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漾立刻接通,“承洲,桑榆被人抱走了。”
紀承洲冷沉極具穿透力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怎麼回事?”
蘇漾將剛纔發生的事簡單說了一遍,“……我不知道對方是誰,但明顯來者不善。”
“紀明淵又回了桐城。”
“他不是在京都嗎,我見他離開了桐城,才帶孩子出門的。”蘇漾反應過來什麼,本就蒼白的臉瞬間沒有一絲血色,“你該不是想說抱走桑榆的人是紀明淵指使的吧?”
“極有可能,你別慌,我會聯繫桐城警方,你先帶晚晚回家,我即刻動身回來。”
“好。”
“一切有我,咱們兒子不會有事的。”
蘇漾微仰着頭將眼底的溼意逼退,“嗯。”
兩個小時後,桐城機場。
紀承洲下飛機後,關掉手機的飛行模式,有一條信息跳了出來。
陌生號碼。
他立刻點開信息,是一個視頻,視頻只有五秒,而視頻裏是閉着眼睛昏睡過去的紀桑榆。
他當即將這個號碼撥了出去,“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發了視頻就將手機關機,明顯是怕他通過手機信號查到地址。
紀承洲立刻將這個號碼以及視頻發給了警方,讓他們照着這個線索往下查。
警方那邊說:“我們調取了墓園的監控,發現紀明淵今天清晨六點去了墓園祭奠陳秋容,結合你剛發來的視頻,我覺得這次的綁架肯定是他一手策劃的。”
紀承洲握着手機的手緊了緊,眸中一片冰涼,果然不出他所料。
他壓了壓心中洶涌的情緒,儘量讓自己保持冷靜,“他先用調虎離山之計將我們的注意力轉移到京都,我們去京都,他卻已經回了桐城,這明顯是一起早有預謀的綁架。”
警方贊同道:“沒錯,不過他既然給你發了視頻,說明有所圖謀,應該是想利用你兒子威脅你來達到他的某種目的,之後肯定還會再聯繫你,我們這邊會使用技術手段監控你的手機。”
“好。”
紀承洲掛了電話後,立刻撥通了沈銘的電話,讓沈銘集合兄弟們在別墅郊區匯合,一起追查紀明淵的行蹤,解救紀桑榆。
警方行事規矩太多,很多行動還需要經過上面的批准,他可以與警方相互配合,但絕不會將營救兒子的所有希望都寄託在警方身上。
坐以待斃不是他的性格。
紀承洲來到郊區別墅。
沈銘已經召集好了能趕過來的所有兄弟在原地待命。
他立刻彙報目前的進展,“老大,我們已經調取了墓園附近所有交通的監控錄像排查,發現了一輛可疑的銀色麪包車,不過車子進入監控盲區後就消失不見了,我已經安排人去車子消失的附近查看了。”
紀承洲點頭,“紀明淵的行蹤呢?”
沈銘搖頭,“還沒查到。”
紀承洲眉間染上一抹凝重,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陌生號碼來電。
他立刻讓技術做好監控準備。
都是跟着紀承洲身經百戰出生入死的士兵,做事雷厲風行,很快一切準備就緒。
紀承洲接通電話,“我平安,桑榆方可平安,否則我拉他陪葬。”
紀明淵的聲音。
雖然猜到這一切都是紀明淵的計謀,但親耳聽見他的聲音,紀承洲的心還是狠狠刺痛了一下,“他是紀家的血脈,是你嫡親的侄孫。”
“他能親過你奶奶?”紀明淵冷得沒有一絲溫度的嗓音通過電流傳了過來。
頓了一下,他繼續說,“我知道你在拖延時間,想通過手機信號查到我的地址,沒用的,我不會那麼蠢讓桑榆和我待在一起。”
紀承洲眉心緊蹙,“你到底想怎麼樣?”
“給我十億,送我安全出國。”
“你已經被警方通緝了,你的要求我辦不到。”
“警方?”紀明淵嗤笑一聲,“你可是特戰部隊的隊長,參與了多少邊界國防的祕密戰鬥,爲國家做出了巨大的貢獻,只要你開口,我相信警方肯定不會阻攔。”
紀承洲沒想到紀明淵將他查得如此透徹,霎時沉默下來。
“一會兒我給你一個賬號,十億立刻打到賬上,然後你辦理好一切手續親自送我出國,我只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時間一到,錢沒到賬或者你沒來送我離開,你兒子就得去陪我兒子了。”
紀承洲握着手機的手猛然收緊,“一個小時。”
“你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我的地址不用我說,你應該已經查到了,我在這裏等你,半個小時計時開始。”
然後那端直接將電話掛了,很快發了一個銀行賬號過來。
紀承洲這邊監測到紀明淵在離他50公里的一個咖啡館裏,其中有一半路是城區,城區車子速度根本跑不起來。
半個小時跑50公里,時間很緊張。
刻不容緩。
紀承洲立刻吩咐沈銘留下來繼續查找綁架桑榆那撥人的行蹤,而他轉身出了別墅,上了一輛越野車。
車子在咖啡館門前停下,時間正好過去半個小時。
紀承洲下車,目光透過落地窗與坐在咖啡館裏的紀明淵遙遙相望。
紀承洲目光冷肅。
紀明淵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似在挑釁,然後轉頭和不遠處的服務員說了什麼,之後服務員將紀明淵推到紀承洲面前。
“謝謝。”紀明淵禮貌朝服務員道謝。
服務員微笑道:“應該的。”然後目光驚豔看了一眼身形挺拔面容英俊的紀承洲,之後才轉身回了咖啡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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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明淵坐在輪椅上,目光平靜看着紀承洲,“錢我收到了,你也很準時。”
紀承洲湛黑眼眸冷得沒有一絲溫度,“我送你出國後,你會放了桑榆嗎?”
紀明淵與紀承洲對視了一瞬,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擡手看了一下腕錶,“時間不早了,去機場吧。”
紀承洲站着沒動。
“現在主動權在我手裏,你沒有和我談判的資格,你再浪費時間,我敢保證,你一定會後悔的。”
紀承洲身側的手指用力攥緊,空氣中彷彿聽見了咯咯的聲響,兩秒後,手指又猛然鬆開。
他走過去將紀明淵弄上了車。
咖啡館離飛機場不遠,開車一刻鐘就到了,顯然紀明淵算計好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