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承洲目光寒涼看着桑淺,“如你所見,割腕自殺。”
桑淺身子猛然震了一下,再次看向病牀上的人,沒錯,上面躺着的正是昨晚參加頒獎典禮的沈知秋。
難怪外面那麼多人守着,這個消息外界一點風聲都沒有,看來被完全封鎖了。
“原因不用我說了吧?”
男人低沉清冷的嗓音再次響起。
桑淺看着紀承洲寒光凜冽的眸子,不知道他這話到底什麼意思。
是知道了她在禮服上做了手腳,還是只是正常地詢問。
她自動選擇了後者,“網上的新聞我也看了,她是承受不住外界的輿論壓力,所以想不開嗎?”
“她自小嬌生慣養,性子高傲,萬衆矚目下經受那樣的侮辱,對她來說比死還難受。”
男人的眼神冷得沒有一絲溫度,神情也透着蝕骨的寒意。
結合一路他的態度。
桑淺覺得或許紀承洲已經知道了一些什麼,但在他沒說明之前,她絕不會不打自招,“你爲什麼帶我來看她?”
紀承洲突然握住桑淺一邊肩頭,“你還裝傻?”
男人手掌寬大,力道有些大,捏得桑淺有些疼,她蹙着眉心動了一下肩膀,“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捏疼我了。”
紀承洲看着女人不見棺材不落淚的樣子,心中的怒火更盛,手又握緊了幾分,“你敢說禮服脫落與你毫無關係?”
桑淺的心猛然一沉,他既然懷疑她,肯定知道了她SS的身份,是他這次去京都宋時璟告訴他的嗎?
狗男人,他明明答應她,只要她和璟盛集團合作,他就替她保守祕密的。
男人果然靠不住。
但她還是懷着一絲僥倖,“沒有,她的禮服我根本接觸不到。”
“你接觸不到?”明明沈知秋的禮服就是SS設計室接手設計的,她竟然還在這裏睜着眼睛說瞎話。
桑淺心中雖然忐忑,面上卻仍舊咬死不認,“對。”
紀承洲凝着桑淺,眸光逐漸冷沉,捏着她肩膀的手掌也一點點收緊。
男人的目光彷彿有着洞悉人心的穿透力,但此事事關重大,萬一宋時璟沒告訴紀承洲,她一旦承認,就是自己將SS的身份暴露給了紀承洲。
所以她只能咬牙頂住男人極具威壓的視線,即便心尖發顫,也決不退縮。
肩膀彷彿要被他捏碎了,但她也只是微微蹙着眉頭。
片刻的對視後,紀承洲,“她的晚禮服是SS設計室設計裁剪的,文瀾和你交好,你敢說這一切都是巧合?”
桑淺身體裏繃着的那根弦猛然一鬆,原來他是這麼猜測的,嚇死她了,她還以爲他已經知道了她SS的身份。
既然是這樣的話,未免他往深了查,查出她的身份,承認是最好的辦法。
“殺青宴上她那般算計我,我確實一直懷恨在心,但我也只是讓文瀾幫忙在她晚禮服後背的褶皺裏放了點磨人的東西,目的是讓她出洋相,禮服脫落不是我的本意,我也很意外。”
“你覺得我會相信你說的話?”
桑淺微怔,他以爲他們即便不是感情深厚的夫妻,至少一起睡了這麼久,這點起碼的信任應該是有的,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突然她又想起來,沈知秋是他心上人慕亦瑤的好朋友,而且沈家一直與紀家交好,他自然向着沈知秋,又怎麼會相信她這個以沖喜的名義嫁進來的妻子。
她望着他的眼睛,“不管你信不信,這是事實。”
“現在她躺在牀上昏迷不醒也是事實。”男人臉色比剛纔還冷,嗓音沉而重。
桑淺看着病牀上氣息孱弱的女人,是啊,不管禮服脫落是否是她本意,但沈知秋確實因爲這件事自殺了。
不是有一句話叫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麼,她沒想到禮服會脫落,更沒想到沈知秋抗壓能力這麼弱,可這一切終歸是因她而起。
但她並不後悔這麼做,她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任人欺負的蘇漾了,誰欺負她,她定然要加倍還回去。
而且這件事起因雖然是她,但結果卻是沈知秋自己造成的。
她收回視線看着紀承洲,“所以你想怎麼做?將我交給警方,還是將我的罪行公諸於衆?”
紀承洲俊眉緊擰,女人面色平靜,沒有半點事情敗露的慌張,更別提後悔。
一直以來倒是他低估了她的狠絕。
也是,一個爲了給好朋友報仇,不惜搭上自己婚姻和清白的女人,又怎會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
他鬆開她,“紀家丟不起這個人。”
桑淺疼得身子往後退了一步,肩膀只怕要青了,不過她並沒表現出來,聽他這意思是不會將這件事公開了。
她心裏霎時鬆了一口氣,其實她剛纔是有些擔心紀承洲會一氣之下將這件事公諸於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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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她肯定會被網爆,沈知秋的粉絲也不會放過她,她以後只怕要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了。
而且他公開也意味着他拋棄了她,紀智淵早就看她不順眼了,一定會趁機將她趕出紀家,沒了紀承洲的維護,紀家她無立足之地。
這時門口傳來動靜,很快一對年約四十多歲的夫婦相攜而來。
婦人眼睛紅腫,四十多歲保養極好,臉上幾乎沒有皺紋,面容和沈知秋有幾分相像,應該是沈知秋的媽媽。
她看見紀承洲,眼淚立刻落了下來,“我聽管家說你來看望秋兒,謝謝你百忙之中還記掛着她。”
“別哭了,秋兒若是醒了看見你這樣該難過了。”沈青山安慰妻子。
沈夫人立刻將眼淚擦了。
沈青山雖然眉間也蘊着悲傷,但到底是一家之主,更沉得住氣,他招呼紀承洲,“我們去外頭坐吧。”
紀承洲點頭。
幾人一起走出病房,在外面的客廳坐下。
沈夫人倒了兩杯茶,一杯遞給紀承洲,另一杯遞給桑淺的時候說:“你就是承洲的妻子吧?”
她喊承洲,而不是紀總,看來沈家和紀家關係確實匪淺。
桑淺起身接過茶,“是。”
沈夫人在桑淺身旁坐下,“前陣子承洲給青山打電話,說秋兒做事沒分寸險些傷害了你,我本來還打算帶着秋兒去紀家向你們道歉的,但是打聽到承洲出差了,便將這事擱置了,後來就忘了,實在對不住。”
桑淺微怔,她以爲他對這件事不聞不問,沒想到他私下給沈家打電話了,轉眸看向紀承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