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九看着她,不明白她哭什麼。
蘿蘿姐又不是她的什麼人。
居然心疼的哭起來,也太莫名其妙了。
該說對不起的,只有他自己一個人啊。
“……”他推推小魚,又去摸摸青蘿的額頭,想告訴她蘿蘿姐病了。
小魚順着他的意思,把手心放在青蘿的額頭上,哎呀叫了起來,“怎麼這麼燙?小柳兒發高燒了呀!”
梅九點點頭,眼淚汪汪的。
他好怕蘿蘿姐會死!
小魚當機立斷:“我馬上去找白郎中過來!”
小九一把拉住她的胳膊。
小魚拍拍他的頭,“你放心,我一定把白郎中叫來的。在這海藻村,還沒有我小魚搞不定的事!”
她邊走邊道,“你在這看着你姐姐,我快去快回。”
梅九看着她跑出去,心裏嫌棄的想着,跑的也太慢了啊!
他有心帶着小魚一起去,可是又擔心蘿蘿姐一個人在這裏。
他只得退回屋裏,一會幫青蘿換塊布,不會摸摸她的額頭,一會又探頭朝外看看。
這實在是他過的最漫長的一夜。
好在,在他的望眼欲穿中,小魚終於領着白虞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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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呢,在哪?”白虞被小魚拉着跑,氣喘吁吁的,額頭都是汗。
“這裏這裏!”小魚恨不得直接把他拖過來。
白虞忙放下藥箱,走到牀邊坐下,先摸摸青蘿的額頭,眉頭頓時皺起來。
“白郎中,怎麼樣?”小魚焦急的問。
“不要吵!”白虞變得嚴肅起來,聲音也有些嚴厲。
小魚連忙閉嘴。
這位白郎中平日裏不大與人來往,但總是笑眯眯的性格很好的樣子。
然而他一旦嚴肅起來,卻讓人有些害怕。
“小魚,哪裏有冰塊嗎?”他忽然問。
小魚一愣,搖頭:“這個時候哪來的冰塊。”
“酒呢?你家裏應該有酒。”
“哦有有,我這就去拿!”小魚連忙轉身朝外跑。
梅九一看,既然有白虞在,他乾脆帶着小魚一起去,速度也快一些。
小魚正覺得飛檐走壁的刺激,自然也不會拒絕。
看着他們離開,白虞又轉過身,繼續給牀上發着高燒的少女診斷。
黃色的燈光下,她的整張臉,都清晰的印在他的嚴重。
半邊臉膚如凝脂,半邊臉疤痕叢生。
簡直像是天使和魔鬼的完美組合。
白虞伸出手,輕輕觸摸着她臉上的傷口,鼻中聞到一股異香。
他湊近了看,發現這香味是從她臉上的傷口上傳來的。
是一種特殊的藥膏嗎?
他的眼中,現出奇異的光芒。
高燒中的少女,面色通紅。
他伸手擡起她一只眼皮,發現她的眼睛也被燒的很紅。
雖然沒有確切的溫度,但也能知道,她燒的太厲害了。
白虞拿過她的手腕,在她脈搏處探了一會,輕聲自言自語:“怎麼似乎血虧的厲害?身體也虛弱的厲害……唔,以前似乎還中過什麼毒嗎?這孩子……你到底是什麼身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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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隨即,他就發現她另只手腕上的傷痕。
以他多年從醫的經驗,很容易就看得出來,這是人爲割出來的。
難道是自殺?
白虞朝她臉上看了眼,搖搖頭。
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臉毀成這樣,想自殺也是可以理解的。
他把她細細的手腕放進被子裏,起身坐到木桌旁,從藥箱裏找草藥,準備配藥。
這小小的漁島,只有他一個郎中,也沒有藥鋪。補充藥草,平日裏還會出門去採藥,這些都是他一個人來。
所以他也沒有寫藥方的習慣。
找出需要的幾種草藥後,他環顧屋中一圈,發現這屋裏真是要什麼沒什麼。
最要命的是,屋裏還四處漏風。
“難怪病成這樣。”白虞搖搖頭,拿出自己平時煎藥用的小罐子,走到廚房,準備親自煎藥給她。
這會兒梅九和小魚也回來了。
還帶了一大罈子的酒。
白虞失笑:“用不着這麼多,你成親不用了?”
“哎呀,救命要緊嘛!”小魚絲毫沒有普通女孩的扭扭捏捏,大方的擺擺手,伸手去接他正在煎的藥,“這種活交給我做。”
“不用,我來就好。你還有別的事要做。”
“什麼事?”
“我教你……”白虞把一塊白棉布遞給她,“你把那姑娘的衣服脫了,用這個步沾着酒,給她擦身子。”
“用酒擦身子?”小魚瞪大眼。
“沒錯,重點擦手腳心,後心,後腦勺……恩,還有腿部。”
“乾脆全身都擦了誒,不過,這是爲什麼?”小魚不懂。
她倒不是捨不得這點酒。
小柳妹子已經發燒了,再用酒擦,不是更難受嗎?
白虞有些不耐煩,“讓你怎麼做就怎麼做,如果你不想她被燒死,你就快着點!”
梅九一聽急了,一把奪過白棉布。
小魚一愣,伸手又奪回來了,“你是個男人,你怎麼能去?留在這裏,不去到屋裏來!”
她拿着白棉布,抱着酒罈子,走到青蘿屋裏,一把關上門,又用桌子把門抵起來,才放心來。
她走到窗前,把被子掀開,看見青蘿臉上脖子處,都冒出細細的汗珠來。
“小柳妹妹,我給你擦擦,是白郎中叫這麼做的。如果辣皮膚,你可忍着點哦。”她還以爲抹在身上,跟喝在嘴裏的味道是一樣火辣辣的。
青蘿毫無所覺。
小魚嘆口氣,小心的把她的衣服解開,看見她裏面穿的着精緻華麗的繡花肚兜,喫驚的看呆了。
“真好看呢。”她小心的摸摸肚兜上的花紋,羨慕了一會,忙把她衣服脫掉,用棉布沾了點酒,小心的給她擦拭着手心和身上各處。
青蘿身上的肌膚細嫩如水,看的小魚又是羨慕又是自卑。
常年在海邊挨曬的她,肌膚不僅黑,而且有些粗糙。
“小柳妹妹啊,你可得快點好起來。教教我是怎麼讓皮膚這麼好的,不然咧,何祐那個死鬼,一定會嫌棄我的。”她手上一邊忙活,嘴裏一邊絮絮叨叨的說着話。
外面的梅九和白虞聽見她的聲音,又是好笑,又是尷尬。
這海邊的漁女,有時真是豪放的讓人喫不消。
白虞笑着搖搖頭,把熬好的藥倒出來,端着過去敲門:“小魚姑娘,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