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承洲抿了一口紅酒,淡聲道:“她敢做就要敢當。”
黎靳言笑,“那你怎麼不將她交給沈家?”
紀承洲瞥了黎靳言一眼,沒說話。
黎靳言眼神通透,“你將這事攬過來,其實是想保護她吧?”
紀承洲,“你想多了,我只是不想她毀了紀家的聲譽。”
黎靳言嘴角的笑深了幾分,“沈青山就沈知秋這麼一個女兒,平時看得比眼珠子還重,這次沈知秋受到這麼大的傷害,沈青山肯定會查個底朝天,從禮服的設計、裁剪到經手的每一個人都不會放過,你擔心沈青山萬一查到SS工作室,會順藤摸瓜將桑淺的身份挖出來,所以將事情攬了過來。”
紀承洲又瞥了黎靳言一眼,沒再否認。
黎靳言知道他說對了,“我聽說沈家那邊知道是SS設計室那邊的過錯後,並不打算善罷甘休,是你從中調和,他們才作罷。”
紀承洲輕輕晃動着手裏的玻璃杯,沈知秋如今雖然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掌上明珠受到這樣的傷害,沈青山怎麼會輕易罷休。
SS設計室是時尚界的標杆,多少雙眼睛都盯着它,如果沈家將事情鬧大,沈知秋自殺的事只怕瞞不住了。
他這般說,沈青山爲了沈知秋着想才作罷。
“聲明和致歉信是對沈家的交代,其實這也是權衡之下最好的處理辦法,但你這樣用心良苦的維護她,她未必領你的情,興許還會在心裏埋怨你,因爲你讓她的工作室遭受了非議,受到了很大的衝擊。”
“我不需要她領情。”紀承洲垂眸看着手裏的紅酒,“我只是想給她一個教訓,讓她下回做事三思而後行,掂量一下自己能不能承擔後果。”
“嘖嘖。”黎靳言搖搖頭,“真狠心,對她狠,對自己也狠,你想過你這麼做的後果嗎?”
紀承洲眉梢微挑,“我能有什麼後果?”
“得罪老婆,自然是獨守空房了。”黎靳言笑着抿了一口酒,“你不是對這個牀伴挺滿意嗎?你覺得你這樣坑她,她還能心甘情願讓你睡?”
紀承洲怔了一下,隨即神色淡淡道:“以前沒女人,我不也活得挺好?”
“食髓知味這個詞你不懂?”
“那是你。”
“行,你六根清淨,清心寡慾。”黎靳言微笑起身,端着酒杯朝牌桌那邊走去。
有人見黎靳言過來,立刻起身讓位。
紀承洲坐在沙發上眉目一片深邃,過了會兒,他一口將杯中的酒喝了,放下酒杯,起身朝門口走。
牌桌那邊有人看見紀承洲要走,“承哥,不玩會兒再走嗎?”
紀承洲,“你們玩,我還有事。”
黎靳言看了一眼頭也不回朝門口走的男人,笑着和牌桌上的人說:“他怕獨守空房,回家哄老婆呢。”
“不能吧,嫂子嫁給承哥那可是絕對的高攀,還能在承哥面前拿喬?”
以前黎靳言也覺得桑淺嫁給紀承洲是高攀,但現在,她能徒手創立SS這個品牌,並將其經營成爲時尚界的標杆,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如今她和紀承洲應該算旗鼓相當吧。
黎靳言一邊抓牌一邊說:“英雄難過美人關不知道?”
大家只當黎靳言開玩笑,附和了幾句便沒再聊這個話題,因爲在他們眼中,桑淺是依附紀承洲生存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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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竭盡全力討紀承洲歡心,使勁渾身解數的討好他,絕不可能輪到紀承洲去哄她。
紀承洲進門。
柳姨立刻迎上去給他拿拖鞋。
紀承洲邊換鞋邊問:“桑淺在家嗎?”
“在。”柳姨見紀承洲還看着她,做慣了伺候人的活,她早就練就了察言觀色的本事,繼續道,“大少奶奶六點到家的,似乎心情不太好,晚飯沒喫幾口就上樓了,今晚都沒陪小小姐和小少爺玩。”
紀承洲很滿意柳姨的回答,微微頷首,擡腳朝屋裏走,走了幾步又回頭吩咐:“你給她做一份夜宵送上去。”
“好的。”柳姨立刻進了廚房,做了一份牛肉麪送到桑淺房間,“大少奶奶,我看你晚飯都沒喫幾口,喫點東西吧。”
桑淺沒什麼胃口,但也不好拂了柳姨的好意,“謝謝柳姨,你先放桌上吧,我一會兒就喫。”
柳姨笑着將面放在桌上,“是大少爺特意吩咐我做的。”
桑淺正畫設計稿,手頓住,“紀承洲吩咐你做的?”
“嗯,大少爺進門就詢問大少奶奶,聽聞你晚餐沒喫什麼,便吩咐我給你做夜宵,大少爺對大少奶奶真好。”
桑淺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哂笑,確實好,好得將她的設計室推向輿論的漩渦來平息沈家的怒火。
“面端走,我不想喫。”
“啊?”剛不是還說一會兒再喫麼?
“晚上喫東西容易長胖。”
“大少奶奶不胖。”
“我不想喫!”
柳姨愣了一下,看出桑淺情緒不對,立刻端起桌上的面,“好,那我端走了。”
桑淺捏了捏眉心,看着已經走到門口的柳姨,“柳姨,對不起,我剛纔語氣不好。”
柳姨轉身,笑笑,“沒事,你忙吧,我去收拾廚房。”
“早點休息。”
“好,大少奶奶也早點休息。”柳姨看得出來桑淺剛纔不是衝她,應該是衝紀承洲。
想勸說一句,夫妻之間有什麼事一定要多溝通,不要悶在心裏,又覺得她只是一個保姆,沒有立場說這種話,便忍住了。
柳姨端着托盤走到樓梯口,覺得這事得和紀承洲說一下,畢竟是他吩咐她做的夜宵,走到書房門口,敲門,得到允許,推開門,“大少爺,大少奶奶說不餓。”
紀承洲擡頭看了柳姨一眼,“知道了。”
柳姨退下。
紀承洲繼續看文件,看了好一會兒也不見翻頁,片刻後,他合上文件起身離開書房,回到臥室,洗好澡給桑淺發了一條信息:【過來。】
桑淺收到信息的時候靠在牀頭玩消消樂,她只是瞥了一眼通知欄上的消息,都沒點進去,直接忽視,繼續玩她的遊戲。
讓她過去,她就過去,她有這麼好說話?
雖然一直以來她是挺舔他的,但舔狗也是有脾氣的好嗎。
紀承洲等了好一會兒,不見桑淺過去,也不見她回消息,便擡腳朝她房間走去。
房間裏,桑淺在一個困難關上卡了很久,能量都快用完了,這關還沒過去,在最後一步,她過關了。
她高興地舉起手機,“過關。”
紀承洲就是在這個時候推開了門。
兩人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