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承洲走進別墅,立刻有人向他打招呼。
“紀總。”
有身份地位的人就是這樣,即便在有些人面前是晚輩,但對方爲了討好奉承也會主動打招呼。
紀承洲微微頷首禮貌迴應。
陳秋容看見紀承洲彷彿找到了主心骨,立刻從沙發上站起來,“承洲。”
紀承洲走到陳秋容面前,正要給她拜壽。
她托住他的手,“別行這些虛禮了,白敬閒是淺淺的師父這事你知道嗎?”
“知道。”
陳秋容喫驚,“你知道?”
“嗯。”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我和桑淺是夫妻,這些事她自然不會瞞着我。”
言外之意桑淺早就告訴他了。
一旁的慕亦瑤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他竟然早就知道了?
難怪他剛纔一點也不驚訝。
她還想讓他因爲桑淺的欺騙和隱瞞而生氣,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
這個桑淺,心眼太多了,竟然瞞着所有人,唯獨告訴了紀承洲,只要紀承洲向着她,那整個紀家就沒人敢爲難她。
她倒是看得明白,想得通透。
早就知道這個女人心思不簡單,沒想到城府如此深沉。
這一次挑撥沒能成功,只能靜待時機了。
慕亦瑤相信只要她沉得住氣,總能找到機會,這麼多年都等過來了,她也不在乎再多等些時日。
承洲是她的,任何人都別想和她搶。
陳秋容雖然在沈清筠面前維護桑淺,但桑淺這麼大的事瞞着大家,她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的。
說明桑淺沒將她們當成一家人。
可現在聽孫子說桑淺早就告訴他了,陳秋容心裏所有的不愉快瞬間消失了,只要他們小兩口感情好,別的都是小事。
“那就好。”陳秋容欣慰拍了拍紀承洲的手背,“你快去看看淺淺吧,白老不知道她嫁進紀家,好像很生氣。”
一直安靜坐在輪椅上的紀明淵突然開口,“媽,你也別太着急了,長卿不是說他認識白老,也知道桑淺是白老的徒弟嗎,有他過去打圓場,應該不會有事的。”
紀承洲眸色微斂,“長卿知道桑淺是白老的徒弟?”
紀明淵點頭,“他剛是這麼說的,這小子竟然一直瞞着家裏人,回頭我好好說說他。”
正說着,客房那邊的門開了,紀長卿走了出來,他來到紀承洲面前,“哥,白老有話想單獨和你說。”
“嗯。”紀承洲擡腳朝客房走,走了兩步又頓住,轉頭看着紀長卿說,“你是什麼時候認識你嫂子的?”
“回國之前。”
紀承洲點了一下頭,沒再說什麼,進了客房,先恭敬喊了白敬閒一聲:“白老。”
之後走到桑淺身旁,很自然地握住她的手,“白老來了,你怎麼不提前和我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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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淺怔怔看着紀承洲,她隱瞞了他,她是白老徒弟這個身份,他知道了竟然一點也不生氣?一點也不驚訝?
下一瞬她才反應過來,紀承洲竟然當着師父的面牽她的手,臉不自覺紅了,輕輕將手從他掌心抽了出來,身子小幅度往旁邊挪了挪,“師父突然過來,我也不知道。”
紀承洲靠過去,攬住桑淺的腰,“你躲什麼?”
這個男人真的沒生氣嗎?
還是故意在長輩面前這麼做,其實是想讓她難堪,是在變相地懲罰她?
桑淺看不透他,紅着臉,卻沒再掙脫,只小聲說:“師父在呢。”
紀承洲擡眸看向白敬閒,“師父,我們夫妻和睦,您會不高興嗎?”
白敬閒,“……”
本想好好擺擺長輩的威嚴,給紀承洲一個下馬威,讓他知道他的徒兒可不是能隨便欺負的人。
沒想到這個後生來這手。
猝不及防啊。
這話問得太有技術含量了。
哪個長輩不希望自己的晚輩夫妻和睦啊。
語滯了一瞬後,白敬閒端着嚴肅的表情,硬邦邦地說:“不會。”
紀承洲看着桑淺,嘴角噙着淺薄的笑,彷彿在說:你看,師父不會不高興,你就別躲了。
桑淺與他對視,想從他眼底看出點隱藏的情緒來,然而,這個男人將情緒藏得滴水不漏,除了笑意,她再也看不出一絲別的情緒。
“嗯……嗯……”白敬閒用力清了清嗓子,打斷了兩人的對視,然後一臉嚴肅看着紀承洲說:“丫頭是以沖喜新娘的身份嫁進紀家的?”
紀承洲:“是。”
“這樁婚事我不同意。”白敬閒一臉堅定地說,“今天我將話撂這裏,如果你們是以這個態度看待丫頭,我立刻將她帶走。”
“師父……”
白敬閒一個眼峯掃過去,“這裏沒你說話的份。”
桑淺悻悻閉了嘴。
紀承洲攬着桑淺腰肢的手緊了緊,“桑淺進門的時候,我還是個植物人,所以她以什麼方式進門,我無法決定,但現在,在我眼裏,她是我紀承洲的妻子,是我此生的伴侶,若有人敢輕視她,我決不輕饒!”
白敬閒目光矍鑠看着紀承洲。
他不躲不避,直視他的目光,眉目淡然沉靜,一身從容,沒有半點被長輩揣度打量的驚慌和忐忑。
這份榮辱不驚,不愧是年紀輕輕就能掌管紀氏集團的人。
這樣的人若是能真心待丫頭,他也是同意的。
只是紙終究包不住火,丫頭就是蘇漾,這件事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
他是曾經傷丫頭至深的男人的哥哥,這樣尷尬的身份,事情一旦暴露,兩人註定無法善終。
他還要一個承諾。
“將來如果你發現丫頭與你想象中的樣子不一樣,你會拋棄她嗎?”
紀承洲眉心微蹙,什麼叫與想象中的樣子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