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們被採集了血,再聽見青蘿的話,愈發好奇,呼啦啦全都圍過來。
由於數量比較多,採集血滴也不容易,青蘿決定採用最簡單的方法。
隨機用兩只碗的血相互實驗。
這是概率問題,青蘿相信這麼多人,總有能夠融合的相同血型。
在一百多雙眼睛的注視下,她開始隨機拿起兩只碗,把兩只碗裏的血倒在一起,觀察他們的變化。
然而出師不利,這兩只碗裏的血並不能融合。
“我就說吧?小丫頭就是嘴硬!”梅若華洋洋得意。
“老頭稍安勿躁。”青蘿神情淡定,從容放下這兩只碗,再次隨機拿起兩只,把裏面的血倒在一起。
這一次,兩滴血毫不猶豫的融合了!
“這……”梅若華瞪大眼。
周圍也響起一片譁然聲。
“這怎麼可能?!”梅若華一把搶過青蘿手裏的碗,仔細看了半天,驚疑不定。
“天啊,這是誰和誰的血啊?難道咱們裏面還有失散多面親人?”
滴血驗親的觀念實在是太深入人心了,看到眼前的情景,所有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兩滴血的主人有親緣關係。
就連梅若華也懷疑:“我問你們,今天在場的有沒有事兄弟姐妹關係?”
衆學生相互看看,半晌,有兩個弱弱的聲音響起:“那個,我們是兄弟倆……不過是堂兄弟……”
梅若華聞言大喜,一口咬定:“這一定是他們的血!”
“好吧,就算是他們的好了。”青蘿無所謂,輕鬆道,“那麼剩下的,應該沒有親屬關係了吧?”
無人應答了。
“好,繼續。”
青蘿拿起兩只碗,再次把裏面的血滴傾倒在一起。
在所有人的緊張注視下,兩滴血再次完美的融合了!
這下子,梅若華和周先生的神情都有點變了。
但不是他們懷疑青蘿是自己女兒的真實性,而是——
他們震驚於,滴血驗親居然真的不靠譜?
這極大的衝擊了他們的認知。
“我來試試!”梅若華着急的自己過去,拿起兩只碗倒在一起。
無法融合!
然而這已經無法安慰到他。
他扔了碗,再次拿起兩只,融合!
再拿起兩只,依舊是融合!
隨着他的動作,衆考生的眼睛也是越瞪越大。
難道在場居然有這麼多有血緣關係的人?
顯然不可能!
梅若華是個執拗的性子,雖然心裏已經開始動搖,仍然堅持把所有血都實驗完了才停手。
最後的結果,雖然融合的血沒有無法融合的多,但仍然有二十多份之多!
一兩份也就罷了,可要說現場有二十多對兄弟姐妹,就算是三歲孩子也不會信。
梅若華長嘆一聲,神情有些落寞:“居然真的如小丫頭說的,所謂滴血驗親,根本是無稽之談……”
“老頭,其實吧……”青蘿雖然不忍心打擊他,還是決定說出事實,“其實就算是真正的親人,血液也是不一定能夠融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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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梅若華驚訝。
“您不信的話,可以找來幾十對父子或者母子來試試的。”
“罷了。”梅若華搖頭,“我相信你說的,但,這到底是爲什麼?如果是親生骨肉,怎麼可能血不一樣呢?”
孩子是從孃胎裏出來的,理應和母親一樣纔對啊!
青蘿耐心解釋:“您這麼想,孩子是由母親和父親一起生出來的,他一定就繼承了父母兩個人的血型對不對?”
“對啊!”這個很好理解,梅若華立即點頭。
周圍的學生們也被吸引住,聚精會神聽着。
“那您說,父親和母親是沒有血緣關係的,他們的血液型號就不一定一樣了。如果孩子一人繼承了一半,是不是有可能組合成另外一個型號,和父母都不一樣?”
聽起來有點繞口,不過以梅若華的絕頂聰明,還是大概聽懂了一些。
“血液還分型號?”
“對,一般是四類,”青蘿想了想,覺得把字母用數字代替,以便他們理解。
她找來紙筆,用筆在紙上畫給他看:“人的血型一共是壹型,貳型,壹貳型,和零型。如果父親是壹型,母親是貳型,那麼他們生出孩子,這四種血型都有可能。但如果母親壹型,父親是零型,那麼他們的孩子,就只能是壹型或者零型……”
她侃侃而談,邊說邊在紙上畫出示意圖,演示給他們看。
“……所以您看,不管是不是親生骨肉,他們的血型都有可能一樣,也可能不一樣。所以滴血驗親根本無法證明某兩個人是不是親人。”她放下筆,做總結道,“各位如果感興趣,可以回家和家人試一試。”
院子裏安靜極了。
他們被這個新鮮的知識所衝擊,腦子裏都在回想和琢磨。
他們都是念書的人,青蘿相信他們慢慢總能接受這個事實。
“丫頭,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梅若華忽然想起這件事。
連他梅家都沒有記載的東西,這個自小生在農家的小丫頭居然說的頭頭是道。
而且從剛纔她的態度來看,她顯然對此早就胸有成竹,並且堅信不移。
青蘿毫不猶豫道:“我是從一本古書上看到的。”
“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的鍼灸也是從上面看來的,不然你以爲我天生孃胎裏帶來的?”
這話周先生聽了,眸中現出笑意。
梅若華則狠狠瞪她:“嘚瑟什麼,也不看看到底是誰生了你!”
青蘿得意:“反正這次您輸了,怎麼說呢?”
梅若華哼道:“你老子我願賭服輸,就算要花十年時間,我也一定把王婆子的病治好!”
“那就好。”青蘿滿意。
如果王婆子的病好了,說不定就能想起當年杜氏生的孩子到底被帶到了哪裏。
不管如今柳家還認不認她,她都希望柳和平和杜氏能過得好。
實驗結束,女學生們被周先生帶回教室,而剩下的幾十個書生,每人發了些“營養費”,讓他們自行解散。
梅若華蹲在一旁,對着青蘿畫的那張示意圖冥思苦想,青蘿百無聊賴,就準備出去走走。
“小姐請留步——”
一個男子的聲音從後頭傳來。
青蘿轉身,認出是剛纔那羣書生裏的一個,疑惑道:“什麼事?”
書生吭吭哧哧半天,紅着臉:“那個……不知小姐怎麼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