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喫完晚飯後,餘歡忙着給她打下手收拾碗筷,一切都清洗乾淨整理完後,她們坐在客廳裏打開了電視。
媒體對聲明會的報道明顯少了很多,現在肯爲她做到這樣的恐怕只有他。
“那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還要繼續找工作嗎?還是……”餘歡一邊觀察着她的神色一邊說道。
“還是找工作吧”她拿起茶几上餘歡新買回來的橘子,給自己剝了一個放進嘴裏,那股酸勁滲進了她的心裏,這是這幾天以來唯一讓她有感覺的食物。
“這個橘子好酸啊。”酸得讓她腮幫子都開始發疼。
“砰砰砰。”
這時候門外突然響起了劇烈的敲門聲,餘歡和張茉兒兩人莫名其妙的看着對方,然後兩人一起走到了門邊。
“誰啊。”這個時候有人來敲門有點詭異啊,她從貓眼向外看去,發現外面沒有一個人,突然又是“砰”的一聲直接把她嚇得跳開了去。
餘歡有點生氣,敲門的是誰啊,怎麼這麼粗暴不懂一點禮貌!
“是我沈容澈。”這時候靜悄悄的門外傳來了他冷冰冰的聲音,就在她伸手開門的時候,張茉兒連忙抓住了她手搖了搖頭。
“開門!”外面的人似乎沒有多大的耐心,直接開始踹門,她們倆在家裏是聽得心驚肉跳。
餘歡想着自己不如把茉兒交出去也好過讓他們一直踹自己的們,那個門修起來可不便宜啊。
她站起身來,走到門前,在張茉兒目瞪口呆中打開了門。
“她在不在你這?”剛打開門迎面而來的就是沈容澈聲嘶力竭的怒吼!
“臥槽,你是想吼死我還是崩死你自己啊,你他媽着急投胎老子不攔着,但你別想害死我!”
餘歡顯然是被沈容澈的怒吼弄得怒不可遏了。
豈料沈容澈進來直直越過她,伸手撈起站在她身後的張茉兒,然後大步流星的走了。
就留下原地呆若木雞的餘歡。
沈容澈帶着她開車去了一所心理診所,這裏的醫生是以前他學生時期的朋友,前幾天他回國後,沈容澈聽說了他在心理方面的造詣頗高。
於是託人找了他,向對方說明自己的意思後,沒想到他竟然爽快的答應了。
張茉兒被沈容澈一路狂飆帶到了一家診所門前,當她看清門上的字後,下意識的往後退去,但是被沈容澈攔住了去路。
“怎麼,還想跑到哪裏去?”沈容澈看着她現在的樣子,又不知道珍惜自己,心裏涌起一浪高過一浪的怒氣。
他二話不說拖着茉兒就往裏走,張茉兒知道自己掙扎不過他,就乾脆放棄了反抗,任由他拖着自己進去。
醫生看見這般架勢,心裏自然明白了兩人的關係,他沒說什麼,只是把他們引路到了自己的診療室。
女人還是一動不動的躺在椅子上,眼神空洞無神,面色蒼白。
男人站在一旁怔怔地盯着她,眼神悲傷而心疼,一臉的怒氣。
“沈先生,這場治療不能有除了病人和醫生的人在場,所以還麻煩您在門外等候。”
看着男人還是毫無出去的意思,醫生實在忍不住開口提醒道。
沈容澈慢慢看向那個醫生,那眼神讓人能瞬間結冰,他卻沒有在說什麼,過了半晌轉身走了出去。
房間內現在只剩下醫生和張茉兒兩個人,他開始了自己的治療。
“你不用感到有壓力,其實現在很多數都市年輕人都有着各種壓力,來看下心理醫生只是想通過正確方式來排解壓力,所以不用太緊張。”醫生這樣說也是想讓她警戒的心放鬆下來。
“我沒事啊。”張茉兒淡淡地說道,她確實沒有絲毫緊張的樣子,但是也沒有輕鬆,看上去很淡然。
“呃?”醫生愣了下,第一次遇見這麼淡定的病人。
“我說我沒事。”張茉兒注視着他認真地說道,“你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我一會還有事。”
醫生皺了皺眉,繼續溫和地問道,“張小姐最近很忙嗎?”
“還好。”她已經爲自己近幾天的事安排好了,並不想被人打亂。
她這樣的回答保守而疏離,而且又很規矩,不像某些病人一昧抗拒醫生,可她能做到對答如流。
醫生從公事包裏拿出一些卡片紙,那上面畫了各種各樣的圖案。
張茉兒看着他先拿出一張抽象派的油畫問她,“張小姐,這張畫上你看到了什麼?”
“一只黑色的蝴蝶。”張茉兒的視線凝聚在五顏六色色彩中的某一處……類似蝴蝶的形狀,黑色濃重,一眼便讓人看到。
十分惹眼。
“那麼這一張呢?”醫生聽到她的答案後,又拿出一張畫着各種形狀,各種顏色的卡片紙問道,“張小姐第一眼看到了什麼?”
“白色。”
醫生頜首沒說什麼,緊接着拿出很多的卡片紙一一詢問,要麼問她這圖案像什麼,要麼就問她在一堆圖案之間看到了什麼……
一通問完後,他都覺得有些疲勞,張茉兒卻依然安靜地坐在哪裏,靜靜地看着他,沉默而平靜。
把卡片紙放到一旁,醫生坐正身體,和顏悅色地說道,“很多人都不懂怎麼正確地疏理自己的情緒,一般找人傾訴是個非常好的方法。如果張小姐不介意,可以和我說說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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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什麼?”張茉兒不解地看着他,她不覺得她有什麼要傾訴的。
“那些讓你煩悶的事,那些讓你喘不過氣來的事……說出來,你會覺得舒服很多。”醫生笑着說道,努力想讓她講出來,“張小姐,試着把那些說出來,告訴我是什麼……”
喘不過氣來的事……張茉兒腦袋裏瞬間一片凌亂而又荒誕。
瞬間腦子裏各種各樣的畫面都朝她亂飛過來,先是爸爸迷暈她、哥哥背叛他、折磨自己最深的是沈容澈、小易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但是活不久了……
之前在會場人山人海的嘈雜聲再次襲捲而來,在她的耳邊不斷地響起……彷彿就要吞噬了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