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淺見紀承洲來了,有些意外,“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
現在是上午十點多,前兩天他都是晚上下班後過來陪晚晚玩會兒再回山莊。
紀承洲垂眸淡淡“嗯”了一聲,彎腰換鞋。
紀長卿不動聲色將手從桑淺手裏抽了出來,起身看着玄關處的紀承洲打招呼,“哥。”
紀承洲換了鞋擡腳進入大廳,“你怎麼過來了?”
“爸媽讓我過來看看嫂子。”
正好這時保姆拿着醫藥箱過來,看見紀承洲恭敬喊了一聲:“姑爺。”
紀承洲微微頷首,視線指了一下醫藥箱,“怎麼回事?”
“長卿的手被茶燙傷了。”回話的是桑淺,她起身接過保姆手裏的醫藥箱,並吩咐保姆去給紀承洲泡茶。
自己拎了醫藥箱在沙發上坐下,一邊打開醫藥箱一邊說:“長卿,你坐下,我給你上藥。”
紀長卿有些侷促站着沒動,“我自己來吧。”
“你傷的是右手,自己怎麼來?”
“我來。”紀承洲走了過來。
桑淺在拿棉籤和藥膏,頭都沒擡,“不用,燙傷我會處理。”
紀承洲走到桑淺身旁,語氣不容置喙,“我來。”
桑淺察覺語氣隱約有些不對,擡頭看見紀承洲深邃沉靜的眼睛,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他該不會是喫醋了吧?
她立刻起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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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承洲在醫藥箱旁坐下,看着紀長卿說:“過來。”
紀長卿嘴角勾起一抹溫潤淺笑,“一點小傷,不礙事。”
紀承洲眉心微蹙,似有些不耐,再次重複,“過來。”
紀長卿沒再說什麼,走過去坐下。
紀承洲薄脣微抿,垂眸給紀長卿處理傷口。
桑淺挨着紀承洲坐下,剛要說什麼,他提前開了口,“別坐這麼近,礙手。”
“哦。”桑淺往旁邊挪了挪,偷偷看了紀承洲一眼。
男人面色沉靜,看不出喜怒,目光專注於紀長卿手背上的傷,眼角眉梢都沒給她一個。
是生氣了吧?
處理好傷口,紀承洲收拾醫藥箱。
紀長卿溫聲道謝:“謝謝哥。”
紀承洲淡淡應了一聲:“嗯。”
紀長卿起身,“你們沒事,我爸媽也可以放心了,公司還有事,我先走了。”
按理說快到飯點了,出於禮貌,桑淺應該留紀長卿喫午飯,但她擔心紀承洲不高興,只說:“讓小叔小嬸放心,等事情解決了,我和你哥一起去看望他們。”
說到後面一句時,她還特意挽住了紀承洲的手臂。
紀承洲合上醫藥箱,擡眸看向紀長卿,“路上注意安全。”
紀長卿點了下頭,轉身離開。
人剛消失在門口,紀承洲就將手臂從桑淺手中抽了出來,起身。
桑淺忙也跟着起身,“你去哪兒?”
“醫院。”紀承洲擡腳朝門口走。
桑淺拉住他,“你怎麼了?哪裏不舒服?”
“不是我,奶奶知道網上的事血壓升高,住院了。”
桑淺擔心問:“奶奶怎麼樣了?”
“暫時沒事。”
“你剛是從醫院過來的?”
“嗯。”紀承洲交代完又要走。
桑淺幾步擋在他面前,兩人面對面,“你生氣了?”
紀承洲神色淡淡看着桑淺,“我生什麼氣?”
“長卿手燙傷了,我不是不讓你給他上藥,我是見你最近太累了,想讓你坐下休息,我也就是單純的想給他上藥,沒有任何別的心思。”
紀承洲眉梢微挑,“你還想有什麼別的心思?”
“沒有,我坦坦蕩蕩,問心無愧。”
“坦坦蕩蕩需要拉他的手?”
“我沒拉他的手,就順手扯了一下他的手腕,隔着衣服的。”
“隔了衣服你很失望?”
桑淺覺得紀承洲有點無理取鬧,但還是耐着性子說:“沒有,我是在和你陳述事實。”
“手鍊還給他了?”紀承洲突然轉移話題。
上次紀長卿送她手鍊,紀承洲生氣,桑淺將人壓在樓道里吻,之後又一起去開房,纔將他哄好,她答應會找機會將手鍊還給紀長卿。
“沒有,我還沒來得及……”
“是沒來得及,還是捨不得?”
桑淺蹙眉,“他剛進來沒多久,茶都還沒喝就被燙傷了……”
“剛進來沒多久,沒來得及還手鍊,卻有時間拉他的手。”
怎麼又轉回去了?“紀承洲,你不信任我?”
“是我不信任你,還是你壓根不值得我信任?你在我面前說過幾句真話?”
桑淺被紀承洲的話懟得說不出話來,語滯了一瞬後,點頭,“對,從嫁進紀家開始我就在欺騙你,我嘴裏確實沒說過幾句真話,活該你不信任我。”
紀承洲看了桑淺一瞬,想說什麼,目光瞥見茶几上紀長卿買來的水果和榴槤酥,想說的話又咽了回去,沉着臉大步離開。
榴蓮酥是桑淺最喜歡喫的點心,紀長卿竟然知道。
桑淺沒再追上去,氣呼呼在沙發上坐下。
無理取鬧,借題發揮,不理就不理,有什麼了不起?
王雁玉在樓上休息,聽見樓下有動靜,起牀下樓只看見桑淺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生悶氣,“怎麼了?”
“沒事。”桑淺起身扶着王雁玉坐下,“你怎麼起來了?”
“睡多了,睡不着,剛家裏是不是來人了?”
“嗯,紀承洲的堂弟來了。”
“他惹你生氣了?”
“沒有。”
“那你爲什麼不高興?”
桑淺不想讓王雁玉擔心,“我沒有不高興。”
“我還沒老眼昏花,說吧,你不說我更擔心。”
桑淺只好將剛纔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訴了王雁玉,“……你說他是不是蠻不講理?”
“是有點不講道理,不過,你說的那個人是我認識的那個紀總嗎?我怎麼覺得一點也不像他?”
“就是他,我還能冤枉他不成?”
“是他啊,這就奇怪了,你說他爲什麼在你面前就不一樣呢?”
桑淺沒好氣道:“誰知道呢。”
“不,你知道的。”王雁玉拉住桑淺的手,“因爲他在意你,因爲在意,纔會喫醋,喫醋了便失了冷靜和分寸,變得和平時宛若兩人,他只有在你面前纔會這樣。”
桑淺怔了怔,一時無言以對。
王雁玉輕輕拍了拍桑淺的手背,“還不快去哄哄他?”
“我不去。”他才甩臉子走人,她就巴巴地過去哄,她不要面子的嗎?
“正好網上的事鬧得兇,你乾脆趁機和他離婚。”
桑淺想也不想地說:“我不離婚。”
王雁玉笑。
桑淺尷尬愣了一下,擡手捋了一下耳邊的碎髮,起身,“我去做午飯。”
“有保姆不用你動手。”
“他奶奶住院了,我做點好喫的,去看望她。”頓了一下,她又加一句,“我是去看望他奶奶,可不是去哄他。”
王雁玉嘴角的笑深了幾分,“是是是,你是去看望他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