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正疼的沒着沒落的,耳邊聽到一陣溫軟的女童嗓音,忍不住擡頭看去,發覺是個臉蛋柔軟鮮嫩的女娃娃,再一聽她問的話,臉色頓時一紅。
柳青蘿見她這樣的表情,知道自己猜的不錯,便要站起身。
誰知二丫卻拉住她的袖子不放,低聲說:“妹妹,你怎麼知道呢?你……也懂得醫術不成?”
雖然眼前的娃娃年紀還太小,但二丫已經疼的受不了了,被她道破,如何還願意鬆開這根救命稻草?
二丫的動作,就被她的母親看到了。
“二丫,走,娘帶你去鎮上找大夫去——”婦人說着就要把二丫拉起來。
“不,娘,我不走——”二丫兩只手都緊緊拉着柳青蘿的胳膊,死也不鬆開,“娘,我要讓這個妹妹給我治病——”
“讓她治病?”婦人擡頭打量一下柳青蘿,幾乎被氣哭,就這麼個屁大點丫頭,能治個什麼病!
這閨女不是病糊塗了吧!
胡郎中和圍觀的村人,也都才注意到柳青蘿,什麼時候鑽出來這麼個打扮雅緻的小姑娘?
柳青蘿此時穿的是林家準備的月白色衣裙,頭髮也是桂香給梳的,看起來自然和普通的清貧鄉人不同。
五夜一步不離的護在她身後,別人看着,還以爲這是哪家的小姐,而五夜是她的護衛呢。
“二丫乖,別鬧了,娘帶你去鎮上看病……”婦人說着就去掰開二丫的手,想要她放開柳青蘿。
“我不去,我不要給男人看病!”二丫哭喊着,就是不鬆手,一張臉全都是汗珠,疼的站都站不起來。
柳青蘿汗了一下。
“咳,要不,先把二丫姑娘扶到屋裏,我給她看看,行嗎?”柳青蘿試探的問。
就這麼僵持着,也不是辦法。
婦人實在沒辦法,只得和丈夫兩人一起,把二丫扶着進了胡郎中家中。
胡郎中家中有幾間空餘的房子,是專門給需要的病人留着的,牀鋪自然也都是現成的。
“二丫,你先躺着歇歇,我讓你爹去鎮上把大夫請來——”婦人把胡郎中攔在門口不許他進來。
屋裏除了二丫,就只有柳青蘿和婦人了。
“妞妞,你沒事吧?”五夜在外頭喊。
他的任務是送妞妞回家,半路上竟然被個病人拉到屋裏去了,要是有個什麼意外,他沒法跟柳和平夫妻交代,更加沒法子和林家交代。
柳青蘿忙迴應:“五夜哥哥放心,我沒事,一會兒就出去——”
“妹妹不許出去——”二丫拉着她不放,眼睛裏都是淚,憋了一肚子的話,就是不知道怎麼說出來。
柳青蘿只得拍拍她的手,溫聲笑道:“你既然是來葵水了,爲什麼不和郎中說呢?”
“啥?!”婦人瞪大眼。
柳青蘿漂亮的眼睛看她一眼,“你對自己女兒關心的也太少了,二丫來葵水,你也不知道。她又不跟郎中說,竟跑來胡鬧!”
“……我不知道啊……”婦人一臉茫然。
雖說面前只是個五六歲的女童,她還是下意識相信她的話了,轉臉問女兒:“你怎麼不告訴我?”
“我……我……”二丫臉色漲紅,別過頭去,“祖母說,女兒家要潔身自好,不能和男子有任
何接觸……我怎麼能和男子說這種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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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急了:“可你也沒跟娘說啊!”
二丫委屈道:“那……那你總是和爹在一起,要不然就是在郎中面前,我說不出口!”
“你……你這孩子……”婦人又氣又急。
柳青蘿也有些哭笑不得,也不知這家裏是怎麼教女兒的。
大周朝因爲有個女皇帝,民風還是很開化的,女子不僅可以讀書做官,年輕女子結伴出門遊玩都不是什麼稀奇事。
這二丫竟然連對大夫說出自己的隱症,都說不出口。
柳青蘿想了想,問:“你要是願意,我幫你看看,可好?”
“你……會看病?”婦人一臉懷疑。
柳青蘿只得說:“會一點,雖然根治很難,要減輕二丫姑娘的疼痛,還是可以的。”
“這……”婦人不大樂意,一個幾歲的孩子要是能看病,母豬都能上樹了!
“娘,這個妹妹很聰明的,她都能看出我的病……”二丫卻對柳青蘿很相信,“您就讓她試試……”
“那好吧……”婦人鬆了口。
既然是下經之痛,就算不治療的話,過幾天也就好了,婦人的心情已經放鬆了許多。
得了許可,柳青蘿重新爲二丫號脈。
此時周圍一片安靜,不比外面的吵嚷,她清晰的感覺到,二丫的脈象沉澀,氣滯血瘀,寒溼凝滯。
柳青蘿鬆開手,細心的詢問:“二丫姑娘,你是痛比較多,還是脹的感覺比較多呢?”
二丫面色緋紅,聲音低的像蚊子叫:“痛……一陣一陣的……”
“是不是顏色深,有血塊?”柳青蘿點點頭,繼續輕聲問。
“是……”二丫的臉都快紅的擡不起來了。
“好。”柳青蘿安靜的站起來,走到門口,把門打開,對外面的胡郎中問,“胡大夫,您這裏,有沒有用來鍼灸的銀針?”
“鍼灸?”胡郎中一愣,沒想到這話卻是一個小丫頭問的,。
“有嗎?”柳青蘿認真的重複一句。
胡郎中茫然的搖頭,結結巴巴的說:“沒有,老夫一向不擅長針灸之術,所以家中並未預備這個——”
柳青蘿有些失望。
“妞妞,你要銀針做什麼?”等候在外面的五夜忽然問,“我記得二爺那裏是有的。”
涉及到那位脾氣極壞的林二爺,柳青蘿不怎麼想沾惹他,一時有些猶豫。
“救人要緊,我這就回去取!妞妞你等着!”五夜卻也不多問,吩咐兩個護衛照顧妞妞,便連忙上馬往回趕。
五夜騎馬的速度極快,這裏離林家莊子也不遠,不多時,五夜就帶着一只小小的黃梨花木箱子回來了。
這黃梨花木可是個貴重東西,用來打造成藥匣子,當即就把胡郎中的眼睛看直了。
柳青蘿接過匣子打開,裏面整齊放着一些用品,還有一只小小的布包。
把布包展開,一排整齊的銀針,閃着瑩瑩寒光。
二丫打了個哆嗦。
“別怕啊,不疼的——”柳青蘿輕輕的捻起一根銀針,一股熟悉的感覺,重新回到她的身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