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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佈時間: 2024-09-10 05:2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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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重重帳帷遮掩,外面對這情況一無所知。那貼藥有安眠成分,太子妃昏睡過去後,劉太醫再次上前把脈。

結果令人欣喜,情況穩定下來了。胎兒無礙,太子妃無礙,只是短時間內必須臥榻休息。

院正抹了一把冷汗,終於露出笑臉,吩咐道:“趕緊的,立即給陛下報信。”

報信的人前腳出門,後腳皇太子便到了,隨行的還有禦醫。

見禮的太醫們被叫起,將太子妃情況稟報了一遍,高煦緊蹙的眉心終於放開。禦醫也大松了口氣,畢竟皇嗣若出了事,他們也要擔乾系。

不過既然奉旨來了,當然得診脈確定情況,凝神把了脈,禦醫說法與太醫如出一轍。

高煦頷首,抬手屏退太醫等人,畢竟太子妃需要靜養。

等屋裡僅余何嬤嬤幾個之後,他才撩起帳幔,探身坐在床沿。

高煦對上紀婉青亮晶晶的美眸,他一笑,壓低聲音詢問:“青兒,今兒可受了驚嚇?”

說話間,他細細梭視妻子。詳細情形,回來的路上他已經知悉了,只是不親眼看過,他不放心。

“沒呢。”

紀婉青搖了搖頭,悄聲說:“殿下放心,我好的很。”

她面色紅潤,精神奕奕,顯然說言非虛,高煦安了心,撫了撫她的臉,以及高聳的腹部。

孩兒是個淘氣的,有人撫摸他,他立即給了一腳。

高煦微笑。

夫妻說了兩句,紀婉青便感歎,“殿下,這回坤寧宮的設計,不可謂不精心。”

但凡高煦對上心程度欠缺一些,對方真可能得手。

畢竟,萬壽節不得不出席的情況下,又沒了林陽一乾好手,普通大力太監肯定會中招的。

但凡有一個滑了腳,連鎖反應就來了。

紀婉青嘀咕,宮道動手應是皇后手筆,但這油桶底塞冰塊計策,就不大像對方的畫風。

畢竟,皇后給她的印象,手段一貫有些偏粗暴。

高煦淡淡道:“不管是誰,日後一並清算也跑不掉。”

今日之事,夫妻早已商量過對策,是打算坐山觀虎鬥的。

畢竟,即便是受人算計,但到底是打攪了皇帝的萬壽節。昌平帝並不是個好脾氣的人,這時候蟄伏下來,比使勁而蹦躂要好太多。

至於皇后,有麗妃,還有諸多關心東宮子嗣的朝臣在,她討不了好的。

既然不能一棒子打死,那就索性不動,因為高煦已經著手松堡之役的證據了,他的目標是一擊斃命。

他拍了拍妻子的手,“你先歇歇,孤得趕回太和殿去。”

既然太子妃保住孩子,情況也不算危機,高煦就不適宜久留了。畢竟,今天是萬壽節。

禁衛軍應已迅速將表面情況查明了,現在趕回太和殿,好戲大概剛好開鑼。

第八十六章

好端端的萬壽節, 出了這麽一個大岔子,昌平帝之前興致有多高昂, 現在就有多沉鬱。

好在禦醫沒多久這折返,回稟說, 太子妃情況不算太糟糕,皇嗣保住了, 臥榻一個月左右, 便可無礙。

只要日後小心謹慎,不再出意外的話, 還是能母子均安的。

這算是大好消息了,昌平帝神色微緩,賜下賞賜於太子妃, 並吩咐太子好生關注。

高煦站起, 替妻子謝了恩。

他回身落座,不動聲色間, 將大殿上諸人表情盡收眼底。

諸如首輔王瑞恆等一乾保皇黨中堅力量, 放下心頭大石, 目露欣慰。

安樂大長公主,麗妃亦然。

前者是真關心東宮, 後者則掌灑掃宮道之事務, 太子妃在宮道出了意外,她怕被牽連,如今沒造成不可挽回後果,當然松了口氣。

高煦眸光一轉, 最後落在紀皇后臉上,對方面上掠過一絲驚詫不甘,轉瞬即逝,但剛好被高煦收與眼底。

他冷冷挑唇。

他雖打算暫時低調,以待日後一網打盡,但麗妃與保皇黨們,可不是省油的燈。

果然,王瑞恆隨即出列,再次懇求皇帝從速查清此事。

眾目睽睽之下,昌平帝可不能敷衍,他立即頷首稱是。不過因為萬壽節被攪,他心情陰鬱,面上總帶了些出來。

高煦目光閃了閃,站起拱手道:“既然紀氏並無大礙,此事應暫且擱置,今日是父皇萬壽,不應為旁事一再延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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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內心如何想法,他這二十年來,於孝之一道確實做得無可挑剔的。

昌平帝忌憚皇太子,是因為這個身份及其才乾,對於大兒子的孝順,他歷來還是滿意的

尤其方才這話,說到皇帝心坎去了,他確實不願意壽辰出么蛾子。

昌平帝神色松了很多,對鬧出么蛾子的東宮也心平氣和了,他捋了捋短須,正要順勢應下。

只可惜還是被打斷了,禁衛軍統領已匆匆進殿,利落見了一個禮。

這正在高煦意料之中,他重返太和殿時,已經收到李統領正趕來的消息了。估摸著時間也差不多,方才一句話,僅為抹去東宮在皇帝心中新添的不和諧印象。

既然李統領已經來了,宮道桐油事件就不得不繼續了,昌平帝板著臉,說:“還不速速道來。”

禁衛軍負責徹查現場,李統領是個能乾的人,很快便將大致情況摸清楚了。

抬油的小太監們,撞人的灑掃太監,以及那個有孔洞的大油桶。他還抓緊時間派人去了清寧宮,問清了探路小太監們當時的觀察結果。

林陽見時機合適,就將孔洞邊緣冰冷的一事也給透了出去。李統領不是笨人,腦筋一轉,立即得出冰塊結論。

這麽一來,所有事情都被成功串聯起來了,僅剩背後主謀及實際操作者沒曝光而已。

李統領說話絲毫不拖泥帶水,句句在重點上,故意撞人的小太監是關鍵,他已命人押在殿外。

好歹毒的心思,大殿中群臣嘩然,首輔王瑞恆已憤然出列,懇求陛下查個水落石出,並嚴懲幕後主謀。

一宗保皇黨紛紛附議,宗室中不少人也跟上。

昌平帝立即大手一揮,命人把那個灑掃小太監帶上來,禦前親審。

那灑掃小太監嚇得兩股戰戰,癱軟在地上,不斷磕頭道:“奴才是無意的,奴才並不知。”

翻來覆去這兩句話,讓本來心情不佳的昌平帝更添煩躁,濃眉一蹙,直接喝了一句,“來人,給朕大刑侍候。”

這等喜慶日子,是不能見血的,所以用的是杖刑。施刑的禁衛軍早熟能生巧,甚至練就了不見血便打折人骨頭。

現在雖沒到打折骨頭的地步,但幾杖下去,痛徹心扉,灑掃太監五官扭曲,一臉冷汗,被堵住的嘴“嗚嗚”悶聲痛呼。

這禁衛軍是打人的專家,秉承著速戰速決的速度,立即便讓灑掃的小太監經受不住要招供。

堵嘴的帕子被取出,小太監勉強爬起來,“奴才說,奴才都說。”

這人眼看就要招供了,皇后卻一臉鎮定,不見半分慌張之色。高煦瞥了一眼,便猜到個七八,他挑了挑眉,冷眼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