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話,似乎戳到了傅南州某個懷疑的點。
他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
我無懼的與他對視,眼神甚至帶着挑釁。
傅南州偏了偏頭,狐疑的看着我。
“池小姐,我似乎……沒有得罪過你吧?”
“傅先生大概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爲女生的全民公敵了吧。”
我很淡定的開口,喬汐的事情被曝出來後,傅南州的所作所爲引發了女生的同仇敵愾。
“難道傅先生沒發現,自己越來越不受女生待見了麼?”
傅南州仔細想了想,好像的確是這樣。
這段時間,便是以往最愛衝他獻殷勤的女祕書,都對他十分冷淡。
公司裏那羣一看見他就犯花癡的小女生,也開始在背後對他指指點點了。
看他若有所思的樣子,我忍不住冷笑。
“現在已經不是顏值即正義的年代了,傅先生的做法,人神共憤!”
傅南州蹙眉,臉色變得很難看。
最終,只抿緊薄脣說了一句,“我和她的事,你們不會明白!”
我點頭,“我們確實不明白,不過傅先生……”
“辜負真心的人,是會遭天譴的。”
傅南州扯脣露出一抹笑,“如果真的有天譴,我希望可以早一點來。”
“至少,證明汐汐心裏真的有我。”
我被他的無恥給驚到了。
感情我當初那些付出和委屈,全都餵了狗!
他居然根本就不信。
還真是……諷刺啊!
我懶得再和他說,轉身走到牀邊坐下,假裝玩手機。
再跟他說話,我怕自己被活活氣死。
見我態度冷淡,傅南州也沒有再開口。
坐在一邊的椅子上,神情放空,不知道在想什麼。
很快,陸綿的電話打過來。
剛接起,她略帶哽咽又充滿質疑的聲音傳來。
“池熙,汐汐的骨灰,是你讓傅南州派人送來的?”
她生分的喊我池熙,我知道,她心裏對我的懷疑還沒有減輕。
忍不住在心底嘆了口氣,我輕輕嗯了一聲。
“你和他做了什麼交易?”陸綿敏銳的追問。
“沒有。”我報喜不報憂,不想讓她擔心。
“我不信。”陸綿太瞭解傅南州了,他怎麼可能那麼好心,輕易就把喬汐的骨灰交給他們。
“雖然拿回汐汐的骨灰,我很感激你!”
“但我不希望這是你犧牲自己換回來的。”
“我們素不相識,不管你接近我,做這些有什麼目的,我們都擔不起。”
她說的我們,是指她和喬汐。
無論什麼時候,她都把自己和喬汐綁定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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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底感動,眼眶酸澀的同時又感覺有錐心的痛楚要將我撕裂一般。
“我沒有什麼目的,只是單純的想要幫幫她而已。”
“喬汐太可憐了,不管是愛情、還是友情……”
她遭人背叛,欺辱,最終落得一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電話那頭陷入沉默。
我不奢望做這件事,就會讓陸綿對我印象扭轉。
但我希望她可以開心一些。
喬汐到死都不曾開心過,作爲她唯一的朋友,陸綿至少要開心的活下去纔行。
我深吸口氣努力讓語氣平靜。
“你放心吧,我這麼做沒有任何企圖。”
“我只是單純的不想讓一個可憐的女孩,死不瞑目罷了!”
許久後,手機裏傳來陸綿的聲音,“好,我相信你!”
頓了頓,語氣沉重的說了一句,“還有,謝謝你!”
掛了電話,我擡眼就發現傅南州正盯着我看。
眼神有些陌生,但已經不是之前那種懷疑探究了。
看來我和陸綿這通電話,打消了一些他對我的看法。
這對我來說是一件好事。
見我看着他,傅南州收斂了神色。
“現在,池小姐是不是該和我走了?”
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
“放心,答應的事,我不會反悔。”
我起身走到門口,準備開門。
“傅先生怎麼來的,還請怎麼離開,我會在地下停車場,與你匯合。”
傅南州皺眉,“我怎麼知道池小姐不會騙我?”
“如果你有把握,帶着我從門外兩個保鏢手裏全身而退的話,我不介意。”
傅南州最終妥協,“希望池小姐不會讓我失望。”
他轉身進了洗手間,應該是要從窗口離開。
我猶豫了一下要不然乾脆學他不要臉,背信棄義好了。
但只一瞬,便將這個念頭作罷。
或許,接近傅南州,還有機會探聽到一些以前不知道的祕密。
我打開門出去,守在客廳的保鏢立刻站起來。
“池小姐。”
“我要出去買點東西……”我找了個藉口。
保鏢點頭,“我們陪你一起。”
“不用了,”我笑着拒絕,“我就在樓下小超市,買點女孩子用的東西。”
“你們跟着,不太方便。”
顧寒霆買的這個公寓小區,小區內就有商業。
加上上次我差點在別墅區被綁架的前車之鑑,顧寒霆早跟物業那邊打過招呼。
如果只是在樓下買點小東西的話,基本不會存在什麼安全隱患。
再加上我的保證,“放心,我不會拿自己的生命安全開玩笑。”
兩個保鏢這纔沒有要執意跟着。
我鬆了口氣,坐電梯下樓。
剛出電梯,就被一只手拽了過去。
淡淡的男士香水的味道衝入鼻腔,讓我下意識皺眉。
“池小姐果然守信用。”
我用力將他推開,從他懷裏退出來。
皺眉不耐煩的道,“我說過,我和你不一樣!”
傅南州悶哼一聲,痛得皺起眉頭。
他的助理從旁邊出來,擔憂的喊了一句,“傅總。”
傅南州搖頭表示自己沒事,“帶池小姐上車。”
助理不滿的瞪我一眼,“池小姐,上車吧。”
我和他們上了車,車子很快開出小區。
從地庫出來的時候,我似乎看到顧寒霆的車一閃而逝。
也不知道他發現我不見了,會不會生氣。
肯定會吧。
畢竟花了那麼多心思,還專門安排了人保護我。
結果我自己跟人跑了。
怎麼想,都是我自己不識好歹。
不過,眼下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先把傅南州應付過去才最要緊。
我跟着傅南州到了醫院,車子纔剛在車位上停下,一抹身影就從黑暗的樹影中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