。”
蘇意歡肯定的說。
楊雨萌頓了一頓：“你怎麼這麼確定？啊，對了，你和院長一起出差了，你和遲小蕙早見過了是不是？”
在八卦方面，楊雨萌簡直智商爆表，邏輯思維水平比其他時候有質的飛躍。
她立刻轉移了重點：“和院長出差，夜不歸宿，怎麼樣啊？有什麼奇遇沒有？”
奇遇還真有。
想起昨天時默笙那盡在咫尺的呼吸，淡淡的沐浴露香氣，柔軟的浴袍，和她的髮捲……
蘇意歡忍不住清了清嗓子，說：“當然有！”
知道楊雨萌此刻必然豎起耳朵認真聆聽，蘇意歡忍着笑，把飯局上所有大人物的履歷都一一道來。
什麼常主任是院士，哪年哪年得過什麼獎，獲得過什麼榮譽稱號……
蘇納森雖然是德國人，中文說的如何如何好……
如此這般。
楊雨萌意料之中相當無語，直嚷：“蘇意歡，你這個工作狂，你這樣會注孤生的知道嗎？”
蘇意歡哈哈大笑，又講了兩句掛了電話。
誰知電話纔剛掛下，就又響了起來，蘇意歡以爲是楊雨萌沒聊夠。
一看來電，發現是顧依一。
顧依一的聲音在電話裏也是那麼甜美：“蘇醫生，晚上有空嗎？有空一起喫飯，我來還債啦。”
什麼欠一頓飯的事，蘇意歡從來沒當真，剛要說不用，就聽顧依一又說了一句：“蘇醫生，我還有個事要拜託你。”
這麼說的話，蘇意歡還真不能拒絕了，她對顧依一印象很好，同樣的富家千金，和蘇棠一對比，簡直一個天使一個夜叉，真有什麼事需要她幫忙，她是很樂意的。
約好了地方，蘇意歡提前了一點趕了過去。
纔剛坐下，顧依一就到了。
粉紅色大衣給她穿的一點也不俗氣，倒襯的面若桃花，大眼睛靈氣十足。
她走來坐下解開圍巾，先就笑了：“蘇醫生，我有一個只能說一半的請求。”
只能說一半的請求？緣分
蘇意歡還是頭一回聽說，失笑：“那是什麼意思？”
顧依一組織了一下語言：“就是，如果我有一天，約你去一個地方，你一定要去，但我現在不能告訴你是爲什麼。”
見蘇意歡還是一臉迷惑的樣子，做了個發誓的手勢：“我保證，此事絕對沒危險，不影響你的工作，也不違法。”
說完往前一湊：“蘇醫生，你要幫我，我請你喫十頓飯！”
看着顧依一熱切的目光，蘇意歡不知說什麼好了。
本來耳根子就軟，何況顧依一很誠摯的軟語相求，大約也不是什麼大事，當即答應下來：“答應你就是，十頓飯就算啦。”
顧依一卻很認真的：“那不行，說十頓就十頓！”
蘇意歡不和她爭，兩人說說笑笑吃了這頓飯。
盛康醫院的佔地面積很大，主樓之後有一片研究園區，最近的那個白色建築，就是研發中心。
站在主樓的高層往外看，能看見來來往往的世界各地的人種，都是盛康聘請的科研人員。
因爲工作內容上並沒有交集，所以蘇意歡很少往研究院的方向去，但是最近卻偶爾就要去兩趟。
自從在西賓的飯局回來之後，時默笙的工作重心似乎有所偏移，主樓的辦公室裏不常見他的身影，大多數時間他都泡在研究院。
楊雨萌開玩笑說蘇意歡這個助理現在是“獨守空房”，氣的蘇意歡直扯她的嘴：“你哪來這麼多詞，一套一套的，口才這麼好，當年學校演講大賽你怎麼不去摘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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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重重捏楊雨萌的臉，直到她告饒才罷休。
午休的時候，大家都去喫飯或者午睡了，辦公區靜悄悄。
蘇意歡站在窗口，看着研究院乳白色的樓頂飛過一羣白鴿。
白鴿翅膀有力的撲動，隔着玻璃聽不見鴿哨，窗外的景色像開着靜音的屏幕，越發顯的寂靜。
淺藍色天空中一片雲也沒有，乾淨的不可思議，恍惚中有種現在是夏天的錯覺。
蘇意歡忽然覺得有點寂寞似的。
平時時默笙在辦公室的時候，也不說話，只是偶爾有翻動書頁或者點擊鼠標的響聲，那時候她得留着神，看他需要什麼，好及時送上。
現在連一點響動也沒有，還真有點空落落的。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悽悽慘慘慼戚。”
嘴裏突然蹦出一句李清照的閨怨詞。
一出口蘇意歡就把自己驚的心裏一跳。
呸呸呸，都是被楊雨萌給洗腦了，自己一個助理，又不是深閨怨婦，悽慘個什麼勁呢？
蘇意歡正自搖頭，手機叮鈴一聲，是時默笙的短信。
“14，15號文件，下午兩點。”
言簡意賅，是讓她把這兩份文件下午兩點的時候送到研究院去。
蘇意歡在包裏翻出鑰匙串，找到那把嶄新的房門鑰匙。
這是前幾天時默笙給她的，因爲偶爾在那邊需要一些過去的舊資料，都是紙質文件，文件雖然不是什麼機密，只是有一些在時默笙起居的套間裏，涉及個人隱私，不好隨便叫什麼人來拿。
這個時候，有蘇意歡這個助理就顯的很方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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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意歡打開門，四周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