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是‘信仰’。”張茉兒回覆唐以誠。
“好的,期待和小姐姐偶遇哦。”
偶遇……
她怎麼忘了這茬,張茉兒懊惱地想。
把唐以誠介紹到“信仰”俱樂部的結果不就等於,兩個人有很多機會可以在那裏遇到。
簡直失策。
這時候大門突然傳出了響動,張茉兒跑到門邊。是沈容澈回來了。
他推開門走進來,張茉兒的眼睛一直緊緊盯着他,觀察他的表情。
“我回來了。”
沈容澈看見站在門裏的張茉兒,說了一句。
“你……今天沒發生什麼事吧。”
張茉兒想到胡陽,一時還有點語塞。
沈容澈應了一聲:“嗯。”
“那胡陽沒跟你說什麼特別的?”
張茉兒看他的反應正常,但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
不應該啊,難道胡陽在沈容澈生日前特意約他出去,竟然什麼都沒說。
“說了。”
沈容澈脫掉外套掛好,然後一只手攬過張茉兒的肩往屋裏走去。
沈容澈今天還是收到了很大觸動的。
當胡陽說出那一大段內心剖析之後,他簡直如遭雷擊。
“你說的是認真的?”
保持了足夠久的沉默之後,沈容澈終於開口問道。
“真的不能再真了。”
胡陽意識到沈容澈的態度不太對勁,她敏銳了察覺到了什麼。
於是胡陽終於換下她一貫有感染力的陽光笑容,反而露出了一個自嘲的笑。
“對不起,以前……從沒聽你說過。”
沈容澈覺得自己大概是個傻子,想他洛城一把,手握擁有上萬員工都不止的沈氏集團,竟然從頭到尾都沒看出過胡陽對他有這種感情。
“所以現在是拒絕嘍?”
胡陽低着頭沒有看沈容澈,半晌後才輕聲問了句。
“真的很抱歉,我竟然一直沒有發現你……對我是這種態度,”沈容澈說話都是磕磕巴巴的,他以前甚至認爲胡陽不喜歡男人。
“我猜你要說,你一直覺得我們只是朋友。”
“嗯。”
“其實不怪你,是我一直以來都在患得患失,缺乏挑明的勇氣。”
“不,也是我太愚鈍,這麼多年連一點端倪都沒發現。”
“我早就料到了,但是我不願意相信,所以我每天都在欺騙自己我們仍然有可能。但事實上我們從頭到尾都沒有開始過。”
胡陽手中握着刀叉,對着盤子裏已經碎裂開的牛排重複着切割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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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容澈看到她的模樣,有些不忍心。
無論胡陽對他有什麼複雜的情感,他一直把對方當作至交好友,何況她還救過自己的命。
“對不起……”
除了道歉,沈容澈這個時候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了。
“別說對不起,”胡陽打斷他:“你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我胡陽也不是那種會強迫別人的人,更何況愛情也不是能強迫來的。”
“希望你能早日找到屬於你的良配。”
沈容澈真誠地祝福道。
“行,那就承你吉言了!也祝你和張茉兒能長長久久。順便說一句,到這份上就早點結婚吧,省的外人覬覦你倆了。”
沈容澈點點頭。
兩個人走出餐廳的時候,胡陽又問了一句話:“還是朋友吧?”
“當然,只要你想,我們永遠都是可以交心的朋友。”
胡陽的眼圈微微有些紅了,她輕輕別過臉,最後說了一句:“再見,小澈。”
再見,我的愛情。
沈容澈點點頭,也說了一句:“再見。”
兩個人都轉過身去,背道而馳。
胡陽憋了許久的眼淚終於留了出來,她的淚水不多,只在臉上留下淺淺的痕跡。
她真的是個很堅強的女人,即使是當面神經受損癱瘓在牀的時候她都沒有哭過幾次。
但是在今天,她徹底與放在心頭十幾年的男人“訣別”了,也是與她的愛情訣別。
其實胡陽心裏早已經清楚結局了,在她回國看到沈容澈和張茉兒在一起的那一刻,內心已經產生了聲音告訴她放棄纔是及時止損的最佳選擇。
但她不信邪。
胡陽曾經戰勝過既定的命運,重新站立起來,甚至完全恢復成了正常人。
她渴望老天再給她一次絕處逢生的機會。
不過現在沈容澈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一切都只是她在一廂情願而已。
這一刻胡陽任由眼淚肆意地流淌,它們從眼裏直直流進她的心裏。
……
張茉兒聽完沈容澈的大致描述後,也是一陣唏噓。
“我真傻,真的,這麼長時間竟然什麼都沒看出來。”
沈容澈一手扶額,似乎還沒從今天晚餐時受到的刺激中走出來。
“是啊,你還告訴我胡陽是同性戀。”
張茉兒忍不住吐槽他。
“所以那天晚上你問我胡陽的事情,就已經知道她有這種意思了?”
“是啊,胡陽之前單獨約過我一次,她當時還說要跟我公平競爭呢。”
沈容澈驚訝地看向張茉兒:“那你怎麼沒告訴我?”
“那天晚上本來是想警告你一下,別跟胡陽走太近。誰知道你會說出一堆亂七八糟的虛假消息,打亂了我的節奏,就沒說唄。”
“你該早點告訴我,這樣今天和胡陽就不會這麼尷尬了。”
沈容澈有些懊惱。
“你看你之前那副篤定的模樣,就算我告訴你事實你沒準也不會信。”
“你說的話我怎麼可能不信?”
這話說的張茉兒愛聽。
“誒呀,主要我看你那樣子,早就料到胡陽、根本沒跟我在同一水平線上。我不告訴你還省了你的事呢。畢竟胡陽也救過你的命,總不能因爲這個跟她老死不相往來啊。”
“唉,我以前還經常疑惑她怎麼不談戀愛,到頭來全是我耽誤了胡陽。”
沈容澈把頭埋進張茉兒的頸窩裏,悶悶地說道。
他的短髮紮在張茉兒柔軟的脖頸裏,搞得她有點癢癢的。於是她往旁邊躲了一下。
“現在也都過去了,胡陽是聰明人,她纔不會在你這一棵樹上吊死呢。”
“這麼說,你肯定不怎麼聰明嘍?”
“啊?”
“就準備在我這一棵樹上吊死了是不是?”
沈容澈在她耳邊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