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茉兒慌忙地推開沈容澈打開門下去,來不及跑到洗手間,張茉兒只能快速走到僻偏點的地方嘔吐出來。
但是卻什麼都沒有嘔出來,只是乾嘔。
她的胃病從來不會這樣反反覆覆地嘔吐。
她的身體,是不是真得有毛病了?
“張茉兒!你搞什麼?!”沈容澈衝到她身後,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將她調轉過來,低聲吼道,“你到底是對我噁心了!”
現在想讓張茉兒開心發泄簡直比追個外星人還難!
張茉兒蹙着眉擦了擦嘴角,淡淡地說道,“我只是身體不舒服,沒有噁心你的意思,而且剛纔摩天輪晃了一下才停。”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但是現在她不想讓他誤會。
“就這種程度的晃能把你晃得嘔吐?!張茉兒,你在騙誰?!”沈容澈現在腦子裏都是她剛剛跑去嘔吐的畫面,他根本不相信,語氣更是差到了極點!
“你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
張茉兒瞥了他凶神惡煞的臉色一眼,淡定轉身就想走,忽然聽不遠處的遊客發出一陣陣驚歎聲,一個個全都仰起了頭。
張茉兒跟着擡起眼,只見無數的心形氣球在往天上飛,五顏六色的氣球讓整片天空都添上了絢爛的色彩!
“哇,好漂亮啊。”
“快快拍下來,好浪漫啊。”
“真好看,這麼多氣球。”
張茉兒靜靜地向上看着,身旁的沈容澈在她耳邊冷哼一聲,“我就不該做這麼多!張茉兒!你有種!我不管你了!”
說完,沈容澈便從她身旁大步離開,消失在人羣裏。
張茉兒下意識地想追上去,雙腳卻沒有動。
她已經不敢再邁步了。
現是不敢邁步去追沈容澈,人生也是一樣,她現在恐懼得不敢再邁開步伐。
站在原地不動,對她來說就是最沒有傷害的法子。
不管她了啊,那很好啊,她不要任何人管,她要自己撐下去,不借助任何人的力量。
身旁的小情侶們不停地拍着空中的照片,還在交頭接耳地說着私密的悄悄話,那一張張臉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光彩。
那種幸福正是她缺失的。
她站了很久,看着那些彩色氣球都已經升上天空,遙遠只剩下一些色彩,小情侶們漸漸開始散開。
張茉兒望了很久的天空才轉身離開,不遠處一只被勾破的心形氣球落在了路邊。
……
拍戲現場,民國時期的街道。
“嘶——”
黃包車伕將車子停在一座肅穆恢宏的府宅前。
“小姐,帥府到了!”
車上的女人一動不動,愣坐着,低着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黃包車伕見人沒理他,準備再叫一聲。
“小姐——”
“拉車的!趕緊滾!長了熊心豹子膽了,竟敢把車停在帥府門前!”
這車伕話還沒說完,就被穿着軍裝,肩上揹着長槍的守衛暴喝一聲。
小人物頓時嚇軟了腳,畏畏縮縮地看着車上的女人,“小姐,您的地兒到了,趕緊下車吧!”
這時,女人才緩緩擡起頭,有些茫然的看了一眼近在眼前的帥府。
巴掌大的小臉,看不見一絲血色。
下巴尖尖,小嘴蒼白,仔細一看還能看見嘴上翻起的幾塊死皮。
小巧的鼻子上是一雙原本氤氳着迷茫而瞬間轉爲清冷的眸子。
這雙好看的丹鳳眼半眯着打量着正氣勢洶洶地朝他們走來的守衛。
“喂,耳聾是吧?說你們呢!”
守衛罵罵咧咧的走過來,皮鞋蹬在地上的聲音,似乎格外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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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包車伕急了,慌不擇路地直接將女人拉下車。
“小姐,您趕緊下來!”
女人皺了皺眉頭,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一把掙開車伕的手,整理整理自己的衣領,款款下車。
車伕如獲大赦,鬆了口氣,擡起車子就要跑。
“等等!”
女人叫住了車伕,車伕回頭一看,只見女人勾着脣,手指着少帥府的牌匾說道:“你叫錯了,我不是什麼小姐,或許你可以叫我霍少奶奶?”
車伕一愣,看着越來越近的守衛,哪裏敢多想,拉着車子一溜煙兒跑沒影了。
女人的兩彎柳葉眉不滿的蹙了起來,看來她的新身份並不怎麼招人喜歡啊,連車伕都不喜歡。
“你是什麼人,怎麼敢在帥府門前放肆!”
守衛怒喝,瞪着嬌小的女人。
女人反指着自己,扯了扯嘴角,“我嗎?”
她也想知道自己是什麼通了靈的奇人?
明明應該是奔赴黃泉的死人一個了,怎麼又活過來了,這外邊亮得刺眼的陽光,讓她這個一心求死的人覺得格外刺眼呢。
想她苑安,堂堂司法長之女,國外學醫歸來,別人眼中的天之驕女,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家人全部慘死。
她束手無策,最後一頭撞死在家門前的石獅上。
父親曾說,他這一生,最鍾愛獅子,想來父親轉世,會變成一頭颯爽的雄獅吧?
苑安妄想着這麼一死,就能在黃泉路上遇見自己的家人。
卻未曾想,她重生了。
睜開眼睛的那一刻,苑安沒有任何重生的欣喜,隨之而來的只有上一世濃濃的恨意。
苑安重生在一個髒亂不堪的監牢裏死去的女人身上,巧的是,這身子的原主也叫苑安。
寧苑安。
不過這個寧苑安早已經嫁作人婦,是個有夫之婦就算了,嫁給這個性格暴戾的少帥,還是被自己的父親坑騙的。
男人不愛,婆婆不喜,本應是少帥府風光的大少奶奶,卻慘死獄中,這身世,也真夠悽慘的。
苑安腦子裏閃過原主的記憶,忍不住唏噓,也堅定了藉着原主的身子活下去的想法。
既然老天爺不讓她死,那她今後就不跟老天爺客氣了。
老天爺讓她活,她就蠻橫的活下去!她要讓害死她家人的兇手償命!
“卡!”
“很好!這條過了,都休息吧!”
導演一聲令下,片場的這些穿着旗袍的女人們,都開始歡快的活動起來。
唯有女主角餘歡愣愣的還呆在原地。
“這開頭我怎麼好像在哪兒見過……”
餘歡喃喃的說着,擡頭望了望天,這晴天白日的,怎麼會像做夢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