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軒等人愣住,呆呆看着她,不明白她忽然這樣說是什麼意思。
“知縣大人,您……”
青蘿打斷他:“我問你,陸軒,你是否有和玉淑定過親?”
“這……還沒有。”
“那麼,你是否有三媒六聘過?”
陸軒搖頭:“自然也沒有。”
啪!
青蘿一拍桌子,怒不可遏:“既然都沒有,你便是和玉淑沒有任何關係,你膽敢欺辱良家女子,該當何罪!”
陸軒爲她氣勢所迫,嘴脣發白,幾乎要跪下,結結巴巴道:“我,我和玉淑乃是情投意合……”
“一派胡言!”青蘿冷冷逼視他,“既然是讀書人,須知發乎情,止乎禮纔是君子所爲。你並未和玉淑有過任何媒聘之禮,居然對她做出這種事,簡直令人不齒!”
陸軒冷汗直冒,張口結舌,羞愧難當。
旁人聽的糊塗,柳和平忍不住問:“妞妞……咳,知縣大人,他到底做了什麼?”
“爹!”柳文全衝他使了個眼色,低聲道,“您聽妞妞說。”
旁邊坐在椅子上的玉淑已經羞愧的恨不得撞牆。
“知縣大人,我兒到底咋了?他是個年輕孩子,對姑娘喜歡不是正常的事?”村婦被打的暈頭轉向,還要給自己兒子辯解。
青蘿冷冷道:“你兒子怎麼回事,你要問他自己!”
“軒兒?”村婦看向自己兒子。
陸軒只低頭不語。
青蘿看着他們,緩緩道:“現在玉淑已經有了身孕,你打算如何?”
“什麼?”
“真的?”
陸軒和村婦同時震驚出聲。
玉淑也是一臉驚訝的看過來。
青蘿皺眉:“怎麼,你們都不知道?”
她還以爲玉淑故意瞞着自己。
“玉淑她,真的懷上了?”陸軒有些難以置信,心裏一時間複雜無比,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青蘿冷笑:“自己做的好事,現在你來問我?”
陸軒垂頭。
唯有陸母得意起來,趕到玉淑面前,拉着她的手,“哎呀,原來玉淑姑娘已經有了咱們陸家的骨肉啊,你怎麼不早說呢?再像剛纔那樣多危險啊!萬一傷了我的大孫子,那可怎麼是好?”
玉淑的頭都垂到了胸口,低聲道:“我,我也不知道……再說也不一定是男孩……”
“怎麼可能不是孫子?”村婦一直道,“那必須得是孫子啊,生個賠錢貨是啥用?萬一不是孫子,就一直生,生出孫子爲止!”
青蘿:“……奇葩。”
此時柳和平也緩過神來,“妞妞,玉淑她真的?”
青蘿點頭。
“天啊,玉淑她纔多大啊,嫁人都還早得很,怎麼能生孩子?”柳和平又氣又急。
畢竟是自己妹妹的孩子,他還是很疼玉淑的。
陸母不贊同:“這有啥不能生的?能懷上就說明能生,女人不就是生孩子?當年我生大閨女的時候,也比玉淑大不了多少…
…”
“閉嘴!”青蘿厭惡的看着陸母和陸軒,“上樑不正下樑歪的東西!你們這對母子,我看一眼都覺得髒了眼睛,馬上給我滾!”
陸母唯唯諾諾:“知縣大人別發火啊,就算您看不上我們,可玉淑姑娘她懷了我們陸家的孩子,她就得嫁給我們家軒兒啊!”
“誰說她懷上就要嫁了?”
“人都是我們陸家的人了,她不嫁,以後還有誰敢要她?”陸母苦口婆心道,“知縣大人,您也彆氣了,雖然提前讓玉淑懷孕是我們軒兒的不是,可事情已經這樣了,再糾結對錯也沒用,還是先商量商量,什麼時候讓玉淑過門吧,不然等肚子大起來了,那可不好看啊……”
青蘿氣的冷笑:“你還知道要臉?玉淑和她的孩子我會管,用不着你陸家。滾!”
幾個衙役聽見了個“滾”字,連忙從外面進來,拿着棍子過來驅趕他們:“大人讓你們滾,你們再不滾,可別怪我們棍子不留情!再打可就不是剛纔那麼輕悄悄了!”
“不,不要打他們……”玉淑忽然開口,一張蒼白小臉,祈求的看着青蘿,“姐,您別打軒哥哥他們了,算我求求您……”
青蘿氣道:“你都這樣了,還管他們死活!”
“我,我……”玉淑低下頭,溼了眼眶,“如果軒哥哥出了事,我該怎麼辦呢……”
“他死了,我管你!”
“可是他是我孩子的爹啊……”玉淑把手放在小腹上,輕輕的說,“我不想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爹……”
青蘿愣怔的看她一會,言道:“你剛纔沒聽見他說的那些話?他們不過是利用你,就算你嫁過去,也不過是給他們家生孩子伺候家務!”
玉淑小聲道:“女人嫁人不就是做這些嗎……”
青蘿:“……”
“知縣大人,您看,連玉淑姑娘都同意,您再攔着就有些沒道理了吧?”陸母的眼神裏全都是得意,“等我回去就找人相看日子,選個好日子,就讓玉淑姑娘搬過來吧!”
青蘿一個凌厲的眼神過去:“你再說一句,五十個板子!”
陸母嚇的一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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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個板子啊,她可挨不住。
“姐……”玉淑的眼淚不停流,“我都這樣了,不嫁給他,還能怎麼樣呢?我對不起姐姐……”
從前青蘿在家的時候,一直教她自立自愛,不要隨便依賴男人,尤其是品性不好的男人。
可惜……
玉淑從小在柳三姑的耳濡目染下,性格想法已定,難以改變。
青蘿見她如此,不禁也有些心灰意冷。
她把玉淑從家裏接過來,竟是做錯了。
否則玉淑怎麼能有機會接觸到陸軒?
“罷了,既然你心甘情願,這是你自己的選擇,以後無論如何,希望你不要後悔纔好。”
“姐……”玉淑見她如此,心裏越發難受淤滯,眼淚刷刷往下掉。
青蘿掏出帕子遞給她:“不要哭了,對身體不好。”
“恩……”見青蘿依舊關心她,玉淑才稍稍緩解抑鬱之意。
陸母見了笑呵呵道:“哎呀,既然知縣大人也同意了,那我也可以說話了。我啊這就帶軒兒他們回去,馬上選個日子給玉淑姑娘下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