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稚赤著眼睛,因為氣, 面色煞白, 抿著唇搖了搖頭。
“我說陳就。”鄭揚飛站出來, “這不關你的事了吧?兩個女生的事情, 人家陶子佩可是被冬稚打了,那幾個巴掌,怎麽說也得打回來吧?”
“你要打?”陳就說,“這話去主任和校長面前說。”
“草!說就說,你成績好了不起啊?打人的是她,你裝什麽逼在這逞能!”
鄭揚飛向前一步,瞪著他。陳就不讓,將冬稚擋得更嚴實,他比鄭揚飛高,氣勢上一點不輸。
“你們兩個別吵……!”趙梨潔忙攔著他們,瞥一眼陳就朝後護著冬稚的手臂,眼睫顫了顫,“有什麽事好好說,都別吵了。”
陳就沒說話,掃一眼周圍,先是看見地上的透明募捐箱,再往那邊一掃,瞧見桌上放著的那個牌子。
臉色登時就黑了。
“給冬稚募捐?誰弄的?”
“我弄的,怎麽了!我就想號召大家給她捐點錢,我們好心好意,她一上來就砸了箱子還動手打我!”陶子佩尖聲嚷道,“你們還講理不講理!”
趙梨潔幫忙打圓場:“陳就,佩佩她是好心,可能方法有點不對,但她不是那個……”
陳就睇她一眼,沒有表情。
她一怔,唇瓣囁嚅,臉上突然有點火辣,“不是……那個意……思……”
光天化日,把別人短處大剌剌擺在台面上,打著為人好的旗號,行事與言談卻都不甚尊重,怎麽都有點不妥。
“別說那麽多廢話。”陶子佩瞪著冬稚,“你打我好幾巴掌,這事沒這麽好解決,我一定會告訴老師,我還要跟我爸媽說,你讓你家長來和我爸媽談!”
冬稚還沒說話,陳就開口:“先別談別的。我問你,校內社團活動有明文規定,不經過校方批準,任何社團不許在校內進行集資活動,誰允許你們募捐的?”
陶子佩及一乾人俱是一愣。
沉默幾秒,陶子佩梗著脖子道:“我們的活動報給老師,老師批了……”
“審核表格是我經手替老師整理上交的,我全部看過,沒有任何一個社團報備了‘募捐’這一項。你們是哪個社團的?”陳就瞥一眼地上的透明募捐箱,“裡面還有百元紙幣,看數量金額應該過千了吧?你一個學生,沒有校方批準,在校內號召其他學生捐錢……”
他淡淡睨陶子佩,挑眉,“說難聽點,誰知道錢最後會去向哪裡?”
陶子佩臉一紅著急要為自己辯白:“你胡……”
“社團活動申報和落實不一致,這是其一,違反社團活動規定在校內集資,這是其二。”陳就聲音微涼,“尤其是第二點,算下來,至少要記個過。”
陶子佩動了動唇,一時語塞,說不出話。
趙梨潔看她為難,不忍心,溫聲開口:“陳就,這件事是個誤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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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還早,現在把攤子撤了,把錢還回去,一切都可以當做沒發生過。”陳就板著張臉,聲音冷靜地讓人下意識就想去信服,“如果你非要鬧到老師面前,那也行,你和組織這場活動的幾個人都逃不了乾系。至於冬稚……”他以一種篤定的語氣對陶子佩道,“我保證她也會受罰,鬥毆不算,單單打架,情節較輕……她至少要寫兩篇悔過書。”
陶子佩一噎。
陳就仿佛下通牒一般:“你把攤子撤了,向冬稚道歉,這件事就當沒有發生過。不然,冬稚不和你去見老師,我也要領你去一趟辦公樓。”
“我給她道歉?”陶子佩一聽,氣得臉都紅了,“我憑什麽——”
話沒說完,被別的同社團成員打斷。
“子佩你別說了……”
“道歉吧,快點。”
“鬧大了不好,算了……”
冬稚只是和同學起爭執,大不了還可以說是不接受同學以她的名義搞這種活動,怎麽都能辯,再者私下約著打架的學生不是沒有,以前抓到過兩次,都是被勒令停課一周或十天以示懲戒。
但陶子佩等人沒經過校方和老師批準,在學校裡搞七搞八,牽扯到錢,性質就不一樣了。
陳就說的話很大程度上不過是唬唬人。然而一乾小女生怕了,一個兩個要陶子佩低頭。她們也參與了,她們也有份,可起頭的人是陶子佩,到這個地步,她們著實不想再蹚渾水。
別說沒事,萬一保不齊有事兒呢?
陳就成績好又聰明,在學校裡是活躍骨乾,大事小事都有他的身影,他說的話,落地就有三份力度。
誰都不想鬧了。
陶子佩漲紅了臉,在同一條繩上其它螞蚱的催促下,為了其它螞蚱考慮,不得不道歉。
憋了半天,乾巴巴擠出一句:“對不起——”
她不看冬稚,這是她最後的脾氣。
勉強收下這句,陳就側頭看向冬稚,小聲說:“你等我一下。”
冬稚沒說話。
他走到陶子佩等人的攤前,從桌上拿下那塊木板子,往地上一扔,一腳踩上去,將板子踩斷,接著幾腳,將木板踩得稀巴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