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蘿正站在他身邊,一伸手堪堪扶住他,沒讓他的臉栽到地上。
“落塵哥哥!”孟昭昭慌了,忙衝過來,紅紅的臉蛋上滿臉都是汗和淚珠,“芊芊妹妹,他怎麼了?”
“你先別哭,沒事。”
青蘿匆忙回了句,和蕭氏一起把梅落塵扶起來,讓他坐到椅子上,給他灌了點水,他才慢慢緩過來。
“我沒事,可能是剛纔喫的……”
他看了眼孟昭昭,沒有說下去,轉而道,“你爺爺怎麼樣了?我這就過去。”
“你還去什麼去啊,不就一滴血的事兒嗎?”青蘿一把按住他,從頭上髮釵取下一根銀針,把指頭扎破,擠出一滴血到碗裏,然後遞給孟昭昭,“拿去吧!”
梅落塵看着那滴血,心疼的不得了,一聲接一聲的嘆氣:“唉,這足夠幾十個人用了……這可是皇血啊,唉唉!”
孟昭昭一臉莫名其妙:“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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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蘿:“別管懂不懂,先拿去救你爺爺要緊!”
眼下沒功夫製作藥丸,只能直接讓孟定坤喝下這滴血。
只怕他們想再瞞着晚輩們,也是不可能的了。
“芊芊,你跟她一起去。”梅落塵忽然道,“要讓他們知道解藥是你提供的。”
他拿出素戒,親自給她套在左手的食指上,鄭重其事道,“我以爲我能多活幾天,讓你再多自由幾天。可是……我也沒想到我的病情會惡化的這樣快。對不起,芊芊,梅家以後的擔子,靠你了。”
這是要把家主之位傳給她的意思了。
蕭氏聽着紅了眼圈。
青蘿故作輕鬆,笑道:“不過是每年一滴血罷了,還比不上被蚊子吸的。不要說的這麼悲慘吧。”
“唉,這是你的幸運,也是不幸。”梅落塵的眉宇間,帶着深深的憂慮。
青蘿不清楚皇血對梅家的意義,但他卻是清楚無比。
但願以後,她不會過的太辛苦。
……
留下梅落塵在此休息,青蘿和蕭氏以及孟昭昭,一同前往百花廳。
一直安靜無比的蘭昊,也漫不經心的跟着她們。
回到百花廳,裏面亂糟糟的,只能聽得清孟定坤痛苦的呻、吟聲。
周圍人只能眼睜睜看着他發狂而束手無策。
唯有梅家人一臉淡然,司空見慣的樣子。
“政兄!”寧老爺子終於忍不住道,“您快救救他吧!”
梅政坐着喝茶不動,冷淡道:“我老了,家主如今也不是我,還輪不到我來救人。”
這是他們約定俗成的規矩,寧老爺子也無話可說。
“爺爺,爺爺,藥來了!”孟昭昭端着碗,奔到孟定坤面前,把碗送到他嘴邊。
梅政看了眼,眼睛一亮,變得興奮起來,忙提醒孟昭昭,“笨丫頭,兌水吧。他受不了這麼濃郁的解藥。”
寧老爺子聞言驚訝不已,伸長脖子看向孟昭昭手裏的碗,只看見一滴硃紅色的血,落在碗底,猶如一粒硃砂痣。
最奇特的是,血滴上似乎還浮現有淡淡金色光點。
這個發現,讓他立
即想起事關梅家的那個傳說。
難道這就是……
寧老爺子心中涌起狂喜,擡頭看向孟昭昭,有些急迫的問道:“你這是哪來的?梅落塵的嗎?”
孟昭昭心裏又是記掛梅落塵,又是擔憂自己的爺爺,哪裏有心情理會他。
寧老爺子得不到迴應,又去看青蘿,“小丫頭,這個……”
“寧伯伯,”蕭氏明白他的心思,接話道,“這是芊芊的血。”
寧老爺子有些不敢置信:“她?那麼她真的是那種傳說中的血脈?”
蕭氏點點頭,轉而向一衆迷惑不解的梅家人解釋道,“塵兒身體不太好,他在剛纔,已經把家主之位傳給了芊芊。這滴血,也是芊芊提供的。”
梅家衆人先是喫驚,然後就是狂喜。
“這麼說,芊芊她,她真的是皇血?”梅政的聲音有些顫抖。
“是的,爹。”蕭氏十分肯定的點頭,“我剛纔已經看過芊芊的印記,已經開始變成金色了。”
梅家衆人立即一片譁然。
他們只聽說過這種血脈,卻從未見過。
即使在梅家的族譜記載上,也只有幾百年前的那位天才皇帝是皇血,往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青蘿是幾百年來的頭一個!
“快給我看看!”梅落心一把把青蘿拉到自己面前,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當真個寶貝似的看個不停。
“哇哇哇!”梅落燈等幾個兄弟涌上來,直接把他們大哥給擠到了一邊,一個扯她頭髮,一個捏她臉蛋,一個研究她手指頭,簡直把她當做了稀罕物,“皇血哎,到底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你們幾個都給老子讓開!”梅政一看他們居然這麼揉捏自己寶貝孫女,氣的臉都紫了。
一旁的寧老爺子眼睛發亮:“芊芊姑娘,你再擠一滴血給我看看?”
“你做夢!”
“想不開了吧你?”
“真可笑!你知道她這一滴血有多珍貴?”
“就是,臉可真大!開口就是一滴血,嘖嘖……”
梅家衆兄弟同時開啓了嘲諷模式,把個寧老爺子說的老臉通紅。
“好了,”梅政把他們趕到一邊去,拉着青蘿,激動的鬍子直打顫,“寶貝孫女啊,你可真真是我們梅家的救星了。”
青蘿笑:“沒這麼誇張吧?”
如果他說的是關於復國的事情,恐怕他要失望了。
“爺爺,爺爺,您覺得怎麼樣了?”孟昭昭的聲音傳過來。
衆人回頭看去,驚奇的發現,之前還半死不活的孟定坤,已經站了起來,臉色紅潤如常。
除了凌亂的衣服頭髮,簡直就是個再正常不過的人了。
“……我沒事了。”孟老爺子知道自己一定是喝了解藥,走到梅政面前,深深彎腰,“孟某多謝政兄的再一次救命之恩。”
梅政都不用正眼看他,冷言冷語道,“老匹夫,我既然已經不是族長,就沒義務救你了。哪怕你死在這裏,我也不可能浪費我的血救你。”
“不是你?”孟定坤一愣,然後恍然,“哦哦,一定是落塵吧,他人在哪兒?我得好好謝謝他,身子不好還辛苦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