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急促而來,下一瞬,紀承洲和桑淺的身影出現在視線中。
紀遠航臉色突變,“大哥,大嫂,你們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紀承洲沉靜的目光從沙發上淡淡掃過,之後落在紀遠航身上,“聽說你身體不太好,我們來看看你。”
紀遠航身側的手指猛然蜷緊,眼中的慌亂掩飾不住,卻還在嘴硬,“我挺好的,和朋友敘敘舊罷了。”
紀承洲眉梢微挑,“和醫科大學第一附屬醫院副院長三個月敘一次舊?”
紀遠航臉色徹底有些掛不住了。
紀承洲不僅知道徐康延的身份,還知道他三個月來一次湖城,顯然盯着他不是一天兩天了。
而且紀承洲還能直接破門而入,明顯有備而來。
從上次紀承洲一聲不響將他從總裁之位上拉下來,他就知道他心思縝密,手段雷霆。
要麼不動手,但凡動手基本都是十拿九穩。
他恨透了紀承洲這樣的行事風格,卻又一再落在他手裏。
但他卻不想這麼輕易認輸,“沒想到大哥也認識徐院長,大哥是來看病的嗎?還是說是大嫂身體有問題?”
想到什麼似的,他恍然道,“哦,對了,你們結婚大半年了,大嫂肚子一直沒動靜,那你們找對人了,徐院長是這方面的專家,我和徐院長關係還不錯,如果大哥大嫂想看病,我倒是可以給你們引薦一下。”
桑淺沒想到紀遠航都被他們抓現行了,還在這裏胡說八道,她手指着沙發上銀白色的箱子問:“敘舊需要帶檢測儀器?”
紀遠航蹙眉看向徐康延,“徐院長,你看吧,我就說你出門不要帶這個東西,容易讓人誤會。”
徐康延忙順着紀遠航的話說:“實在抱歉,職業病。”
桑淺擰眉盯着紀遠航,“分明是你有不育症,定期來湖城治療,徐院長就是你私下治療的醫生,我們親眼所見,你還想狡辯?”
“嫂子,飯可以亂喫,話可不能亂說,你哪只眼睛看見我有病了?是有病例證明,還是看見了我在接受檢查?我不過和朋友敘敘舊,你卻編出一套這樣的說辭來,實在荒謬。”
紀承洲握住桑淺的手,遞給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而後目光一轉,落在徐康延面上,“徐院長也覺得荒謬嗎?”
那雙淡然沉靜的黑眸直直地看過來,無形中給人極大的壓迫感。
徐康延只覺得泰山壓頂般,呼吸猛然轉緊,“我……”
“抱歉,我說錯了,應該叫你徐副院長,有些話你想好了再說,我是誰相信你不難猜到,我可以讓你一輩子都去不掉這個副字,也可以讓你朝夕之間得償所願,當然了……”
紀承洲頓了一下,眸色霎時寒銳,“我還可以讓你從醫學界永遠除名。”
徐康延嚇得臉色煞白,因爲他一直給紀遠航治病,所以對紀家也有些瞭解,既然紀遠航稱呼面前這個人大哥,不用想也知道,他就是傳說中紀氏集團的掌權人紀承洲。
紀家在桐城權勢滔天,紀氏集團又是跨國企業,在湖城也有分部,如果紀承洲想對付他,真的像捏死一只螞蟻一樣容易。
他顫抖着看了看紀遠航,接收到他警惕的視線,他慌忙垂下了頭,只猶豫了兩秒,他立刻有了抉擇。
一個是患有死精症的紀家二少爺,一個是紀氏集團掌權人紀家大少爺,傻子也知道該怎麼選。
徐康延看着紀承洲說:“紀總想知道什麼,我定知無不言。”
“徐康延!”紀遠航冷喝一聲。
徐康延被紀遠航刀尖般的視線看得後背一涼,身子下意識往紀承洲那邊挪了挪。
紀承洲滿意點了下頭,神情並沒多少意外,明顯早就料到徐康延會倒戈,“他患有什麼病?”
“死……”
“徐康延,你不想活了是不是?”紀遠航滿臉驚慌打斷徐康延,甚至不惜用狠話威脅,“我若想動你,你以爲他能護得了你?”
徐康延嚇得臉上毫無血色,知道自己捲入了一場家族內鬥中,一個不慎,或許會粉身碎骨,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辦。
暫時穩住了徐康延,紀遠航轉眸看向紀承洲,“大哥,你何必如此趕盡殺絕?”
“我不過揭穿你隱瞞的真相,怎麼就趕盡殺絕了?”
紀遠航看出紀承洲鐵了心想將他的病公開,身側的手用力攥緊,直攥得骨節發白才緩緩鬆開。
如果他的病公開了,他不僅永遠失去繼承人的資格,以後一輩子也無法擡起頭來做人。
男人死精,就和女人不能生孩子一樣,會受到別人的嘲諷和恥笑,會被別人瞧不起,會失去做男人的尊嚴。
或許大家礙於他紀家二少爺的身份,不敢當面說什麼,但那些背後的指指點點,和暗地裏異樣的目光,他同樣無法接受。
這一刻,他不得不妥協,“你不就是怕我以後搶走你紀氏集團掌權人的位置嗎?我發誓,只要你放我一馬,我絕不會和你搶。”
紀承洲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嘲,“即便你搶,你搶得過我嗎?”
紀遠航一噎,雖然知道紀承洲十分狂妄,但也知道他有狂妄的資本,這麼多年,他從來沒鬥贏過他。
即便他失蹤了十幾年,即便他在牀上當了半年的植物人,他也無法取代他在紀家的地位。
時至今日,紀遠航不想承認,卻又不得不承認,他鬥不過紀承洲。
壓了壓心頭翻涌的情緒,紀遠航說:“你將我從總裁之位上拉下來,又費盡心思抓我的把柄,無非是覺得那場讓你變成植物人的車禍是我主使的,所以你想打擊報復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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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承洲眸光清冷看着紀遠航,“你想說什麼?”
“車禍與我無關,你放我一馬,我助你找到幕後黑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