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池家離開後,顧寒霆把我送回醫院。
剛進住院部大廳,就看見在大廳底下徘徊的陸綿。
看到我們,立刻激動的迎了上來。
“你們可算回來了。”
我見她臉色不是太好,握着她的手問。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是蘇沐煙,她出事了。”
陸綿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恨恨的。
她巴不得蘇沐煙直接死了算了。
對於蘇沐煙,我也很無感。
聲音冷淡下來,“她又怎麼了?她不是被綁架了麼?”
陸綿幸災樂禍,“你們知道綁匪給傅南州他們提了什麼條件嗎?”
“什麼?”
我自然不可能知道。
而且看陸綿這個樣子,只怕這個條件還有點離譜。
甚至……很有可能和我有關。
果然,下一秒就聽陸綿道,“他們居然讓傅南州去交換人質!”
“交換人質?”我愣住,綁匪綁架,一般都是要錢。
第一次聽見說要交換人質的。
而且,交換人質幹什麼呢?
傅南州被關起來,還有誰能爲他們籌錢?
還是說,這些人一開始瞄準的就不是錢,而是想要傅南州的命?
雖然我現在對傅南州一點都不關心了,但是如果他真被人弄死,我也喜聞樂見。
對於這個男人,我算是徹底死心不在意了。
陸綿又補了一句,“而且我聽說,蘇沐煙好像懷孕了。”
懷孕這兩個字,瞬間刺痛了我的心臟。
讓我想起了那個被刨開肚子取出來,還沒成型的孩子。
“傅南州怎麼說?他同意了嗎?”
我突然很想知道,傅南州會如何選擇。
像他那麼自私自利,只會愛自己的人,會爲了救蘇沐煙,讓自己置於險地嗎?
“不知道。”陸綿笑了笑。
我微怔,“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陸綿臉上的笑容變得譏誚。
“不知道的意思就是……傅南州現在還沒做出決定。”
“從綁匪提出要求到現在已經一天過去了,傅南州那邊還是沒動靜。”
“我原本以爲,他有多愛蘇沐煙,多在乎她呢。”
“結果,就這?”
別說陸綿了,連我都覺得諷刺。
當初我被綁架的時候,他還口口聲聲如果換成蘇沐煙,他一定會拼死把她救出來。
結果現在真的輪到蘇沐煙了,他居然猶豫了。
果然,男人的嘴,是這世界上最靠不住的東西。
就是不知道此時的蘇沐煙什麼心情。
要知道,當初傅南州跟她說這些話的時候,是我被綁架凌虐過後,拋棄在江裏被打撈上來。
一身狼狽的回到家,質問傅南州爲什麼不來救我的時候。
傅南州當時怎麼說的來着。
他說,“你又不是煙煙,我怎麼可能在意你的死活。”
“如果今天換成煙煙,我肯定拼了命也要第一時間把她救出來。”
“至於你,你不是還沒死麼?!”
他當時的話說得有多無情,如今再想起來,就有多諷刺。
我冷冷一笑,“他本來就是這樣自私的人!”
對於我這個評價,陸綿深有同感。
跟我一起狠狠吐槽了一番後,又十分感慨的嘆了口氣。
“當初如果汐汐有你這麼通透,也不至於……”
話到最後,已然哽咽。
我伸手抱了抱她的肩膀,無聲的安慰她一番。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顧寒霆居然會開口安慰陸綿。
“你也不用太難過,她只是換了另一種方式陪伴我們。”
我,“……”
陸綿,“……”
陸綿沒忍住,吐槽了一句。
“跟你有什麼關係!”
那一瞬間,我看見顧寒霆臉都綠了。
大概是沒想到陸綿居然這麼不識好歹。
好心安慰她,居然還要被懟。
爲了避免兩個人萬一打起來,我不知道該幫誰。
我直接把陸綿拖走,“對了綿綿,你這兩天和秦風有聯繫嗎?”
“我的案子……不是,我是想說,我很想知道喬汐的案子進展得怎麼樣了?”
陸綿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大概是沒想到我會這麼關心喬汐的案子。
畢竟在她看來,我和喬汐就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的人。
沒有任何交集,頂多就是感慨唏噓一下就算了。
很少會像我一樣,居然這麼關注的。
我知道她可能在懷疑,但我也沒有解釋。
時間會給出她答案。
“汐汐的案子目前還沒有什麼進展。”
說起我案子,陸綿整個人都垮了一樣。
她肩膀垂下去,沒什麼精氣神。
“杜飛已經交給檢方,準備提起訴訟了。”
“他的同夥目前也還沒有下落。”
“而殺害汐汐的那個地下器官販賣組織,更是像銷聲匿跡了一樣。”
“秦風最近焦頭爛額的,都快瘋了!”
我看着她眼底溢出的關切,在她肩頭上摸了摸。
“沒關係的,秦警官是個很厲害的警察,他一定會理出頭緒,找到線索。”
陸綿點頭。
現在除了相信秦風,我們似乎什麼都做不了。
陸綿突然又說了一句,“汐汐的屍首……傅南州送去火化了!”
“他找的那個入殮師……到底還是沒能把汐汐的身體復原。”
“聽說傅南州發了很大的脾氣,最後沒辦法,還是只能把汐汐拿去火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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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南州找了入殮師,想要把我的屍體恢復成原本的容貌。
他想給我開個追悼儀式,讓我的朋友、老師和同學來瞻仰一下我的遺容。
可是因爲我屍體被破壞得太狠了。
五臟六腑都沒了,肚子還破開了很大一個洞。
手指都被切了下來,每一個關節都被切斷。
最要命的是我的頭,在下水道里泡了太久,那張臉早已經面目全非。
而且我的眼睛被生生挖了出來,就算放回去,也不可能和最開始一樣。
所以傅南州從一開始就註定,會是無用功。
我也不知道他這麼執着的意義在哪兒。
現在這個結局,我絲毫也不意外。
“骨灰安葬了嗎?”我淡聲問。
就好像,現在談論的並不是我的屍體一樣。
陸綿搖頭,“暫時還沒有。”
隨後又諷刺的笑了一聲,“本來他是準備要安葬的,結果綁匪來電話,讓他去換蘇沐煙。”
“他有點繃不住,自閉了,這事兒就耽擱了。”
我摸了摸她的頭,“那正好,給了咱們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