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現在的提問在他的角度看來確實是後知後覺，傻里傻氣的。
“爲什麼呀？”
索性傻就傻到底吧，她也猜不出是爲什麼。
總不會是時默笙真的想和她約會吧？
時默笙的眼光像有穿透力似的掃了她一眼，看穿了她的腦洞，淡淡的說了一句：
“不是約會，是應酬。”
原來如此。
隔行如隔山，到底不是專業的助理，蘇意歡都忘了，有時候領導參加商務應酬，是得帶着一個跟班，幫着開開車或者擋擋酒，照管一下東西，蘇意歡還聽說，有的老闆喜歡在飯桌上籤合同，助理還得隨身帶便攜打印機呢。
食人俸祿，忠人之事，一說是工作，蘇意歡立刻打起精神來。
時默笙參加的飯局，不用想也知道參加的都是什麼級別的人物，跟着他去見見世面，開開眼界，本身就是多少人求也求不來的機會。
她想起上次顧依一來的事情，問他：“院長，那個小樂的病例你看了沒有？”
時默笙開了導航，發動車子開出了停車場：“看了，不是太棘手的問題，如果小樂自己願意，我就給他動手術，依一在做他的心理工作。”
時默笙把小樂的病情，輕描淡寫的概括成“不太棘手”，讓蘇意歡很唏噓。
上次在時默笙回來之前，她已經看過了病例和X光片，她覺得是難度很高的手術了，到了時默笙這，卻根本沒把這當成什麼挑戰。
這段時間，蘇意歡也瞭解了一些時默笙的光輝事蹟，知道少年天才四個字真不是浪得虛名。
當年在加拿大，他就做過一次所有人都斷言絕不可能成功的心臟修復手術，那時候他還很年輕，怪不得林主任提起時默笙來就是大加讚許，誇的天上有地下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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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的專業領域裏，上次這麼被封神一樣的天才人物還是她的導師。
車子使入大街，匯入了車流。
除了聊病人，下屬和領導之間還真沒有什麼可聊的，一時靜默。
車裏有淡淡的木質男士香水和皮革混合的味道，自動加熱的座椅讓蘇意歡渾身暖洋洋的，沒多久就覺得有點乏了。
想到等會到了飯局上，少不得要打起精神，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不如現在休息一會，養精蓄銳，索性閉上眼睛打算小睡一會。
睡是睡不熟的，只是昏昏沉沉，感覺過了很久，車還在開，蘇意歡覺得有點奇怪。
飯店到底多遠啊？爲什麼還沒到？
一睜眼，着實嚇了一跳。
車窗外是飛速掠過的，整齊劃一的綠化帶，前邊路長的沒有盡頭。
他們上高速了？
她忽的一下坐起來：“不是喫飯嗎？這是去哪啊？”
時默笙目視前方：“飯局在西賓。”
西賓是盛康的臨市，不算遠，但是開車也要近三個小時，蘇意歡看看錶：“這要回來得後半夜了吧？”
“今天不回來了，明天一早回來。”時默笙回答，想了想又說：“你明天沒有排班也沒有手術。”110文學
男人和女人的思維，果然是天差地別。
蘇意歡第一個想到的事情還真不是排班。
領導以爲女生也能像男人那樣，說去哪擡腿就走，卻不知道女生出門要帶的可多了，換洗衣物，睡衣，化妝品……
她什麼都沒帶，怎麼出去過夜？
“我什麼都沒帶……”
蘇意歡已經掩飾不住自己的愁眉苦臉了。
時默笙在後視鏡裏看了看她：“不好意思，我也是臨時決定的，飯局時間比較晚，到那現買吧，回來報銷。”
報銷？
蘇意歡興奮了一瞬，但接着又愁眉苦臉起來：“不符合報銷規定，會計不會給我報的。”
可能是覺得她的樣子挺好笑的，時默笙側頭看她的時候眼裏有笑意：
“我私人給你報銷。”
笑容是可以拉近距離的，蘇意歡瞬間多雲轉晴，忍不住也笑眯眯：“你可是一院之長，可不許反悔。”
時默笙點頭應承：“不反悔，事實上你助理那份工資也是我私人在開。”
“那我該叫你院長還是老闆啊？”
如果是醫院給她開工資，她幹幾份活時默笙都是院長。
但是如果他私人支付的話……好像性質就變了。
對她來說，他院長之外又多了個老闆的身份，總覺得好像得更加捧高點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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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默笙當真想了一想：“院長吧。”
蘇意歡是言城本地人，可是意外的沒有什麼口音，聲音是輕柔軟糯的，但是吐字發音字正腔圓，普通話之標準一點也不輸北方人。
“院長”兩個字，每個音節都清晰，尤其那個“長”字，從她嘴裏吐出來，清脆爽口的跟嚼着小黃瓜似的，聽着悅耳舒心。
蘇意歡倒不知道，時默笙對別人說話發音還有這麼高標準的審美呢，她只是覺得老闆兩個字不知道怎麼的總沾點不清不楚的意思。
不如院長，聽着就頭頂青天，朗朗乾坤。
這次飯局，是在西賓的一個會所，叫“錦夜”，這個會所。
倒不像別的會所那樣神祕，市中心高高一棟大樓，進去也容易，一樓就是常見的夜店，只是區別在樓層。
有些樓層隨意上下，有些樓層就是會員制了，有專用的電梯和進出口，不同樓層是不同服務。
人間萬象，各有千秋。
看起來魚龍混雜，實則涇渭分明。
時默笙他們的這個包間，是專門商務宴請的餐廳，中國風的裝修，高雅莊重。
蘇意歡他們到的時候，桌上已經坐了幾個人，見時默笙進來，紛紛起身打招呼。
時默笙專門介紹了她，衆人也是和她熱情握手，只是蘇意歡心裏知道，自己完全是個無名氏，這些人大部分是在國內甚至國際有名的專家，此刻和藹的叫她一聲小蘇，完全是看在時默笙的面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