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淺擰眉冷冷道:“讓開!”
“這是我的家,我憑什麼讓開?”
“憑你誘拐少女。”
“你別血口噴人。”王泉知道築建國既然來了,兩人之間的交易這個女人肯定知道,但這種誘拐少女的罪名休想扣在他頭上。
他看着築建國說:“是你將女兒嫁給我的,還收了我三十萬聘禮對不對?”
築建國點頭,接收到桑淺冰冷的視線立刻縮了縮脖子。
“看見沒有,我是正經娶妻。”王泉板下臉,看着桑淺怒道,“你趕緊離開我家,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正經娶妻?”桑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領證了?”
王泉被問得噎了一瞬,“……還沒來得及,但是很快……”
桑淺不耐打斷他,“那就不是合法夫妻,讓開!”
王泉雙臂張開擋在門口,視線看着築建國,“你收了我的錢,現在又想將人帶走嗎?若是要帶走,也行,將錢還給我。”
築建國一聽說要他還錢,立刻道:“我沒想帶走,是她。”說着手指着桑淺,見她冷冷看向他,嚇得往後退了幾步,卻還是硬着頭皮說,“是她非要多管閒事。”
王泉皺眉怒視桑淺,“聽見沒有,他說你多管閒事,收起你那自以爲是的正義感,趕緊從我家滾出去,否則我就告你私闖民宅!”
桑淺擔心小築,不想再和王泉廢話,轉頭看向孫琦。
孫琦心領神會,過來一把將王泉從門口拽開。
王泉想拉住桑淺,卻被孫琦禁錮得死死的,只能大喊大叫地說:“不許進去,不然我和你沒完!”
桑淺壓根不搭理他,推開門進屋,看見屋內的情形,瞳孔猛然一震。
房裏的牀是那種復古的紅木大牀,小築雙手雙腳大開,呈大字型被綁在牀上,頭髮被汗水打溼粘在臉上,嘴用膠布封住了,人不知道是睡着了,還是昏過去了,眼睛是閉着的。
身上搭了一條薄毯,應該是王泉急着去開門,臨時搭在她身上的,遮住了重要部位。
雪白的腿上是一條條觸目驚喜的紅痕,明顯是被什麼東西抽的。
牀上亂七八糟擺放着手銬,皮鞭等諸多性用品,牀頭櫃上還立着一根正燃燒的蠟燭。
一瞬間,桑淺感覺心口傳來一陣窒息般的痛。
她紅着眼睛走過去,走近了才發現,小築露在外面的皮膚上到處都是凝固的蠟油,原本雪白的皮膚泛着被燙傷的紅色。
畜生!
心頭熱浪翻滾直衝眼眶。
桑淺眼底浮上溼意,顫聲喊:“小築。”
喊了幾聲牀上的人才悠悠轉醒,醒來第一反應就是劇烈的掙扎。
“小築,是我,我是桑淺。”
小築情緒早已崩潰,這會兒什麼都聽不見去,只是一個勁地掙扎,不要命似的。
桑淺見她身上的薄毯快要滑落,立刻轉身朝身後吼:“出去!”
孫琦從震驚中回神,扣住王泉雙手將人押去了客廳。
築建國滿臉驚恐站在原地,彷彿被人定住了,眼裏滿是不可思議,怎……怎麼會這樣?
桑淺幾步走過去,緊緊扯住築建國的衣襟,眼眸猩紅,有些目眥欲裂,“這就是你賣女兒的下場,你滿意了?”
築建國哆嗦着說:“我……我不知道……會這樣……”
“你眼裏除了錢還有什麼?!”桑淺抵着築建國,將他倒退着推向門口,然後用力一推。
築建國跌坐在地上,看着桑淺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愣了一會兒,他從地上爬起來,跑到王泉面前,“你不是說會對我女兒好嗎?你爲什麼要這樣虐打她?”
王泉自己的癖好被人發現,沒了原來的底氣,聲音低了不少,“我就是在好好疼她,這都是夫妻間的情趣……”
“狗屁情趣!”築建國淬了一口痰,帶着口腔裏的血水,走過去拳頭落在王泉身上,“我打死你個爲老不尊的老東西,我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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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泉雙手被孫琦制住了,無法動彈,硬抗了幾拳後,大吼:“你收錢的時候爽快,現在又來裝什麼好父親,事情被你鬧成這個樣子,你將錢還給我!”
築建國拳頭猛然頓住,錢還了賭債,只剩十萬了,怎麼還,“你將我女兒傷成這樣,想讓我還錢,沒門。”
兩人爭吵間,臥室的門開了。
桑淺摟着小築的肩膀從房間出來。
小築低着頭不敢看人,渾身抖個不停。
桑淺見孫琦控制着王泉,便看向保安,“麻煩幫忙報警。”
“不能報警!”王泉大喊,他是生意人,懂一些法律知識,深知自己這種行爲若是報警,肯定沒好果子喫。
而且事情鬧大了,他名聲毀了,誰還敢和他做生意?
他慌忙看向築建國,“人是你自願賣給我的,驚動了警察你也要蹲大牢。”
築建國聽見蹲大牢三個字,嚇得臉色一片慘白,立刻看向小築,“小築不能報警,爸爸不想坐牢。”
“你別玷污了爸爸這個稱呼。”桑淺眉間滿載寒霜,“像你這樣的人就該蹲大牢。”
築建國跑到小築面前,想去拉女兒的手。
小築瑟縮着往桑淺懷裏躲。
桑淺直接一腳將築建國踢開。
築建國摔倒在地,顧不得疼痛,跪着走到小築面前,痛哭流涕,“小築,我錯了,是我昏了頭,信了趙老闆的話,他哄着我賭,主動借錢給我,又給我介紹了王泉。
我只想着還賭債了,我真的不知道王泉會這樣對你,我以爲他有錢,你能和他過好日子。
你別報警,我不想坐牢,你媽還在家裏等我,你嫂子也快生了,受不了這樣的刺激啊。”
小築低垂的視線裏是父親滿是皺紋老淚縱橫的臉,她緊緊咬着脣瓣,咬得脣色發白,身側的手攥太緊,身子抖得更加厲害。
桑淺輕聲安撫她,“別怕,有我在,以後沒人敢欺負你。”
小築小聲說:“我不想報警。”
桑淺溫聲道:“你不能再縱容他了,他眼裏根本就沒有你這個女兒,你還在意他幹什麼?”
小築哭着說:“我不想報警。”
築建國可以說捏住了小築的軟肋,她可以不管築建國,甚至可以不管築母,可是她不能不顧及嫂子肚子裏的孩子。
哥哥對她那麼好,她知道哥哥有多期待這個孩子的到來。
如果因爲她,讓嫂子肚子裏的孩子有什麼損失,她會後悔一輩子。
桑淺無奈嘆息,“好,不報警,我們回家。”
家?
小築擡頭,哭紅的眼眸裏是濃得化不開的傷痛,“我沒有家了。”