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淺本來對慕亦瑤的第一印象挺好的,主動和紀承洲劃清界限,說以後只是朋友,這樣坦誠,漂亮又溫婉的女人沒人會討厭。
但是似乎紀承洲出現,她就變了。
在咖啡廳包廂門口扯紀承洲的衣袖,在暢意包廂陽臺上和紀承洲拉拉扯扯,還毫不避嫌的一起進入房間,送她的道歉禮物,不親手給她,卻讓紀承洲代爲轉交,差點讓她誤會。
從慕亦瑤回國那晚紀承洲去接機,第二天晚上尚座和紀承洲相遇,第三天咖啡廳見面,第四天暢意舉辦接風宴,第五天登門造訪。
一天都不落。
嘴裏說着和紀承洲已經成爲過去,以後是朋友之交,有什麼朋友是需要天天見面的?
明顯慕亦瑤說的和做的在背道而馳。
不知道是不是被蘇妙彤撬過牆角,桑淺對這方面特別敏感,她似乎在慕亦瑤身上看到了蘇妙彤的影子。
蘇妙彤以前當着她的面對紀遠航可是一口一個姐夫的叫,誰能想到她背地裏卻天天想着怎麼將姐夫睡到手。
或許慕亦瑤也一樣,嘴上說着做朋友,心裏卻想着怎麼舊情復燃。
桑淺不由順着小築的話說:“確實沒自知之明。”
“嗯。“小築點頭,慢半拍反應過來桑淺說了什麼,立刻道,“既然大少奶奶也這麼覺得,那你一定要將大少爺看緊了,別給她可趁之機。”
自從發生被王泉性虐那件事後小築明顯沉默了很多,難得見她情緒起伏這麼大,彷彿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桑淺忍不住想逗逗她。
“我該怎麼看緊他?”
“別讓大少爺和慕亦瑤單獨接觸,也不能讓兩人過於頻繁的聯繫,大少爺離開公司後,你要掌握他的行蹤,不對,在公司也不行,萬一她去公司找大少爺怎麼辦,回頭我還是拜託沈大哥多幫忙看着點吧。”
“不如將他系我褲腰帶上?”
小築看見桑淺眼底的笑,有些卑微的低下頭,“大少奶奶是不是在笑我多管閒事?”
“怎麼會,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但是男人如果一顆心在外面,是看不住的,越看着他反而越反感,不如由着他去,雙方都輕鬆。”
“萬一由着他去,他就去了別人那裏怎麼辦?”
“那就說明這個男人不值得我依靠。”桑淺神情認真看着小築,“拴住男人最好的辦法就是不拴着他,你不拴着他,他還能對你一心一意,這樣的男人才靠得住,記住了嗎?”
小築垂着眼簾小聲嘀咕:“我又不找男人,記這個幹什麼?”
“你說什麼?”
“沒什麼。”這時屋外傳來動靜,“應該是大少爺他們回來了,我去廚房幫柳姨,大少奶,你……”
本想叮囑她看着點慕亦瑤,想起她剛纔的話,又改了口,“你別被她欺負了。”
“放心吧,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還之。”
小築這才放心進了廚房。
紀承洲一手抱着桑榆一手抱着晚晚,從門口進來。
慕亦瑤穿着長款碎花裙,跟在他身旁,長髮披肩,柔順溫婉,宛如幸福和諧的一家四口。
不過這麼好的畫面被晚晚一聲軟糯的“媽咪”打破了。
桑淺走過去。
慕亦瑤溫聲打招呼,“桑小姐。”
桑淺回了一個微笑,走到紀承洲面前,伸手接過女兒,“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讓叔叔抱?”
晚晚奶乎乎的小手抱住桑淺的脖子,“我才五歲,還是個孩子呢,而且哥哥也讓帥叔叔抱了,晚晚當然也要抱。”
“你說什麼都有理。”桑淺寵溺颳了一下女兒的鼻子,“小手這麼髒,抓什麼了?”
“花花。”
“洗手去。”桑淺帶着女兒來到衛生間洗手,只有洗手池高的女兒踮着腳伸手洗手讓她幫忙洗。
這時紀承洲抱着桑榆也過來了,她看了男人一眼,“我來幫他洗手,你去陪慕小姐吧。”
他不出軌,不離婚,給足了她紀家大少奶奶該有的體面,她也不能太小氣,偶爾成全他和心上人待一待也是可以的。
不過,她成全是一回事,慕亦瑤爭取又是另一回事。
就像一件物品,她主動讓給別人是她心甘情願,而別人不經過她的同意使盡手段搶,屬於強取豪奪。
如果慕亦瑤真的強取豪奪,她也不會坐以待斃。
紀桑榆這幾天被紀承洲寵着膽子大了些,他撅着小嘴說:“我纔不要你幫我洗。”說完還是偷偷去瞅紀承洲,觀察他的神色。
紀承洲溫聲道:“爸爸幫你洗。”
爸爸沒生氣,紀桑榆烏黑的眼睛裏霎時閃閃發亮,小嘴彎了起來,“好。”
桑淺抿脣沒再說什麼,紀承洲樂意將心上人一個人丟在客廳,她無所謂。
晚晚洗着手調皮的朝紀桑榆甩了一下水,水灑到紀桑榆臉上,他被迫眨了眨眼睛,晚晚見此咯咯地笑了。
紀桑榆被甩了水,不開心,扭了扭小身子,“爸爸我要下去。”
紀承洲依言將他放到地上。
紀桑榆跑帶洗手池前接了水龍頭上的水也往晚晚身上甩。
晚晚咯咯笑着往桑淺身上躲,躲過了,又調皮的去接水往紀桑榆身上揮灑。
桑淺站在晚晚身後也被殃及灑了水,她出聲制止,“你們好好洗手,別鬧了。”
紀承洲站在洗手間門口見兩孩子笑得開心,寵溺道:“由着他們去,天氣熱,沒事,一會兒換身衣服就是了。”
桑淺,“……”以前怎麼不知道這個男人寵起孩子來這麼沒原則。
小孩哪有不喜歡玩水的?
但是他們想玩就能讓他們玩嗎?
這麼縱着,以後不得無法無天?
紀桑榆見爸爸這樣說,膽子更大了,小手合在一起,捧了一捧水就往晚晚臉上潑。
晚晚被潑得眼睛都掙不開,奶白的小手一個勁的在瓷白的小臉上抹水,邊抹還邊喊:“媽咪,媽咪,快幫我。”
桑淺手擋在女兒面前,看着紀桑榆說:“桑榆,別聽你爸的,馬上就要喫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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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話還沒說完,被紀桑榆一捧水潑過來衣服溼了一大片。
晚晚見媽咪被‘欺負’了,哪裏肯,立刻學着紀桑榆的樣子也去水龍頭下接水潑他。
不過她手小,還捧不緊,到處露水,潑出去已經沒剩幾滴了。
紀桑榆開心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還十分欠揍地說:“沒潑到,沒潑到。”
紀承洲難得見兒子笑得這麼開懷,嘴角也跟着勾了起來。
桑淺見紀承洲乾爽整齊的站在門口笑,反觀她一身狼狽,頓覺不公平,若不是他縱着孩子,她衣服能溼?
她捧了一捧水一下潑到了紀承洲臉上。
紀承洲猝不及防,被潑得一愣,水珠順着他深邃立體的臉滑下,落入他乾淨挺闊的白色襯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