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打扮的再用心,終究還是胖啊——
柳青蘿擡手捏捏自己的臉蛋,在心裏嘆了口氣,擡眸笑道:“謝謝桂香姐姐和菊香姐姐。”
“姑娘不要總是跟奴婢們這麼客氣……”桂香把首飾歸置好,又笑着拿起一盒又紅又香的胭脂,回首笑問,“姑娘要不要用點胭脂?”
柳青蘿剛要搖頭,菊香插話道:“柳姑娘纔多大年紀,就需要用這些個……就這樣好看的很,用不着畫那些……”
這丫頭有眼光。
柳青蘿原本也不喜歡那些描眉畫脣的東西,立即點頭附和,“我愛出汗,待會花了就不好了,還辜負了桂香姐姐的心意……”
“姑娘的嘴可真甜……”桂香到底是放棄了給她描眉畫脣的想法,又道,“姑娘,奴婢這就帶您去摘雪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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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柳青蘿站起身來,隨她們來到聽風軒門口,正巧遇上白夫人帶着素錦,緩緩走來。
“夫人,您怎麼不在屋裏歇着呀?”柳青蘿走過去,笑眯眯的仰頭看着她。
“好孩子,我這不擔心五夜那小子辦事不牢,特意來領你過去嗎……”白夫人挽着她的手,上下打量一遍柳青蘿,對她清雅的裝扮,很是滿意。
柳青蘿被她看的低下了頭,胖嘟嘟臉頰上的梨渦若隱若現。
她心裏其實並沒什麼感覺,但總得扮演好一個乖巧懂事的五歲女童模樣。
一路跟着白媽媽穿過大半個莊子,來到一處開闊的獨立院子,圍着院子的,竟然是籬笆木門。
籬笆門上纏繞着許多夕顏花,就連院子裏面,也種了許多的花草,沒有假山流水等物,而是一大片空白的地方,卻不知是作何用處。
遠遠的,柳青蘿就看到五夜站在門口,來回轉圈圈,似乎很焦慮的樣子。
白夫人皺眉道:“五小子,你不在裏面服侍着,怎麼在這裏閒晃?”
五夜一看到白夫人,臉色一苦,“我的白媽媽啊,我倒是想進去呢,可爺說了,沒他的允許,誰也不許進去……”
“二爺在裏面做什麼?”
“我不知道,我聽裏面伺候的人說,從早上爺就出去了,捱到這時候來不容易回來了,卻命令說說也不想見……”
五夜說着,就看了眼柳青蘿。
白夫人也低頭看了她一眼。
柳青蘿見他們都看着自己,心中不明白是什麼意思,表情依舊不動聲色。
“你去通報,我不信二爺連我都不見!”白夫人面有憂色,堅持要進去。
“好,您老等着——”
五夜飛奔而去,很快又飛奔回來,垂頭喪氣道,“爺說正在休息,不見,讓您回去……”
白夫人挽着柳青蘿,臉色就有些難看起來了,沉吟了一陣,拉着柳青蘿就朝裏面走,“今天拼着這張老臉不要了,我就不信二爺還能把我趕出來!”
白夫人在這裏是內院管家,又是二爺的乳母,誰敢攔着她。五夜倒是有這膽子和能力,但他可巴不得白媽媽闖進去呢!
二爺明知道今兒是帶訂親的柳姑娘回來的日子,還拒不見客,這也太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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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二爺,是我,白媽媽,您在屋裏嗎?”白夫人親自敲門。
半晌,屋裏才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白媽媽請進吧,無關的閒雜人等,就不要進來了——”
柳青蘿聞言就一愣。
這閒雜人等……指得莫不是她自己嗎?
在一瞬間,柳青蘿就明白了。
林瑾玉今兒個不見客,說的就是她柳青蘿呢……
敢情這訂親沖喜的法子,人家主角自己都壓根就不樂意,全都是白媽媽和五夜自己策劃的啊?
再想了想,柳青蘿又覺得這不可能。
白媽媽和五夜地位再高,也是林家的下人,如果林瑾玉不願意,他們兩個不可能有膽子擅自作主張,給主子訂親……
“這孩子,還是這麼任性——”白媽媽輕嘆了口氣,對素錦和桂香菊香使了個眼神,讓她們在外面等着,自己則還是拉着柳青蘿,推開門走了進去。
柳青蘿一腳踏進屋子裏,一陣溫涼的木香味就撲面而來。
屋子迎面就是一扇白玉屏風,繞過屏風後,纔看到是一件極大的屋子,中間用八寶格隔開,裏面應當放着牀的臥房,外面除了一面大書架,旁邊一副軟榻,對面是書桌。
書桌後面,端坐着一個白衫青年。手中拿着毛筆,低頭正在紙上寫着什麼。
從柳青蘿的方向,只能看到他的側顏。
但僅僅是側顏,已經足夠讓人覺得驚豔了。
聽到動靜,白衫青年擡起頭來,露出一雙燦如辰星的眸子,清雋俊逸的臉龐。看的柳青蘿一陣目眩。
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到他,柳青蘿依然暗暗在心裏讚歎了一聲。
如此龍章鳳姿、丰神如玉的俊美公子,幾乎教人移不開眼睛。
若非他臉頰的三分蒼白之色,柳青蘿幾乎可以給他的容貌打滿分。
他的視線絲毫沒有在柳青蘿身上停留,便重新低下頭去,淡道:“白媽媽,您是這裏的老人了,不會不知道規矩,怎麼連三四等的丫鬟也朝我屋裏領?”
據菊香說,這莊子裏連帶主子和侍衛,一共就二十幾個人。
他怎麼會不知道柳青蘿是不是生面孔?
柳青蘿心知肚明,他是故意把她貶做丫鬟,話裏話外的意思很明顯:他不歡迎她,而且是十分的不歡迎!
“呵呵……”白夫人自然也聽出他的語氣,只得乾笑兩聲,當做沒聽懂,“二爺,這可不是丫鬟,她呀,就是南橋村柳家的姑娘,閨名叫做青蘿的……”
“是麼。”林瑾玉頭也不擡,明顯敷衍,連問也懶得多問一句。
瞧他那一臉高傲的表情,柳青蘿就在心裏冷笑。
不願意就嚴詞拒絕,弄得人都來了,他還一臉不情願的樣子。以爲人人都真的願意跟他一個病秧子訂親呢?
當初打獵誤傷了她,他施捨了一瓶藥,看也不看一眼就走了。現在又是話裏話外的冷嘲熱諷,誰慣得他這臭脾氣!
白媽媽眼看氣瘋僵硬,連忙拉着柳青蘿走過去,打圓場笑道:“二爺,按照夫人的意思,已經把沖喜的姑娘帶來了,好歹您也看一眼。把夫人給的訂親禮物,交給柳姑娘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